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直到听不见喧闹人声后才微微喘了口气。
清风徐来,初秋的清晨天高云淡,偶尔有飞鸟越过碧蓝的天空,脚下银缎似的小溪潺潺。
一人一蜗牛都没说话,片刻对视后,朗朗笑声回荡在竹林中。
“唔哈哈哈,为什么不让我施法?”
皇帝给他整了整衣襟,笑道,“你这小妖不是说了孤定会死在火中?既然如此,注定是这一次的话,就给你省些法术,好让你有力气自己去寻水喝。”
这么慢的小兔子好不容易修炼成人,为了他耗尽法术也太不值得,就算没耗尽,渴死了渴坏了,他想想也是怪心疼的。
云隙看着他,唇角荡来一抹笑意。
这抹笑皇帝第一次见,柔柔的,安静的,真心的,笑意染上眉梢,清透的眸子好似落进了斑斓破碎的点点阳光。
有了对比,他才发觉过去这小妖的笑是怎么的漫不经意云淡风轻,纵然好看,却少了几分真心。
他蹭了蹭手指,发觉自己竟还握着小妖的手,他拎了他的手放眼前,“你这手也太细白了,这让姑娘家可怎么活?”
明明也是练武之人,怎么养的这一身好皮囊。还有这一肩如水般墨色青丝,皇帝忍不住学起竹子精啧啧两声,又想到白嫩的王大牛那一身壮硕腱子肉,连忙摇了摇头,还是云公子这般好看,身材颀长,清隽温润。
云隙眨眨眼,傲娇的哼一声,这是自然,否则仙界妖界鬼界,现在人界王大牛为代表都想要他那小青瓶呢。
皇帝笑着看云隙,云隙一甩头发,慢悠悠道,“俺骄傲!”
皇帝无奈一笑,追上去问他见过他那小蜗牛没,也是这般喜欢甩触角。
三鬼煞魂阵的最后一阵,欲害人不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来自鬼界苍茫境的冥火非一般人能引来,而施阵人竟有这般能力,云隙猜测,也说不定不是人。他早些时候以为是为了牡丹花背后的皇位和权贵才要害他,可现在倒是有些迟疑,区区凡人需得这般精心狠厉麻烦吗,若按云隙的性子怕是早就持了剑干脆利落的解决掉对方了。
所以,牡丹花是因他过失得了这般惨痛过往,自己定然要还的,但他的过失顶多是折磨了这朵花掉些么花瓣失了点颜色,再怎么倒霉可怜,人还是活着的。
而牡丹花那蠢弟弟背后的人要做些什么,是要折花,还是要怎么,云隙暂且想不出,也懒的想,只得走一步看一步,跟他那多管闲事的师父学学什么叫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凡界,嘿呀依儿呀,嘿哎嘿嘿依儿呀……
云隙趴在床上看占了他一半床的人。
皇帝的寝宫由于要熄灭那炤日的火人被一干大老爷们用尿浇透了,现在虽然宫殿没烧起来,但远远就能闻到一股味儿,只当做烧毁重建罢了。
而整个陵宫为了彰显后代子孙的勤勉,除了太庙外一切从简,除却皇帝那间不能住的,最好的就是云隙这处住处了。
他其实并不喜欢睡床,但想起自己竟然要给皇帝让位,着实显得太大方无私了,非小蜗牛风范。
这朵牡丹花便说了,昨夜是他收留了他,今夜也该有床同睡,有被同盖。
云隙一琢磨,把这朵容易引火上身的牡丹放在自己身边才算稳妥,也便应下了。
冥火一旦着起来,凡界的水是无用的,好歹今日是烧的小,听牡丹花讲,四十多名虎贲军轮着尿了好几回,才……漆黑的夜色里,皇帝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低沉道,“云公子可否能不要再想今日的事了?”
云隙趴在枕头上,“你怎知我在想?”
皇帝沉沉笑了笑,这小妖藏不住什么的。
云隙歪着脑袋瞧他,“睡觉也不摘吗?”
皇帝右眸如墨,“嗯。”
云隙在心里道,带着这冰冷的面具不难受吗,这样能睡好吗?
他想,红色的眸子在夜里是什么样子?深夜能使天地失色,自然也会遮住骇人的血眸,何必再担心被人看着。
一提及此事皇帝便不大再会与他揶揄,牡丹花替他拉了拉被子,遮住云隙的肩头,“云公子,睡吧。”
在陵宫又停留了两日,交代完太庙的修建,云隙与皇帝一先一后,中间隔了整个白日,回到了半山腰的缘非寺。
离别前夕,郑重的给先皇父皇王叔磕了头,皇帝说不清心头的涩意,只是在重重磕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路时想到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见他们了,自此别后,这一世的恩情将在他死后也就此消没在凡人短暂而延续的轮回之中。
远山寂静,夜色沉沉,秋寒渐至,乌啼落霜。
因为回来的太晚,皇帝直接回了自己的厢房没去打扰云隙。
厢房内站了四个高低胖瘦穿着夜行服的人,其中一个略胖的人噗通跪了下来,抱住皇帝腿,戚戚道,“陛下,奴才可是见着陛下了啊!可要把奴才担心死了!”
皇帝,“于述,多日未见,孤怎觉得你胖了不少?”
于述动了动嘴,喃喃了几句,身边最高的黑影禁卫军统领林子鞍替他解了围。
自皇帝被劫后于述便着急上火,病了好几趟,别看是胖了,身子是积了水,虚弱的很。
皇帝扶起于述,“辛苦你了。”
于述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个白净的琉璃盅,悲声道,“陛下,奴才该死,这这这灵物丢了!”
自从陛下被劫,这小东西好像也跟着弄丢了,于述吃不好睡不好,身上陛下交代的一件事都没完成,根本无颜再见皇上了。
他抖着手心如死灰,打开琉璃盅的小盖,等候陛下雷霆万钧的怒意。
皇帝往里一瞅,玉白透亮的小蜗牛甩着触角朝他欢喜打了个招呼。
俺要吃三春水泡好的蒲叶青呐~~~~!
第30章小别一下
皇帝嗤笑,“于述,你是年纪大了,眼神不行了?这小东西孤看倒玩的欢实。”
小蜗牛左右甩着触角,很是无辜懵懂。
“这、这这……”于述狠揉了两把眼睛,震惊的哆嗦两下,皇帝见他着实吓着了,便拍拍他肩膀,不逗弄他了,“好了好了,你也说这东西是灵物,估计自己去玩了,你瞧不住它。”
于述还叹着气一脸茫然,琉璃盅中的小蜗牛倒已经爬上了瓷壁边缘,上上下下狠抖了几下触角,抖得眼睛直泛花花,才觉得舒服了些。
皇帝见它玩的欢实,想起那清俊的公子颇觉得有几分神似,心下发痒,很想立刻便唤来云隙让他瞅瞅自己这小东西。
他正想着,见小蜗牛沿着瓷壁边爬上他的手背,故意拉耸下两支细嫩的触角一副怏怏的模样。
“饿了?”皇帝用毛笔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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