“很奇怪我会对你说这种话吧”金家老太爷轻声问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吕家不敢动我金家也是因为他们的权力不够大啊。”
“方泽愚昧。”少年方泽低着头回答道。
“很简单的道理,其实我不说你也能懂,只是这年纪大了就喜欢啰嗦,也就请你这个年轻人听我这个老不死的多啰嗦几句吧。”老太爷闭上眼的时候越发安详,实在看不出是现在赛可瑞乃至世界权力巅峰的几人。
“能听老太爷的教诲是方泽的荣幸。”
“哦,是么”老太爷躺在藤椅上轻轻的晃动着,但并不再多说一言一句,仿佛睡着了又仿佛死去了一般。
方泽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站在老太爷的旁边,如同中世纪的骑士一般,只不过这个骑士未免有点年轻了。
做个见习骑士倒是不错的年龄。
“方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我才培养你,希望你能够在未来帮助金家的少主人,但好像有点事与愿违。”老太爷等了好久方才继续说话,像是老久的机器人被人重新上了发条一般,吱吱呀呀的说出一段话来。
“方泽知晓了……”少年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老太爷打断了。
“我说你聪明,但是并不赞赏你自作聪明这点啊!”
老太爷竖起的干枯手臂缓缓放下:“你想说什么我清楚,但那并不是你的问题,因为你一开始被培养的时候并不是作为智恩的助手,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本该是金家天生的领导者的家伙。”
“是……曲靖大人么”方泽问道,作为从小就被金家培育长大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金家的传奇人物。金曲靖,那本该带着金家君临天下的男人,纵使想忘掉他也做不到啊!
“是啊,就是曲靖那孩子。”老太爷睁开眼直面眼前的烈阳,那简直像利刃一般的光直刺金老太爷的眼睛,可是他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不但阻止了方泽拿伞为他遮阳的举动,更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
“那孩子就像这烈阳一般,对于我们这些黑暗中的蛾子来说,即使最向往的东西也是最致命的东西。”老太爷送来另外一只抓住拐杖的手,朝着天上的太阳缓缓伸出手去,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扑火飞蛾!
“老太爷!”方泽惊叫出声,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眼泪,老太爷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做到无视太阳的程度
太阳伞阻挡阳光后,金老太爷如同失去了动力的机器人一般,从一开始坐起的状态缓缓躺下。
“抱歉,失态了。”老太爷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的,已经过了这么久,每当看到太阳就会想
起曲靖那个孩子呢。”
“老太爷节哀。”方泽自然是知道金家大爷曲靖离世的事情,但对于这个明日之子如何走的确实一概不知。
“没事没事。”老太爷摆了摆手,“年龄大了,总会做些奇怪的事情呢。”
“老太爷多虑了。”
“哦”老太爷伸出手,方泽用力扶起,然后将掉在地上的拐杖交给老太爷,看着缓慢行走的老太爷,方泽跟在身后半步不离。
“方泽,我没有和你说过关于大爷的一些事情吧”老太爷问道,“还有之前刚刚说道哪里了”
“老太爷不必在意,想到哪里说哪里吧,方泽受教。”依旧是那副规规范范的模样,方泽刻板严格的简直不像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
“呵呵呵呵……”老太爷轻笑,“如果当初曲靖像你这样,家族就不至于那么头疼了,至少在性格方面你比曲靖要强得多了。”
“太爷夸张了,方泽何德何能可以与大爷相提并论,方泽只不过是金家的养子而已,别说比大爷强,就是相提并论都是完全不配的。”方泽停下脚步低着头说道,“方泽的命和学识都是金家给的,方泽并不想和大爷相提并论,方泽只想能够更好的为金家出力即可。”
“你还真是……辛苦了。”老太爷微笑,“虽然不能做为曲靖的助手,但是能把金家和智恩交给你的话,我也算放心了。”
“太爷言重了,方泽尽力而为。”方泽弯腰。
“方泽。”
“嗯太爷您吩咐。”
“有时候太过于谦虚可是容易让人误解呢,至少不清楚你的人会这样想,而且加上你和智恩不太熟的缘故,所以有时候不必过分谦虚,少年当存凌云志嘛!”
“恕方泽拒绝。”方泽鞠躬到了九十度。
“哦”老太爷有点诧异,方泽在他面前的可是从来未曾拒绝过的,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下的问题,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不会回拒,当然他可能会失败,但也是做到极致,最终结局还是应了那句古话,成事在天。
“金家就是方泽的天,凌云志就是欲与天齐,方泽做不到,所以恕方泽斗胆拒绝老太爷。”
“呵呵……真当我老了”老太爷捏着胡子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西装少年,黑色的西服白色的中长发显得甚是刺眼,不过这性格倒是见不到一丝一毫的锋芒毕露啊!
“不敢。”
“不敢你都敢拒绝我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老太爷扶起方泽的肩膀,让这个白发少年抬起头,消瘦的脸庞带着与金智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冰冷,不准确来说比金智恩更加冰冷,完全是那
种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甚至连冰冷都不存在,让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一个人造人。
“你这求生欲未免太过了。”老太爷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人皆欲生惧死亡,方泽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普通人罢了,而且方泽这命还没好好报答金家,又怎么不会有求生欲”方泽看着老太爷的眼睛,淡黄色的眼瞳清澈如泉。
“你也知道自己才二十岁吗”老太爷笑道,“简直像和三太爷一个年龄了。”
“老太爷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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