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作视死如归了。解游弋裤子跟去拆炸弹似的一脸凝重。他也压根不敢看,偏着头把游弋的裤子脱下去了。
游弋搂着周骁的脖子又忍了一阵疼痛,感觉到温热的羊水顺着大腿往下淌,胯骨,小腹,后腰的疼痛连成一片,毫无间隙,节节攀升。
等那种碾压的感觉稍霁,游弋努力镇定了一下神智,伸出手往自己身下探去。那里湿滑的不知道是血还是羊水,但他分明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头壳。
“……我摸到他了……周骁……”游弋轻轻吁了口气,抬头冲周骁道。
周骁就看见游弋汗湿的脸颊因为用力憋得微粉,他双眸清润带泪,居然冲自己淡淡笑了一下。周骁喉头哽住,使劲吸了吸鼻子才道,“嗯,游弋,我们要有儿子了。”
这时候医生带着两个护士冲进门来,看到这景象不禁咋舌,“急产还不赶紧躺下延缓产程的?躺下躺下!”
于是护士们七手八脚地扶着游弋就地躺倒,周骁扯下被子垫在游弋身下。
由于发作太急,游弋毫无准备,又是照顾周骁两天,此时体力消耗得厉害。但是宫缩剧烈,他压根没有调整或者休息的时间,随着疼痛被迫着发力,连呻吟都是气音,看上去特别揪心。周骁见游弋嘴唇都开始发白,不禁心里惊惶,摸着游弋的额头不停跟他说话,就怕他晕过去。
“爸爸!”众人都没发觉周窈什么时候到了门口,喊了一声游弋就吓得眼里都是泪。
游弋虽然痛得昏沉,但女儿的声音最熟悉,循声往门口看去,又马上意识到这种场景不该给女儿看见,连忙转头看周骁。
周骁心里焦虑,抬头就是一句“周窈,出去!”
周窈原来还是含泪,被他这么一喝,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游弋瞪着周骁,奈何肚子里那个实在等不及,痛得他又是一阵颤抖。
一直贴着墙壁站着的小方早已如针芒在背,汗出得比游弋都厉害,看到这里终于急中生智,窜出去抱起周窈阻了她视线,“杏儿不怕啊,方叔叔带你出去好不好,我们不要打扰你爸给你生弟弟啊……”一边说着一边出门,回头给周骁比了个“ok”的手势。
周窈一听小方解释,懵懂着明白了几分,抽噎着乖乖搂着小方被抱出去了。
“呃……”游弋仰着脖子,用力地抓着周骁的肩膀,微微抬起下身。
因为产程太快,穴口有些撕裂,周骁只看见那里的被子被染得通红,格外触目惊心。而他儿子的小脑袋,也是在一片血污当中,一点点往外滑出的。这可比生周窈那会刺激太多了,饶是周骁这样见过生死风浪的,都觉得脑子发晕。
“好的,出来了。”医生护着孩子的头,托着肩膀把他拉了出来。小家伙血淋淋的,但是立刻哭出了声,剪了脐带后护士给擦了擦,周骁看见孩子小脸红紫红紫的,还布了些红点,跟周窈那会不一样,不禁着急道,“医生,孩子没事吧?”
“出来太快压力变化,可能有些皮下出血,”医生解释,“先送保温箱,看哭得这么响,问题不大。”
周骁这才松了口气,看向游弋艰难地笑了笑。
游弋整个人都是虚脱的,靠着周骁的脖颈闭着眼小口地呼吸。
周骁握着他的手,亲了亲他的眉角,“这下看来,我是一定能陪到他满月了。”
游弋睁眼瞟他,有气无力地笑。
周骁俯身吻他,“说了要给亲一口的,都被这臭小子搅和了。”
游弋没力气推他,只好闭眼接受了。
剩下一个护士和医生对视一眼,抿嘴偷笑。
周骁的小儿子出生在周骁的病床旁边,还早了三个礼拜,比她姐姐都着急。周敬言给小孙子取名周祉,就愿这个出生算得上凶险的小东西一生福祚绵长。因为生的早,小家伙小名“枣儿”。从此老周家真是一杏一枣,儿女双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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