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尾巴的男孩》分卷阅读26

    帮我了我许多忙。

    他叫马克，身材高瘦像根树枝，声音很低沉还留了一头长发，他弹吉他的时候才会把头发扎起来，其馀的时间里他的那头长发就像电影里女鬼一样散乱，晚上瞥见时还真的会让人毛骨悚然。

    马克在还没毕业前在一家出版社当实习生，他看起虽然邋遢，但工作起来却丝毫不马虎，後来毕业後靠杰出的能力进了一家不错的出版社，那之後马克也推荐我到出版社上班，一开始我没答应，因为我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何况还是个华人，连大学都没毕业。

    「林，试看看嘛，我觉得你会做得很好的，因为你做事情都很专注──除了社交能力这个部分不怎麽好之外。」

    几个星期後，我跟著马克一起到出版社面试了，让我讶异的是我竟然通过了。

    一开始我还蛮担心当我说我是台湾人时，老板露出疑惑的神情是否会影响到面试的结果。

    在出版社我还认识了丽莎，他也是跟马克同期的员工，留著俐落流行的短发，白皙的脸颊上还有些小雀斑，微笑时看起来亲切可人

    马克时常开丽莎的玩笑，但丽莎常常把他当耳边风，有时马克站在丽莎高挑的身材旁看起来很像小丑，而丽莎就像个孤傲的女王。

    我很喜欢跟莉莎说话，因为他不会咄咄逼人或是突然说出让我尴尬的话语，但或许因为用英语说话的关系，比起说中文还更自在，不会突然脑袋空白不知道该回答甚麽。

    一个月的试用期也很顺利的通过後，我慢慢的在出版社找到了乐趣，即便一开始的确很不顺利，但好事多磨，也多亏马克的协助，我的生活越来越像正常人了吧

    几次公司的聚会都让我瞠目结舌，酒过三巡後人们疯狂的的举动，让我大开眼界。

    在台湾我从来都没去过pub，也没见过一堆人醉醺醺的横躺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身旁的嘶吼声让我退到了最角落，静静的看著同事们狂欢的模样和马克光著膀子在舞池中甩著长发的光景，还有听见丽莎看著马克露出嫌恶的表情说”呃──好恶”。

    我拿起冰凉的啤酒，啜饮了一口，一股辛辣的气味从喉咙窜出，但是我还是一口接著一口慢慢的喝著，大概是好奇吧，我也想尝试醉是甚麽样的感觉。

    但至少不要像马克那样。

    我傻笑著，感觉头晕晕的，心情特别好。

    当我闭上眼，李实的味道又窜回我身边。

    那是酒的味道，也是他的味道。

    一种难以抚平的寂寞涌上心头，我不知道该怎麽挥去那些影像，

    他在我脑海不时的播放著，我的五官好像坏死一样只对他的气息有感觉，眼角的泪水又汩汩流出。

    工作步上轨道後，令人意外的事情也发生了──丽莎和马克结婚了。

    没有盛大的结婚典礼，只有亲友们的祝福，还有马克那一群似乎不是住在地球上的朋友的特别演出。

    即使不是很豪华的婚礼但也相当的温馨了，丽莎那晚难得展现平常看不到的女人味，马克则是剪掉了他的宝贝长发，看起来清爽许多，但事後他的确有点後悔，所以又在家弹了好几个小时的吉他以掉念他的秀发。

    「时间真的好快，你竟然跟马克结婚了。」我趴在阳台上盯著英国灰蒙蒙的夜空，刚刚好像又下了毛毛雨

    「我也没想到我会跟他结婚，谁叫他越看越可爱。」丽莎笑著说，还一边偷瞄站在餐桌上唱歌的克。

    「那你呢?」

    「我想我会一直在这里吧」我淡淡的说著，丽莎皱起眉头，充满疑惑。

    「不回去吗?」丽莎问。

    「回去哪?」

    「去找你的家人啊。」丽莎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甚麽。

    我的家人?

    「有时候看到你寂寞的脸就知道你在思念吧?为什麽明明那麽想念还要假装不在乎呢?」丽莎一直都是心直口快的人，她总是毫不犹豫的说出我的感觉。

    已经五年了，这样算久了吗?

    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常常在睡前抽菸呢?是不是喜欢看无聊的片子入睡?是不是还常常执勤到忘了吃饭?

    你过得好不好呢?

    是不是还记得我?

    ----　-----

    在丽莎和马克完婚的四个月後，我接到一通来自台湾的电话。

    是陌生的女声，但後来我才想到那是谁的声音。

    是李实的未婚妻。

    电话中她是一样彬彬有礼，显现良好的家教，她就像我记忆中的那样吧，很漂亮又爱哭的女人。

    她说他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孩子，我一听到，全身都在冒冷汗，原来他真的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我僵硬跟她说声祝福後，她问我不要回台湾参加爸爸的告别式，我在电话另一头僵住了，说不出话来，脑里一片空白。

    告别式?

    爸爸已经死了，但我完全不知道。

    在我印象里爸爸就像打不倒的石墙，但我错了，我总以为爸爸很坚强能承受所有痛苦。

    挂上电话，我把身体缩成一团，哭了好久，我像个孩子一样傻傻的认为只要哭一哭爸爸又会像以前那样对我笑，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和几乎快抽蓄的冰冷身体，顿时间我对爸爸复杂的情感都化解了。

    甚麽恨、甚麽伤，都无所谓了。

    该回家了。

    endif

    ☆、露出尾巴的男孩-16

    16台湾

    台北难得的出现了好天气，炽热的太阳照射著柏油路，冒著惹人烦躁的热气。

    我搭著计程车在街道上穿梭，台北似乎又更繁华了，忙碌的行人、琳琅满目的高楼大厦，看起来拥挤又急促。

    当车子停在熟悉的街角时，回忆再现，想起六岁时爸爸牵著我的手在附近的公园散步，他虽然是个但大男人却非常会说故事，我喜欢静静的听著，从来都没有表现过期待的眼神，但我还是默默的聆听。

    还记得爸爸工作再忙还是会陪我们放风筝，即使他根本就不会放风筝，但还是坚持要把风筝放到天上，露出难得的窘态。

    现在，爸爸已经不在了，那双粗糙的大手已经不能再牵著我走过每个斑马线。

    ----

    老家跟以前一样没甚麽变，只是变脏了，至从爸爸过世後就没有人再来清扫，但这幢房子也没卖出去，我问李雅芸他说是哥哥做的决定，後天的告别式也是哥哥办的。

    我听李雅芸说自从爸爸过世後，哥哥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更成熟稳重，但同时也变得更沉默。

    我犹豫了一会儿，本来想问她她跟哥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