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呆呆的点头。
那人稍微惊讶,“你能听得懂我说话。”
阿团眼睛瞪大。
那人将碧绿的玉萧放在院中石桌上,把小刺猬也放上去,撕掉袖中内里的软布衬子,小心翼翼的将阿团受伤的小腿抱了起来。
“你是饿了?”那人看着地上脏兮兮的包子。
阿团点点头。
“呵,真可爱。”他从腰间摸出个绣花的小包袱,里面是一层油纸包,再打开,一股浓郁的栗子香味儿弥漫出来。
阿团撅着鼻子使劲嗅了嗅,含着小爪迟疑的望着这人。
“吃吧。”
枣甜的栗子糕软绵,入口即化,很好吃,阿团抱着大大的栗子糕,坐在石桌上,沐着清风朗月,竖着小耳朵听他的恩人吹着悦耳的曲调,远处雾色渐淡。
“我该回去了。”那人站起来,望见天边隐隐发白的深蓝,笑着道,“聪明的小东西,明日若你还想吃栗子糕,入夜就来这里寻我。”那人说罢又突自一笑,“不知道你能听懂不能。”
阿团眨着眼睛,抓住他的衣裳,想让他告诉自己他的名字,要报恩的。
“怎么,舍不得?栗子糕都给你,你可以带给你的同伴。我走了。”说罢,那人拾起碧绿的玉萧消失在了西宫的方向。
阿团撑着受伤的小腿站着张望了会儿,又失落的坐卧下来,摸着自己小腿上柔软的布料,一颗刺猬心扑通扑通乱跳许久。
第17章蜗艰不拆
黎明将曦,紫裕殿内云隙撩开黑色帐幔走了出来,手指间缠着一丝一缕浓黑的雾气。
将黑雾装入一只蛇皮囊袋中,云隙望着眼前逐渐由模糊化成清晰的鬼影,“这是他身上取出的,能找到吗?”
这两小鬼是白无常离开时留下的鬼役,云隙要找三鬼煞魂阵免不了和怨鬼冤鬼打交道,他是妖,中间沟通不顺,为了协助他,小白很贴心的赶出两鬼方便他驱使,云隙为了好记,分别起名鬼大鬼二。
鬼大闷声不吭的接住颤动的囊袋,朝云隙恭敬的行了礼,鬼二哭天抹泪,揉着自己的眼珠子,道,“明明是给我们俩的,你凭什么一个鬼接住!”
鬼大默默看了眼云隙,鬼二立刻扑地抱住云隙的大腿,但它没有实体,只是一团虚虚从云隙的腿中穿了过来,信誓旦旦喊口号,“云隙上仙交待的事我们必定完成,云隙上仙说的话我们坚决维护,云隙上仙要抓的鬼我们坚决要抓!”
云隙,“……”
然后呢?
鬼二撇着嘴,嘿嘿两声,猥琐的笑起来,“上仙可不可以给二二一滴蜗牛原液?就一滴,绝不多要!”
云隙皱眉,“二二?”
鬼二大姑娘似的揉搓自己的断手,“这是人家自己起的昵称啦”
鬼大毛骨悚然的朝远处踏了一步,表示他们非常不熟。
云隙从身上摸出两瓶小青瓶,分别送了出去,认真道“尔等不可直接使用”
鬼是没有实体的,使用方法不当会出事的。
虽说都是小青瓶,但妖与妖不同,仙与仙不同,症状不同,自然这美容**也各有异同。
鬼二不敢相信云隙竟然给了他一瓶,激动的要挤出两滴鬼泪,“知晓知晓,滴入鬼泽中修炼能让精魂更加纯净,早日入了轮回,转世再为人。多谢上仙,多谢,我们这便去帮上仙寻找究竟是哪三鬼扰了上仙的清净!”
鬼大朝云隙颔首,握紧手中的小青瓶随即消失在了皇帝的寝宫中。
待二鬼离开,空荡阴森的殿内更加宁静,他扭头端详床榻上的鬼刹帝,忍着伸手取下他面具的冲动,幽幽的叹了口气。
唉。
蜗生艰难,蜗艰不拆。
什么时候他才能了却这里的事,安安稳稳的追逐花期,吃自己的花朵呢。
“你怎么进来的?”床上的人突然醒了,鬼刹帝按了按额角,披着衣袍站起来,走到还没反应过来的云隙身前。
皇帝抬眼瞥了瞥殿中隐藏的暗卫,云隙慢慢道,“打晕了。”
“你打晕孤的暗卫,是想自己来保护孤?”天边还没亮,时辰还早,皇帝透过曦蓝的夜色望着云隙,“来要你的赏赐?”
云隙摇头,在黑暗中和他对望。
皇帝没点烛,寝宫若是亮了,于述也该进来了。
“这殿内有许多机关,入夜则开,你受伤了吗?”皇帝道。
云隙低头看了看自己,“没”
皇帝笑了笑,这殿内布置的暗器是江湖机关传人万求道人亲手制成,人说万求道人的机关精绝巧妙,无人能敌得了千巧回环,现在看来也不过夸词了。
他的面前就有一人,能轻易的避开万求道人的机关,还能连带着打晕他的暗卫,而不发出任何声响。
“若你想杀了孤,孤怕是根本拦不住。”他捏了夜明珠在手心把玩,借着温润的玉光瞧着云隙。
云隙嗯了声,看着他的珠子,没吭声。
皇帝细看他的眉眼,靠着床栏,与云隙一同听着窗外潇潇风声,这便开始要入秋了。
“云公子。”皇帝突然唤道。
云隙莫名抬头,干嘛。
“你能听到哭声吗。”
盘旋在王宫上空日夜凄厉的哭喊声除了他,也有其他人能听到的吗。
云隙犹豫的点点头。
皇帝道,“那为何要来漠魂城?”听着哭嚎不够难受吗,他听了二十二年,都没习惯这凄厉的鬼哭声。
他见云隙捏着自己细白的手指,也很想凑过去摸上一摸,白白嫩嫩的手指,指尖圆润,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想来。”需要理由吗。
云隙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哼一声,将手指缩进袖子里。鬼刹帝摸摸鼻子,这一个‘想’字真真绝妙,任由你能说会道,也反驳不了这个字。
正当他欲接着说话,殿外隐约看摸着来了一条长长的火龙,禁军统领林子鞍跪在殿前,手底下压着个满脸是血的人。
皇帝看一眼云隙,下意识没传人进来,只隔着殿门问是何人。
林子鞍道,刺杀的主谋抓住了,是前太傅王栋家府的家丁,因为王栋提前解散家府,放了下人,才得以活一命,听闻皇帝诛了太傅九族,怨怒要为王栋报仇,到江湖上请了个新的杀手组织,名曰,炤日,在几日前买通宫中的婢女里应外合,杀入宫中。
云隙抿着嘴巴,谁信谁是傻蛋子。
其一,江湖上的人再张狂,也不敢进宫刺杀皇帝,其二,那天幕上明显的阵法将皇帝圈在里面,尸体死而不僵,他就不信皇帝没发现。其三,皇帝在夜里会受魑魅魍魉啃噬之痛,而且刺杀正好选在皇帝独身在似锦苑中,实在不像几天就能谋划出来这一阴谋。
如果不是云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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