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那张怨恨的脸又变回小女孩,而她身边站著一个男人,带著责备神情睇著他。
「桀..不是你想的那样。」罗伊慌张地来到他面前,试著想要解释。
罗桀如同他甩开女孩的手,无情甩开他,丢下一句话:「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一把抱起她,转身离开。
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抛下自己,罗伊激动的喊叫:「桀,不要走!」仓皇地追上去,可是眸里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变成一个他永远触及不到小点。
整个朦胧世界又只剩他自己,四周宁静到令人毛骨悚然,他无助地站在原地。倏地,窜出好多道声音在他耳畔环绕,都是桀的那一句:「小伊,我真是看错你了!」
「看错你了...」
「看错你了...」
父母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带著失望与不谅解的目光睇著他,就连一向站在他那边的妹妹也用鄙视的目光看著自己。
「别那样看我!」罗伊逃避似的抱头蹲了下来。但平稳的地面顿时消失,他双脚踩空,整个人垂直掉落下去。
在心脏停止运转的瞬间他於这场梦惊醒,睁开双眼,人平躺在床上,现实的他满脸泪水,流了一身冷汗。
心有馀悸的按压胸口,苍白嘴唇气喘吁吁的喘息,下一秒,他撑起身体,著急地收寻那人的身影。见到罗桀就躺在他身旁,胸膛规律起伏,气息平顺地熟睡著,他紊乱的心跳终於平缓下来。
躺回到他身边,罗伊将脸贴到他搁在枕头上的掌心上,轻柔地磨蹭、嗅闻,十分珍惜地亲吻。
双眸柔情看著他的脸,他的睡容,想将他的一切收纳在心里,如果可以..他更想将他的灵魂深深锁在自己灵魂深处,这样他们就能永不分离。
听著爱人的沉稳气息,他阖上眼试著延续睡眠,然而大脑思绪异常清晰,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知道自己肯定会失眠,索性起床不睡了。轻巧的移动身躯,随便自床铺旁的椅子上拿取薄毛毯批在身上,无声无息地走出卧房。
瞅了一眼客厅墙上的时钟,时间接近清晨五点。他走到餐厅,倒了一杯鲜奶,放到微波炉加热,尔後,端著热牛奶来到书房,随便拿了一本书,坐於木造的窗台上,打发时间。
冬天,昼短夜长,窗户外头的世界仍灰蒙蒙一片,只远边天际露出一丝惨淡光线。而屋内的他,形影孤单,随时可能被室内的寒冷吞没。
双手捧著热烫的杯子,想要温暖身子,他目光停驻在大腿的书本文字上,心绪却飘到虚幻的世界里。
他回想著那一场梦,梦里所发生的一切是如此鲜明,就连心痛的感觉还残留在胸口。
人说梦境反映梦者的心境,难道在他心里自己不如他所想的那样讨厌她?
小女孩当时说的话没错,他们是家人,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既然他这麽爱罗桀,只要将屏除黄静莹在外,他还是可以接纳她的。
而这当下他脑中竟然窜入一道可怕想法,恨不得黄静莹那女人赶快死去!!
罗伊被自己内心独白吓到,他咬住下唇,回顾这几天的心境转变,认为自己怎麽会变成这麽恐怖的人....
但他把这一切都归咎於他太爱罗桀,就是因他爱罗桀爱到走火入魔的地步,才会安排八年前那场戏,才会一再的试探他、要求他,甚至设下险招。
他不禁担心起,要是罗桀发现自己对黄静莹母女做的事,还会像现在一样爱他,还是会像梦境那样无情的看待他?
手中杯子已将他的手掌烫得发红麻痹,可是身体依然感到寒冷,他曲起双腿,将脸埋在双膝间,决定什麽都别想,静静等待属於他的太阳到来。
? ? ?
「小伊?」
一早起床罗桀就发现身旁的爱人不见人影,他来到房子每个地方四处搜索,最後在书房里的窗台上,发现疑似他的行踪。
他既生气又不舍地看著那一团隆起物,见到他身旁凌乱的书籍与翻倒的空杯子,大概猜想得到是什麽情形。
(真是的!睡不著的话,把他叫醒不就好了,跑来这里撒野一场後,就倒头大睡,还真像只不受教的野猫。)
罗桀悄悄地来到他身後,打算捉弄他一番,大掌探进毛毯里头,准备哈他痒,但一触碰到柔滑肌肤便发现他的体温高的吓人,面色转为凝重。
大掌立即摇晃他的身体,试图唤醒他:「小伊!」连续叫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他回应,罗桀胸口陡然涌进恐慌,所有神经都紧绷起来。
双手使力将罗伊抱下窗台,来到沙发椅坐下。「小伊!」手指轻拍著他的脸,双眼紧盯著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罗伊嘤呜了一声,睁开沉重眼皮。见到是他扬起一抹笑,「桀..你终於来了。」接著把脸埋在他的颈间,安心的阖上眼。
听见他清晰的叫喊,罗桀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於落下。(还好,还有意识..)
本来很想念他一顿,但见他一副病恹恹,全身无力地依偎在自己怀中,罗桀忍住冲动,赶紧将他带到卧房里,让他躺在温暖羽绒被里。
他来回穿梭卧房与浴室,帮罗伊更换额头上降温的毛巾与量体温。三分钟一到,看著温度计里水银停留在395的刻度上,他深锁眉头,轻「啧」了一声。
「走,我带你去看医生。」对西药怀有偏见的他,就算人不舒服也很少去看病,但这回生病的是自己爱的人,不舍得见到罗伊承受病痛的苦,他还是决定求助西医。
听见医生这两字,罗伊忧愁著一张脸,「我不要去..」将被子盖住头,他躲进被里,含糊的道。
「为什麽不要去?」见到他的逃避举动,罗桀口气变得有些大声。顿时忘了他在发烧,一把把他的棉被掀开。
少了遮蔽物,光裸的双腿接触到冷空气令罗伊打了一个哆嗦,他转身背著他,整个人缩成一团,闹别扭的道:「我讨厌看医生!」
明明为他的任性感到生气,但见到那条可爱的三角底裤与屁股,罗桀竟岔笑出声。大掌一拉又将被子盖回到他身上。
他不是不懂罗伊的鸵鸟心态,因为他对看医生一事患有严重的心理障碍,而造成他害怕看医生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从小他就爱拿医生来吓罗伊,骗他医生有多可怕,或是跟他玩打针游戏,故意惹他大哭再嘲笑他是胆小鬼。长大後还会三不五时把他拐去捐血,看到他见到针头就惨白一张脸,就觉得他可爱到令人拥入怀中。
不过当时年纪还小不懂自己的心意,现在回头想想,或许小从他就对罗伊抱持著异样的感情,藉由捉弄他,来确认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存在的。
看著羽绒被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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