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隙之后回味起他与钦封第一次见面时,都忍不住心头感慨三分,妖神自是妖神,飞起来又稳又快,他还没开始晕,便到了地方了。
后来,若不是他师父阴险狡诈鼓动他啃了生着钦封修为的千碧醉,如今他就是再修炼上万年也不一定能赶上四界神子这般境界。
他半月前还寻思着什么时候抽些修为送给小刺猬助他修炼,却不料,还未送去,到让这团先跑了。
云隙跟着皇帝在夜色沉沉时终于到了王宫,一人一蜗牛刚回来,便在德辛殿外见着了等候许久的林子鞍。
“陛下,两个时辰前西境军中送来的急信!”
皇帝看了眼云隙,云隙皱着眉在神志海中费力寻找阿团,脚下未停,看也不看两人,脚步不紧不慢朝似锦苑走去。
皇帝让侍卫暗中跟上云隙保护他的安全,与林子鞍等朝中大臣召开紧急幕阁会议。
西境白漓国皇帝于两个月前骤然暴毙,国内动荡,四王趁机带兵攻占王宫,以王宫诸人性命逼迫皇位继承人二王子项薛棱让位,据暗探来报,项薛棱在逃亡至西境关口沙麓城时遭遇我军与白漓国夹击,身受重伤,滚落龙潭峡谷时,身边仅有不到四十的侍卫。
龙潭峡谷的地界划分百十年来皆有争议,此处峡谷高深莫测,谷内毒物丛生,但谷底据《天罡启物》描写,龙潭峡谷藏幽州一族百年之宝,幽州乃是上古神人遗族,占之则能称霸整个华夏大地,以此白漓国与祁沅寸土必争,但时至今日也未能有人下至谷中画地为割。
左丞相道,“如今有两方传言,一是项薛棱已经死在龙潭峡谷,二是他早早便逃入我国境内,臣听闻项薛棱常年游历列国,对各国民俗风情熟稔的很,能带人潜伏进我国极有可能。”
吏部尚书说,“据白漓国阴险狡诈的特性,定然会凭此借口与我国开战,陛下,倒不如借此机会,一举拿下白漓,从此绝了这处隐患!”
皇帝看向林子鞍,“林卿可否赞同开战?”
林子鞍曾驻扎西境有过一段时日,自然比当朝臣子更加能看透战与不战哪方更好。
“回陛下,四年前臣在西境曾见过沙麓城与白漓国边陲小镇商贸来往,虽兵关严苛,但两城子民城镇接壤,民风相似,暗中通婚者不在少数,对于边陲而言,此地归何国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位高权重者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林子鞍站起来望向吏部尚书,“白漓国数年来多次冒犯祁沅,何人作乱尽数被百姓看在眼中,若我国挑起战争,攻占白漓国,必将要消耗大量军力财力,劳民伤财,想要拿下白漓,没有三五年,谈何容易。”
皇帝手指轻敲桌面,祁沅百年基业是由老祖宗一寸土一寸地打下的江山,他可以不去扩张疆土,但必要寸土必争,毫厘不失。此时他身上还带着三鬼煞魂阵,能活多久还是个不定数,主动发起战争绝非高明解决之法,总归要想出个什么万全之策,再稳定祁沅一二十年。
林子鞍道,“若白漓国二王子项薛棱真的居于我国境内,臣倒是有个好办法。”他说罢去看左丞相,打算听一听附和,却不料左丞相刚偷偷摸摸朝嘴里塞了一口油饼,还未咽下,便招来众目睽睽,将他吓得倒吸一口老气,差点背了过去。
皇帝遣人送上茶水,无奈的摇头,左丞相咽下油饼后,拍着胸口道,“呼呼,老臣知晓林统领的意思,呼呼,项薛棱此人、此人端正宽厚,在白漓国百姓中声誉极好,若咳咳咳,哎哟,老臣要噎死了——”
不等他说完,于述赶紧去派人传唤御医去了,奴才刚推开幕阁的门,就见云隙倏地冒了出来,幽幽望着皇帝,“还没说完?”
他变成小蜗牛趴在门棂边等了好一会儿,为了表示自己很有礼节,不会偷听,专门去寻了自己的耳朵捂住。
然而他寻了好一会,爬进蜗牛壳里也找了找,才发觉自己没有耳朵,是用触角来‘听’的。对于这个真相,云隙默默沮丧了一小会儿,不过很快便抛到脑后了,他认为他在此事上应当看的通透些,毕竟也不是猫猫狗狗就有触角的,况且他还有他自豪的小背壳。
左丞相咳得脸色发红,甚是可怜,云隙慢悠悠晃过去捏了个清水决丢进他喉咙里,外人见不着那决,左丞相只感觉喉咙之中一道甘甜的清泉浇下,跟着灵台都清明了三分,他一愣,想开口,就见皇帝朝他摇了摇头。
“咳,无事了。”左丞相摸摸胸口藏的油饼,暗暗说一句,老夫不怪你,还是会喜欢吃你的。
皇帝让人为云隙赐坐,扭头道,“各位爱卿的意思孤明白了,若能寻到项薛棱,助他登上白漓国皇位,他日定下契约书,换来西境三四十年的安定以及边境盟友,也何尝不是一件美事。”他说着瞥了眼云隙,云隙正无所事事的打了个哈欠,皇帝心口一紧,此时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好似那在外忙活的丈夫,而云隙便是他那小娘子,为等夫君就寝,宁愿自己困着也不肯休息,只会安静坐在角落默默陪伴。
想到这一茬,皇帝的心忽的软了,不知怎么,手心热乎乎的,很想走上去抱一抱那清隽的身子。
“陛下,陛下?”林子鞍唤了两声,这才惊醒了皇帝,皇帝干咳一声,“此事孤交给你去办,派‘羽林’精兵竭力寻找项薛棱的下落。”
等阁内臣子各自领了旨意离开,于述贴心的将门关了起来,天边已经隐隐泛了鱼肚白,皇帝伸手摸了摸云隙的头发,“困吗,去睡会儿,小刺猬应当跑不远,孤已经让人端了糖醋鱼去寻它了。”
吃糖醋鱼的刺猬定然不会太多,只要啃一口的,通通都放进笼子里抓回来,总该有一只是阿团的。
云隙摇头,他可以很久都不睡的,倒是这人,从两日前火烧娑罗庙就未阖眼,一直陪他来回奔波,他还不太清楚凡人的身子能有多少承受力,便出口劝了劝,“你去睡吧”他再寻会儿阿团。
皇帝看了眼天色,又一夜就要过去了,此时所有事宜都交代了下去,只余等候了,忙中偷闲睡上一会儿也不是不可,可他要睡了的话,又舍不得这小妖,皇帝一句话在舌尖含了半晌,最后才略带紧张的说,“要不然,云公子陪孤一同吧,就是不困,闭眼躺在床上施法,比坐在冷硬板凳上好。”
云隙抬眼静静瞅着皇帝。
皇帝感觉手心有些汗湿。
哦。
有道理。
云隙欣然跟着皇帝回了他的寝宫。
皇帝寝宫内墨色纱帐垂落,上好的暗绣金纹锦缎如水般铺了偌大的一张龙床,八颗夜明珠掩着淡淡布纱,散发着温润细腻的光晕。
皇帝躺在床上侧头望着另一扇云锦枕上的蜗牛,“……”
云隙一躺在床上便舒舒服服的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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