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现场。两辆车损毁严重,从镜头中看去,能够明显看出来黑色现代是直直朝出租车撞去的,被撞的出租车左侧半个车身都已经被压得凹陷了。
杜子昱翻看手头文件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右眼眼皮再次跳了跳,心下的不安和惶恐越来越严重。脑中不断跳动着新闻中出现的几个词:新桥高速、出租车、gs30284……
“阿楚!”面色猛地一变,他忙拿起手机拨打顾楚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不可能!他现在在飞机上,不可能打得通电话!
规律的声音停了下来,换上甜美的女声,但杜子昱的心情却丝毫没有被抚平,想到某个可能,他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勉力压制住体内的恐慌,他再次拨出一个电话。
“王警官,能查到那辆黑色现代是谁的车吗?”
电话那头,王磐的声音有些迟疑:“那是李清的旧车……”
“你那边查到了什么?是不是跟顾楚有关?!”杜子昱急了。
“高速上的监控拍到了当时的场景……李清开车撞了出租车后,又下车把顾楚带走了。”
“李清怎么会突然发疯?拍到他去哪儿了吗?”
“几天前一个名叫曲南的年轻人到我们这儿报警,事情涉及到李清,我们这几天找他做了调查……”王磐没再说下去,杜子昱却听出了他的意思。
李清必然是被这些调查给逼急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贸然找人去调查当年的事情,还找上了那个年轻人。他的本意是为顾楚清除后顾之忧,却没想到李清被逼急了做出这种事情来。
“李清现在在哪儿?高速上其他监控呢?拍到他带顾楚去哪儿了吗?!”
“杜先生你别急,我们这边正在努力找人,有什么结果我会立刻告诉你。”
挂了电话,杜子昱沉着脸,忽然想起了什么,到书房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从一堆纸中抽出两张,一左一右并列着放在眼前,接着,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检查表。
两张信息登记表上,所有的内容都一模一样,身高、年龄、体重、血型没有丝毫差别,只是名字和照片栏里的内容却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左边这张,姓名写着顾楚,右上方的照片上是一个眉眼干净清秀的男孩,而右边这张,姓名为孟程,照片上则是另一个男孩——一个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长相讨喜的男孩。
杜子昱的视线落到最右侧的那张检查表上,上面列着众多项目和具体的参数,血型那一栏却以黑色印刷的字体写着“a型”二字——那是顾楚的体检表。
……
顾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待在一个黑色的房间里。
意识刚回笼,就瞬间被身体上的疼痛所淹没,顾楚忍不住蜷起了身体,但瞬间带动另一阵的痛楚。左半边身子直接倒在地上,稍微动一下就牵动全身的伤口,针扎般的疼。鼻尖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混着一股铁锈味,让他胃部一阵翻涌。
努力地眨眼,眼睫处弥漫着一片猩红,应该是有血迹沿着眉弓往下流淌,挂在睫毛上没有落下。顺着血迹往上,额头隐隐的抽痛告诉他,那里有着一道很深的伤口,尽管已经有所凝固,但还是有温热的血从伤口中流出来。他的两只手被反绑在身后,手腕处勒得很深,手指已经因为充血近乎麻木了,腿上也被一根绳子绑得结结实实,动弹不了。
竭力压下脑中的晕眩,顾楚抬起头看向周围,却在瞬间捕捉到另一道呼吸声。
“谁?”
黑暗中那人气息轻浅,静静地坐在一边,听到顾楚的问话,才低声回复道:“我是曲南,李清把我也抓了过来。你还是别动了,我们是逃不出去的……”
顾楚搜了搜脑海中的记忆,发现对这名字没有任何印象,但看着人熟稔的语气,应该是和原身有什么关联。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房间外忽然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吼声,紧接着大门被狠狠地砸了一下,顾楚听出那是李清的声音。
“我已经管不了了!警察已经找上门来,还知道了那些视频的事!该死的!你赶紧过来!”
“我管你有什么打算!现在我已经自身难保,你以为你还能置身事外?!别忘了咱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景绍!你他妈以为你是什么?!啊!景家少爷?!好一个景家少爷!你别忘了这个身份是怎么来的!我只给你三十分钟!你要是三十分钟不过来的话别怪我给景廷打电话!”
李清朝听筒大吼了一阵,胸中怒意翻涌,消散不去,猛地一把将手机甩开,重重地砸到墙上,然后直接朝前踹开大门,往那件黑暗的房间里走去。
“啪——”灯被打开了,房间内的黑暗瞬间被驱散开,暖黄色的灯光泄在地面上,也照亮了房间中央倒在地上的两道人影。
见到曲南的瞬间,李清的脸上立马变得狰狞恐怖,他上前几步,二话不说抬腿重重地朝他的腹部踢去,状似癫狂地说道:“你有种啊!啊!知道去报警了?!做了这么多年的狗居然知道咬人了,哈!你他妈以为这就能对付我了?!啊!”
李清用尽力气,边骂边用力地踢在曲南的腹部,换来对方不间断闷哼。后来痛得很了,曲南直接惨叫出声,而这让李清更加兴奋了,腿部的动作更加用力。
“李清!”换气的间隙,曲南忽然叫出了声,带着满腔的恨意喊道,“你完了!你完了!哈哈!警察是不是已经上门找过你了?你是不是快撑不住了?你威胁我的那些视频,我已经都给警察了!这么多年被你威胁被你勒索,这次正好一了百了!我什么都不管了!死都要把你拉下来——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下,李清收回自己的脚,神经质地念叨着什么,蹲下身双手死死抱住曲南的头,狠狠往地面砸去——
“该死的!都是你!都是你!”
曲南惊恐地睁大了眼,在脑袋磕上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后,双眼慢慢涣散,几息之间就失去了意识,只声下李清双目阴鸷,笑容狰狞,双手依旧不停地将他的脑袋往地上砸。
一滩鲜红的血从曲南脑下蔓延出来,浸湿了曲南的后颈,也沾上了李清的手。
这道血迹似乎将他从癫狂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面色扭曲了一瞬,接着猛地转过身对向顾楚。
“还有你……”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顾楚身前蹲下,抬手一把抓住顾楚的头发往上拉。
“唔——”全身伤口都被牵动,顾楚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你以为找到曲南胡青杨他们就行了是吗?你以为你让曲南去报警就万无一失了是吗?真没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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