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经费还有结余,所以朴京用这笔结余申请了另外一个项目,实景拍摄科比和两辆跑车相遇之后发生的事情。迪亚戈认为这一定会引起科比的反感,可朴京解释说这样可以让自己实时的掌控现场的状况,虽然迪亚戈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不遗余力的执行了,照他的说法,朴京或许能在绝望的处境中制造奇迹。
“我们通话这么长时间,电话费不知道要多少这笔账真不知道怎么向上申报,资金池已经见底了,我们总不能不吃不喝,专门打电话吧”迪亚戈看着自己找来的三个直播摄像师,生气的说道。
“相信我,过了今天我们的分红能把这笔账填平了,我现在已经在动用我的工资,如果撑不过今天,那我只能去找我朋友借钱了,真是尴尬。”朴京说着,看了看座位上散落的电话充值卡,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充值,他感觉以他的收入而言,美国的电话费比中国的电话费还要高。
“我看你得找科比借钱花了,你朋友总不可能拿几十万美元来给你填这个大窟窿吧,真是疯了,你疯了,我也疯了。”迪亚戈说着,挠了挠多天未修整的胡子。
“要是你那天没有吃那么贵的二郎寿司,我想我们今天还能吃些牛肉汉堡,现在可好了,只能去中国超市买些中国方便面回来吃,我真是吃到这方便面都没什么味儿了。”朴京抱怨道。
“他妈的的你还说我,每次和你见面我都要买个机票才能进来,每次海关都怀疑我是带货的,真是见鬼,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遭受这样的盘查了,”
迪亚戈说到被盘查,朴京心头便一紧,几年前他在纽约遭遇了那样的凌辱之后,他就一直很恐惧那样的盘查,他开始变得头皮发麻,脸色煞白,刚才想要安排的工作完全随着头脑空白完全忘记了。
“我靠,你该不会又犯病了吧,看起来挺严重的,这病要去看医生,而且要去看心理医生。”迪亚戈说着,用手在朴京眼前晃了晃。
“我没事,你放心,你先去忙吧,到时候你到了科比家别墅附近,一定要安排好两个车手准时的开车从科比家门前出现,时机很重要,否则会感觉很做作,两个车手的打扮很重要,不能太西装革履,也不能太浮夸,而要像个低调的有钱人一样”
“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我知道怎么办,不用你教我搭配衣服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我只是提醒你,你这个人总是过度自信”
“我们都快要被扫地出门了,还在乎什么过度自行狂妄的搏一搏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迪亚戈叫上三个摄像师离开机场了,事实上这三位摄像师也是买了机票才能进入朴京所在的候机厅的,这意味着资金池里的可用资金又进一步的枯竭了,如果今天还没能把科比拉上谈判桌,总部一定不会再打钱过来了,朴京和迪亚戈都是一个结局,等着扫地出门,成为现在欧洲失业者中的一员。
“先生,你真有钱。”候机厅的接待员和朴京似乎一来二去混熟了,说起话来开始有些正常,而不是总是“你好”和“请”了。
“我这花的都是公司的钱。”
“那我还低估了您的有钱,只有到了那个遥不可及的层次,才能把公司的钱当成自己的钱来花。”
朴京一愣,心想,这位儒雅的接待员这是想干嘛套近乎打探消息朴京冷冷的说“您猜错了,我是来工作的,我只是普通的打工者,为老板干事而已。”
“就我这些天对你的观察来看,你一定是到了能够惊动美国政府,触犯了美国的垄断潜规则的牛人。”
“你可真死抬举我呀,我只是被限制入境而已,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被限制入境,我就是其中的一员,这并不奇怪。”
“您一定在拍一种行为艺术的电影,因为我刚才看见三位专业的摄像师正在听候你的差遣。”
“算是吧,行为艺术电影,你形容的可真到位,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朴京苦笑着说完,继续看着和科比谈判合同的细节。
“实际上我也很喜欢这种很奇怪的电影,虽然不被大众接受,但这就是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美感,我很想干这个,而不是我现在西装革履的花架子样子。”那接待员微笑着说。
朴京这才抬起头端详起这个毫不起眼的接待员,这么多天以来,朴京才意识到自己忙于工作,完全对这位在朴京眼前出现的接待有没有任何印象。这是一个高高瘦瘦,帅气的白人小伙,他的络腮胡无法遮盖住他眼神中的稚嫩,他的袖管没法遮住他小臂上的纹身,朴京推测这小伙子一定在社会上混过,找到电影这个所爱之后才选择来当接待员的。
“对呀,我忘了这儿是洛杉矶,总是有很多导演和明星,好莱坞就在这儿呢,我可真糊涂,只要抗起摄像机,就会被人误以为是拍电影的。”
“我自己曾经拍过一些电影,不过拿去电影工作室的时候都被称之为垃圾,我当时很生气,不过细细一看,发现我拍的这些东西还真是垃圾,我曾经想过我根本不适合干这一行,可是我对电影的热爱根本就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激情,我只好用工资来支撑着拍一些完全不需要成本的电影,否则,我可能会去自杀,因为我离不开电影。”
“真是可惜,刚才的摄像师就应该少请一个,让你去,或许你会拍到一些惊艳的画面。”朴京没忍住刚才的冷漠,笑着说。
“我根本走不开,没事的,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叫我。”那白人小伙说着递上了一张手写的电话号码。
“你在洛杉矶有房吗”朴京才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在胡说八道了。
“我家在萨克拉门托,我算是在洛杉矶这片人海中漂着吧。”
英语“漂”的表达直击朴京的心房,朴京觉得自己就是这个白人小伙说的“dri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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