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本想辩解,但看到尹天开心的神情,他就好像忘记了所有的不快。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林飞便知道他不会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他那清澈的双眼,羞怯的言语,朴实的笑容,无不让自己心动。他曾在脑海中过无数次地浮现出两人相拥的画面,但直到那个荷香阵阵的夜晚,他才知道真正与心爱之人相拥的感觉甚至比想象中还要美好。还有那个星月生辉的夜晚,他永远不会忘记那种幸福的感觉,永远不会。
一阵嘹亮的山歌从远方的风中飞来,拂过湛蓝如洗的天空,然后慢慢飘向更远的远方……
第22章冲动
陇东的夜隐去了夏日应有的温暖,即使篝火熊熊,也还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烤肉的香味弥漫在空中。
“这里已近西域,很难找到野果,以后就只有吃这个了。”林飞对尹天说。
尹天眼中闪过痛苦之色,他的心中又何尝不想一尝这诱人的美味呢?
“怎么了?”林飞问。
“每次吃肉时,我的身上就会很难受,大夫说我要戒荤。”尹天声音很小。
侯小乐缓缓低下了头。
“可是,在边荒之地不吃肉是无法生存的,或许你可以少吃一点,至少别饿着自己。等我们找到红雪莲,一切都会好的。”林飞目光柔和。
“嗯!”尹天努力使自己微笑,林飞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他不能再让林飞为自己担心。
“哥,给我讲个笑话吧?”尹天理解哥哥的痛苦,他想让哥哥像以前一样快乐。
“好。”侯小乐立刻恢复了笑容,他当然明白弟弟的苦心。
“以前啊,有一个人出门去买布,半路上碰到了另一个人,这个人提这两坛醋,然后……”
三人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
尹天一手紧按胸口,寒冷让他不得不将身体蜷缩。
“这样会好些吗?”林飞像上次一样从背后抱住他。
尹天点头。在靠住他胸膛的那一刻,尹天便觉得一阵暖意由心而生,而加速的心跳也似乎消减了胸口的痛痒。
这次,林飞没有战胜冲动。
尹天觉得脖后的热浪越来越近,直到一种潮湿的温暖贴住自己颈后的皮肤,这是林飞的吻。
尹天不由自主地坐起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没有回头看睡在一旁的林飞,只是默默地躺下。那一晚,他没再感受到温暖。
林飞没有说话,也没有再次抱住尹天,他一直醒着。他很恐惧,他怕一觉醒来这个人又会像刚认识的那晚一样离他而去。
尹天并没有离去,只是在接下来的几天,他的话比以前少了许多。
侯小乐当然知道一切,但他并没有过问。他明白,这是一种注定艰难的情感。
风吹起地上的尘埃,尘埃在烈日下,肆意飞扬。
第23章原野的泪
“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这几天尹天一直睡在侯小乐的身旁。
“什么问题?”
“你说男人会爱上男人吗?”
“嗯。”侯小乐迟疑了一会,点点头。
“可我听说那些小倌卖身只是为了赚钱谋生。”
“没人规定喜欢男人就要做小倌,那些小倌也不一定真正喜欢男人。那些喜欢男人的人或许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就在你的身边,也或者恰好是你的朋友。”其实,侯小乐也是在遇到林飞之后,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尹天转头看向睡在不远处的林飞,他面朝着自己,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尹天早就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感情远远胜过了普通的兄弟。他也知道,他很喜欢这个不一样的大哥。只是他不能判断这种感情是否就是爱情,他陷入了自己的矛盾中。
“你知不知道,林飞喜欢你?”侯小乐问得很小心。
尹天点头。
“自我认识他以来,他从没有像这几天这样消沉。不管你是否爱他,你至少应该告诉他。他对你的付出,你应该知道,你真的忍心看他这样痛苦吗?”
尹天没有回答。沉思了一会儿,他起身向林飞走去。
虽闭着眼睛,林飞还是能听出这是谁的脚步,他的心里一阵激动,马上站起身来。
眼前的这个人,曾给过自己无数的温暖。看着他已显瘦削的脸庞,看着他虽然红肿此刻却希望闪动的双眼,尹天只觉得自己的心暗暗发痛。
林飞的心又何尝不痛呢?这些天,他为那晚的冲动不知后悔过多少次。他无数次地害怕有一天会突然失去尹天,所以,每天夜里他都难以入眠。
尹天突然上前,抱住了林飞。
“对不起。”尹天的泪水留了下来。
“是我不好。”这一次,林飞也没有忍住自己的眼泪。
两个男人就在这荒芜的原野上久久相拥,泪水凝固了时光。
第24章风雪
穿过了茫茫沙漠,听过了驼铃声声,看着太阳从遥远的东方跃起,尹天的心中升起了希望。从山上向四下望去,大地已幻化成无尽的苍茫。
“你喜欢日出?”林飞看着尹天。
“我以前从未在山上看过日出,好美啊!”他望着远方的朝霞。
看着尹天脸上的淡淡微笑,林飞的心中暖意流淌。虽然这些天他们的对话都是如此简单,但林飞却觉得心中的幸福在不断生长。
不知不觉,风裹着寒意从远方吹来。
“我哥怎么还没回来?”尹天的神色有些焦急。
“也许附近的食物太少,他去远处找了。”林飞说得很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可他已经离开两个时辰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别担心,我们一起四处找找。”
“嗯。”
天山深处,一片冰雪世界,一阵隆隆声从远处传来。
“是雪崩,小乐有危险。”林飞声音惊惶。
说完,便拉着尹天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声音早已消失,只有冰雪与乱石呈现出汹涌后的静止。
尹天在雪中奔跑,带着亲情的呼唤,而回答他的,只有山谷的回声。脚步在一处陡崖边停下,云雾弥漫,那里或许是生命的终点。
林飞的泪水悄悄落下,在风中微微颤抖。
风继续吹,雪花在天空绽放,在风中凋谢,在地上枯萎。
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你要去哪?”林飞拉住尹天。
“雪这么大,哥一定很冷,我去找他。”尹天目光呆滞,看着洞外的雪原。
林飞仍拉着他。
“我……出去走走。”尹天的声音有气无力。
“我陪你去。”
“我想一个人走走。”
林飞慢慢松开了手,看着尹天走出山洞,消失在漫天的飞雪里。
雪越下越大,脚印刚刚留下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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