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策》分卷阅读69

    他还是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宫装,头上的发带都有些旧了,边角开了线,凌乱地垂在发见。

    沈奚靖一阵鼻酸,他想让表哥到他身边来,想让表哥跟他一起,在出宫之前,过几天舒心日子,可是,这也都只是他想的。

    “表哥,既然你决定应了,我也这样回了皇上,即使是给其他世家看,他也不会亏待你,你且安心,以后有什么事,叫人传信给我,别一人扛着。”见事情已经成定局,沈奚靖又开始担忧起来。

    云秀山笑笑,拍拍他的头:“傻孩子,表哥比你大,我操心你还差不多。”

    50、零五十

    因为怕朝辞阁里有事,云秀山没跟沈奚靖说很长时间的话就要回去,沈奚靖一看留不住他,便把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包袱给他拎着,非叫他带回去。

    里面有杂锦的内衫,有点心吃食,再好的东西,云秀山也不能舀出来用,沈奚靖也只能这样。

    那包袱并不大,但里面塞得严实,还挺沉,云秀山手里掂了掂,笑道:“你还真是怕我饿着,表哥能吃饱。”

    说罢就拎着东西回去了。

    沈奚靖站门口看了他许久,才回了屋子。

    虽然云秀山应了这件事,但他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不仅仅是因为云秀山马上便要离开他出宫,还因云秀山说的那些话。

    一下午,沈奚靖都有些低落,他看了好一会儿书,才终于平静下来。

    晚膳过后,沈奚靖正要去后院散散步,却听前门有来通传:“嘉主子,安延殿晚请。”

    安延殿晚请就是侍寝的意思,因为沈奚靖得了穆琛亲口赐的“嘉”字,所以宫人们也可称他为嘉淑人或嘉主子,这样更显尊重。

    沈奚靖有些诧异,昨日皇帝才说最近忙碌,怎么今日就叫他过去?

    不过诧异归诧异,沈奚靖还是利索收拾一下,带着蒋行水出了宫门。

    除了首次侍寝,其余日子都是晚膳过后安延殿直接带着步辇过来通传。

    沈奚靖出去,见接他的人还是上次那个洛林西,便笑道:“有劳洛管事了。”

    洛林西态度一贯和煦,圆脸上总是带着笑,沈奚靖不知他对别人如何态度,但起码对他总是笑脸相迎:“主子哪里的话,折煞奴才了,快请上座。”

    他把沈奚靖扶上步辇,嘱咐拉车的两位宫人脚力稳一些,这才跟着车慢慢走起来。

    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要更快一些,沈奚靖还未反应过来,安延殿便出现在沈奚靖眼前。

    张泽北不在外面迎他,倒是两个服侍他沐浴更衣的大宫人还是上次那两个,沈奚靖麻利地走完这一套程序,出了浴室,却被洛林西领往另一条路上。

    沈奚靖有些诧异,虽然他们还在殿里,也披上厚实的披风,但他里面只穿中衣,还是有些冷:“洛管事,这是去哪里?”

    洛林西似乎发现沈奚靖有些冷,先是道歉,才说:“是奴才想得不周到,下次会备个手炉,马上就到了,主子进去便知道。”

    见他不说,沈奚靖便明白他不能说,沈奚靖只要拢了拢衣服,穿过回廊,来到安延殿的另一头。

    这里不是殿中,位置却与沈奚靖沐浴的那个池子类似,外面看来却更豪华些,挂在门上的布幔绣着双龙戏珠,沈奚靖登时明白,这里是皇上平素沐浴的池子。

    二人走近,洛林西在门前问:“嘉主子到了。”

    他话音落下,里面人便麻利打开门,是张泽北。

    张泽北一看沈奚靖冻得通红的脸,赶紧把他迎进去,劈头盖脸便骂洛林西:“老家伙,平时说你笨你还不信,不会让嘉主子直接到这边用池子,回头主子要是病了,有你好看的。”

    沈奚靖见洛泽北脸上满是尴尬,便说:“无妨,屋里有地龙,也没冷到那里去。”

    他话音落下,便被人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穆琛摸了摸他脸,又握住手,面无表情道:“是有些冷。”

    沈奚靖没说话,张泽北麻利地带着表情纠结的洛林西出了屋,穆琛领着沈奚靖往池子边走。

    这边池子应是穆琛独用的,水温更高些,池边放着暖榻,还有一组桌椅,上面放着些果子点心,还有两三本书。

    沈奚靖没走两步便热了,却不好说,只得乖乖跟着穆琛坐到桌边。

    穆琛想必今日来得早一些,他头发半湿半干披在肩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衣,神态很是放松。

    沈奚靖把披风脱下放到一边,主动给穆琛倒了些茶,想了想,又说:“陛下今日来得早。”

    他一说完,穆琛便挑眉,沈奚靖心里暗自咒骂,怎么又说错了话。

    说皇帝来安延殿来得早,是说皇帝很急吗?

    沈奚靖只说了一句话,便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穆琛倒是没打趣他,把那盘果子往他跟前推了推:“溯澈那边运过来的葡萄,很甜,你吃些。”

    葡萄沈奚靖小时候是吃过的,不过八岁后就再没吃过,他隐约记得它的味道,摘下吃了一颗,又觉得没有小时候吃的好吃。

    葡萄还是酸酸甜甜,但已经不是一家人围坐园中吃的那个滋味了。

    沈奚靖不知不觉吃了大半盘子,突然听穆琛说:“你晚膳没用好吗?”

    沈奚靖一抬头,见穆琛玩味地看着他,他低头一看,盘子里只剩下葡萄枝,残存的几个紫色果子颤颤巍巍缀在枝头,沈奚靖心里一颤,想了半天又想不出这是个什么罪名,只得说:“太好吃了,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些。”

    两把椅子挨得很近,穆琛听了沈奚靖的话,淡淡笑笑,伸手握住沈奚靖的手腕,把他手上的那一颗送进嘴里:“是很好吃。”

    这里真是太热了!沈奚靖觉得浑身都冒出汗来,心想脸上指不定红成什么样。

    穆琛见他脸都红了,便不再纠缠在葡萄的话题上,只问:“你表哥应下了?”

    说到这个,沈奚靖又精神起来,忙说:“应下了,可是,表哥真能以侧君礼进王府吗?”

    虽然宫里不是没有赐给过王府侧君正君,但那大多是在采选之时,皇上会挑选合适的人选给还未结亲的皇亲国戚做正君侧君,像他表哥这个情况,一般都只做小侍。

    说到底,沈奚靖还是担心柳华然那边会是什么意见,只要他能答应,那么其他事都好说,但是他要是不答应,皇帝这边就很难做。

    听了沈奚靖的话,穆琛抿了抿嘴唇,道:“这事朕已想好,到时你只需顺着计划走便可。”

    与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虽然他们成天讲话含含糊糊,但彼此都能听懂,沈奚靖得了穆琛这个口信,便放下心来,道:“还是皇上英明,表哥的事情,奚靖谢过皇上。”

    穆琛看他一眼,淡淡道:“这话无需再提。”

    两个人安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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