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伤及无辜,扰了天地轮回宿命,老祖区区红蛇之长,可否替数万万蛇担了此罪名?”
红蛇老祖大骇,连忙伏身直呼不敢,自此回去必定严加管教族群,不敢肆意让其妄为。
云隙漠然转身,消失在蓝紫色往生花海中,红蛇老祖擦了擦额前的汗珠子,赶紧离开了。
红蛇老祖走后,一抹空灵莺鸟啼叫伴随着浅风荡荡飘来,青瀛腾云驾雾落在花瀑之下,指着大花盘子上的玉白剔透的蜗牛道,“你这妖,还挺洁身自好。”
小蜗牛傲娇的扬起脑袋。
青瀛叹气,“你长得这般好看,身子比水还滑溜,纵然被什么腌臜起了心思,也有些许你的过错。”
云隙,“……”
去你丫的是非观!
青瀛嘿嘿笑两声,收回摸上云隙背壳的爪子,转而揉了揉鼻子。
云隙躲在鬼刹帝的衣袖下,嗅着男人略带侵略的雄性气息,伸长触角看清楚了腹足下的肌肤。
如他所料的一般,从覆了面具的左脸向下,延至肩膀,左臂,胸口,皆有被幽蓝冥火灼烧的痕迹,狰狞的伤疤上布满黑色诡异的形状,这是由于冤魂釜附在人的身上,千年万年厉鬼长久侵蚀身体而造成鬼气侵身。
即便他爬了这么久,狰狞的伤疤都没有任何改变,依旧狰狞骇人,依旧黑纹盘绕。
蜗牛原液终会成为谁的无用之露,而这个谁,就在他腹足下。
云隙落寞的弯下触角,他从来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除了眼下的这个人。虽说人有宿命因格,但若非当年自己的阴差阳错,也不至于让一任君主从此只能覆着面具无法见人,夜夜遭怨鬼冤鬼啃噬心肺,受厉鬼嚎啕折磨之苦。
袖子下的小蜗牛突然没了动静,鬼刹帝借身体不适离开了德莘殿,回到了紫裕宫内,一上午都没人进来的寝宫静悄悄的,四下皆染着漆黑墨色,肃冷悄静,桌上的小碟子全都空了,殿中也空了,那人大概也走了吧。
皇帝说不出心思是何,只是让于述退下,解开自己的衣袍,取出滑溜溜无精打采的小蜗牛,无意间瞥见自己左臂上的黑色伤疤,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不舒服?”小蜗牛少有的没活力,耷拉着触角,怏怏在白玉冷笔上趴着。
鬼刹帝觉得自己魔怔了,大庭广众之下身上爬个小蜗牛就算了,还这般在意,自己如此紧张,若说被狐狸精蛊了心,惑了眼,还能说得通,但就这一只蜗牛,既不会说话,除了白了点,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人魔怔至斯。
他这一想,反省起自己可否有玩蜗牛丧志之嫌。
但怎么想都觉得应该不算的。
唤人送来泡好的菩叶青喂小蜗牛吃,正处于纠结郁闷中的云隙郁郁嗅了嗅叶子,没胃口。
于述揣着手道,“可是寂寞了?奴才去苑中为它寻些同类,兴许就好了。”
“快去。”
鬼刹帝将云隙放入琉璃蛊中,菩叶青盛成小碟随时准备着,他翻开奏折批阅,边等候于述携带其他小蜗牛回来。
云隙琢磨了一晌午,眼见夕阳在天边金光万丈,橘红烧透了半边天,才闷闷的从神思天外游走回来。
一回神,就发觉自己背上竟然爬上了两只指甲盖大小的蜗牛,两只小蜗牛黑褐色的螺纹壳,黏糊糊的爬在他的身上。
啊啊啊!
鬼刹帝见玉白蜗牛缠着触角在蛊中爬动,精神比着先前是好些了,于述笑呵呵道,“灵物估摸着也喜欢有同伴戏耍,陛下莫要担心。”
云隙恼的跑来跑去,想把身上的蜗牛转飞下去,他自出生以来就是独活,并不大喜欢同类啊!!!
总是跟他抢吃的,有什么好啊!!!
还不会说话!!!
傻了吧唧的只会趴在他身上试图吸取他的修为!!
云隙转着触角瞪那两只丑丑的小蜗牛,想传达出自己不喜欢它们,赶快下去的意思,但那两只小蜗牛灵智未开显然听不懂,云隙正想办法时,其中一只竟然顺着他的背壳试图爬上他身子最隐秘的地方,散发出交合的气味——
啊啊啊!!!
就在云隙忍不住要捏个诀当众变出人形时,鬼刹帝突然捏起玉白小壳,将云隙身上的蜗牛都扫了去,捏着丝柔帕子给他擦洗透白的螺壳。
于述唉了一声,“陛下,这是?”
这灵物不正欢实的跑来跑去,看着欢喜的很。
鬼刹帝拧眉,“将这些都放了。”
云隙小蜗牛委屈的拉耸着触角趴在皇帝的手上,吓得软软的身子偶有抽搐,他就说他不喜欢这些同类了啊!
云隙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味,总是很容易招来其他类傻乎乎的蜗牛依靠本能试图与他交合,但他并不想啊,完全不想啊!
所以每到蜗牛发情时节,他更习惯化成凡人的模样蹲在花丛中等候花期,即便这样,青衫上还会落上几只不懂事的蜗牛寻摸着如何交合之道。
虽说繁衍是人、生灵的本能,但对于云隙而言,妖的贪欲,人的短暂,仙的冷清,都非云隙所期,倒不如独善其身,各自逍遥来的自在,更别说和这种没有思虑,全凭本性的同类做上什么繁衍之事,扰的头疼的好!
这一点,云隙看的很清楚,也想的很明白。
“太丑。”皇帝道,他的小蜗牛白白嫩嫩,干干净净,身上爬了苑中泥土中挖来的东西,黏在人家玉白的小螺壳上总觉得刺眼的很,而且现在看来,小蜗牛根本不是欢喜,而是受了惊吓。
于述动了动嘴唇,心说这有什么丑不丑的,小灵物又不是人,即便再有灵性,也不该认出来人所界定的美丑吧。
不过既然皇帝陛下都说了不要,他自然不该反驳,只将疑惑放在心里,让侍卫将殿外那一盆满满的蜗牛再放回去。
其实于述是想说,兴许这两只野蜗牛与陛下的不合,说不定放在那上百只蜗牛盆中,估摸也能找到这小灵物看上眼的两三只。
不过幸好他没说出来,否则云隙定然要狠狠怒上一怒,再也不回到这里,也说不定的。
夜色又落了银辉,临近夏末初秋的季节,白日里还会燥热,到了夜晚便凉爽的厉害。
余卓站起来,“恭送王爷。”
七王带着奴才走了几步,继而又转过身,让下人都退下,悄声道,“你确定你的方法有用?”
“自然,王爷尚且放心。”
七王低头不耐的抚着衣角下摆,喉头动了动,“本王始终不相信你家主子的话,皇兄一直都说过会将皇位传给本王,他对本王向来很好。”
余卓勾唇,“王爷不相信主人的话,也不相信黄溟书上所写吗?黄溟镜算的是神仙的宿命,而黄溟书写的可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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