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他会在天上看着他的,他会保佑他的。
或许是分别的气氛感染了他们,回去的路上他们都没说话,林一枝拒绝了让蒋之逸送他回家。
最后在分别的时候,林一枝还是没忍住,转过身狠狠地抱了他一下,蒋之逸牢牢的抱着他,勒得他骨头痛。
来往的人群看着他们,或匆匆一过,或指指点点。林一枝都不在乎,他只知道,这个人要走了,以后,不,没有以后了。
“好好照顾自己,蒋之逸。”松开他,林一枝一步步的往前走,没有回头,他怕他会忍不住。
第二天林一枝没有去送蒋之逸,离别是伤感的,念念不舍反倒让人更难过。
在后面的一个月,林一枝没有和蒋之逸联系,蒋之逸好像和他天生就有一种默契,在林一枝选择切断联系的时候不动声色的遵从他的心意。
这一个月,林一枝晚上开始失眠,身体开始变得疼痛,整个人精神很差,脸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眼睛下是重重的黑眼圈。
刚开始的时候,他靠着安眠药睡觉,后面一颗安眠药已经不管用了,林一枝加大了药量。结果胃部排斥,导致全部吐了出来。林一枝趴在床上,全身都是汗,疼得动不了,半昏迷中嘴里喊着蒋之逸的名字。
醒来的时候,林一枝嘴里都是苦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酸臭味。林一枝把垃圾倒了,喷了清新剂,然后才去洗漱。
镜子里的他已经开始变得消瘦,脸色像个鬼一样,脸颊的骨头都突出来。林一枝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他害怕。现在只是刚开始,后面,他会越来越难看,直到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坐在沙发上喝着热牛奶,林一枝开始翻看蒋之逸的朋友圈。他已经会记得热牛奶给自己喝了,虽然失眠,但是林一枝还是会给自己认真的煮饭吃,他会好好照顾自己了,不会让蒋之逸操心的。
手指停住,蒋之逸每天都会更新朋友圈,有时候是他拍的风景,有时候是他自己的照片。从来不编辑文字,就是发图片。但是林一枝还是天天都会看。
今天他发了两个字:想你配图是那时候去旅游他们拍的合照,照片里的林一枝被蒋之逸搂着肩,拍完以后他转头看蒋之逸,却没想到被他拍下来了。另一张就是蒋之逸帮他系围巾的时候被蒋子希拍下来的那张。
林一枝看着那两张照片,慢慢红了眼眶,泪水从眼睛里流下来滴在手机上。
泪眼模糊中,林一枝拨通了蒋之逸的电话,没有任何停顿的,电话就被接通了。
他们没有说话,却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过了很久,林一枝终于嘶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蒋之逸,我很想你。”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林一枝眼泪汹涌而出,“蒋之逸我真的好想你。”
林一枝不知道手机是什么时候挂断的,他只知道他没忍住,没忍住打了电话,没忍住那宣泄而出的思念。
晚上躺在床上,林一枝还是没忍住,翻看着以前蒋之逸帮他拍的照片,蒋之逸的照片,再一次哭出声。
半梦半醒中,林一枝听到有人在敲门,蒋之逸在外面叫他,林一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真的有人在敲门,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蒋之逸。蒋之逸?林一枝顾不得穿鞋,冲出房门打开了大门。
还没来得及看清,林一枝被人一把抱进怀里,力气之大,让林一枝觉得疼,却又真实。真的是蒋之逸,林一枝的眼泪夺眶而出。
蒋之逸关好门,把林一枝抱回房间。把他塞进被子里,林一枝身上的温度都被带走了,脚也冷的厉害。
但他无所谓,他看着蒋之逸,害怕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梦。蒋之逸这一个月也瘦了好多,脸色很不好,刚才抱着他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瘦了很多。
“你怎么回来了?”林一枝摸了摸他的脸,很冷,把蒋之逸拉上床,林一枝靠在他的怀里。
“你说你很想我。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没有听我的话好好照顾自己,还哭了。”蒋之逸抱紧林一枝,亲了亲他的发顶,亲了亲他红肿的眼睛。摸着他的脸颊,满满的心疼。
我说想你,你就回来了?连夜赶回来?这么累,真傻。林一枝很心疼。
“一枝,对不起,我骗了你。”半响,蒋之逸沙哑着声音开口。
“没关系。”不管你骗了我什么,只要你现在还在我的身边,我就原谅你。
“一枝,对不起,我有白血病,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对不起,我不想你难过,不想你看着我死去,所以我才去法国。”
林一枝震惊的抬头,他听到了什么?白血病?几个月的时间?一切听起来都这么不真实。
“一枝,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法庭上为你的当事人辩诉。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你认真的样子有多迷人。后来,我又去看了几场公开开庭的案子,每看到你一次,我就更喜欢你。只是,你没有一次注意过我。”
“我没想到会在旅游团遇到你,那时候,我已经只剩半年时间了,只是想出去走走,真的没想到会遇到你。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你不知道你当时半夜胃疼,我有多着急,我多害怕。看着你虚弱的样子,痛苦的样子我有多无助,多心疼。”
“我知道,我不该招惹你。可是,我仍旧自私的想让你喜欢上我,在我死去以后,能够偶尔想起我,我是不是很坏。”
“我告诉爸妈,告诉妹妹你的存在,我带着你回家,私心的想让你成为我们家的人。”
“可是,我没勇气让你看着我死去,所以我懦弱的逃了,可是那一个月里,我每天都想你,却不敢打电话告诉你。直到你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你承受着比我更多的痛苦。一枝,带给你痛苦本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我真的爱你。”
林一枝听着蒋之逸的话,原来不是他一个人的单恋。他们都以为是为对方好,却不知道双方都咬着牙承受着痛苦。又傻又可爱。
林一枝抬起头,凑到蒋之逸的耳边,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胃癌晚期。”
第16章跟我回家
蒋之逸花了十分钟才接受林一枝胃癌晚期的事实,“你知道在许愿树那里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林一枝乖乖摇头,他当时没有偷看。
“我说,愿我的家人一生安康,愿你一生安康。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灵验啊。”蒋之逸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
“我们两个心有灵犀,我写的也是愿你一生安康。”林一枝戳了戳蒋之逸的心脏位置。
蒋之逸捉住他乱戳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害怕吗?”
“本来觉得一个人有点孤单,但是现在有你陪着我,不觉得了。”这样一想感觉怪怪的,好像要拉他一起去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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