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徐飞指了自己脖子问道:“这边还有东西吗?”
余裕宽挪近了看:“还有,还有。”指了徐飞的后颈侧:“这边还有点红的。”
徐飞伸了胳膊去擦。擦了两下,余裕宽说:“哎呀,我来吧,给学长服务一下。”拿了化妆棉仔细地给徐飞擦拭。徐飞乐得不动,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歪了脖子让余裕宽服务。余裕宽凑得近,呼吸一阵阵地喷吐在徐飞的耳后,他觉得痒,扭了脸,就看到小学弟长长的眼睫毛。长得是挺好的,他心里想。怪不得能有联盟电视台的戏拍。
门前忽然又有人来。一团阴影笼下去,把门口的光挡住了。余裕宽嘴里说着:“哎哎,看不清了。”扭头去看。梁轩站在门口,望了他们两眼,面无表情地进来换了件外套,又转身出去。
他走得很快。鞋踩在地上,踏踏地响。余裕宽回过头,说了句:“妈呀,他瞧着挺凶。”直起身把化妆棉扔了,道:“行,全擦干净了。”
徐飞往镜子里看看,道:“谢了。”又换了衣服。“我上个厕所去。”他和余裕宽说:“你不走吧?”
“不走不走。”余裕宽指了自己胸口的伤疤:“要擦一会呢。”
徐飞就晃晃悠悠地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刚进门,里间一个格子就哐的一响,梁轩推了门出来,和他打了个照面。徐飞一时站住了,不知道是该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致意,还是掉头就走——后者好像又太夸张。
他抓了抓头发。最后说:“呃,还没走?”
梁轩道:“就走了。”站在那里,却不像是有要动的意思。
徐飞不由尴尬。他不认为自己可以在梁轩面前解了拉链撒尿。“那我——”他指了格子间,希望梁轩能体会一下他的苦处。梁轩却叫他:“徐飞。”
徐飞的心漏跳了一拍。他不自觉地厌恶自己,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听到梁轩喊他,他就能这样的失措。半年过去了,他想。不,不止半年——七年都过去了。
“我只是……”梁轩闭了闭眼。好半晌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该……我们当初就不该再继续。”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那么动听,像一把优雅的提琴。徐飞不知道多少次在梦里听到他讲话。凑在徐飞的耳边,吻徐飞的唇角。
徐飞笑起来。“我一开始就不该逗你玩。”
梁轩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是我……”可“我”字掉在了地上,也没能再说下去。
徐飞的手机响了。老庞发消息问他:“完了没有?”他低低骂一句,道:“我得走了。”
梁轩没动。徐飞终于还是绕过他,去格子间里解决了问题,出来洗了手,又把手擦干净。梁轩还在看他。
“徐飞。”他问:“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徐飞没有回答。
第25章
七月时,徐飞进组拍摄。第一条是一组群戏,梁轩站在最前边讲话,其余几个分散在房间角落,稀稀拉拉地坐着。徐飞和余裕宽挨在一处,仰起脸看梁轩,他穿一件宽大的夹克,腰上别了手枪,高帮靴上也绑着匕首,腰背微微地弓着,像只丛林里的豹子。上一次徐飞看到他这种形容,还是在《一路向南》的时候。
“行,可以。”侯远举起手叫道:“休息一下,道具师布置场地。”
几个人迅速地离场。余裕宽拿了瓶水给徐飞,道:“学长辛苦。”又屁颠颠地跑去梁轩那里献殷勤。徐飞在场边坐下,远远地看着余裕宽凑到梁轩近前,腆着脸和他说笑,又递了水过去。梁轩却摇摇头,不假辞色地拒绝。
余裕宽悻悻然地回来。问徐飞:“轩哥是不是心情不好?”
徐飞很莫名:“我怎么知道?”
梁轩却待他很客气。两个人偶有对手戏,也大多是一条过,顺利得不像话。侯远对他们俩特别满意,一直说:“不愧是一个剧组出来的。”还琢磨着给徐飞加戏份,想让徐飞在梁轩身边跟多一点。
徐飞想:这样就挺好。大家都和和气气,平平安安。甚至如果一切顺利,也许他真的还能和梁轩做个点头之交。
他早上还会去晨跑。但没再继续去年的老路,选了条新的偏僻路径。狭窄的石板路,高耸的红墙,还有他一个人平稳、单调的脚步响声。露水渗进徐飞的t恤,凉浸浸的,他搓搓脸,耳机里的摇滚乐催促着他不能停下。
回来的路上,徐飞却碰到余裕宽。“学长也跑这条路?”这新人热络得叫徐飞脑仁疼:“我以后跟你一块跑呗。”
“我喜欢一个人跑。”徐飞警告他:“还有,别套近乎叫我学长。我算你哪门子的学长?”
余裕宽无辜地嘟嘴——可把徐飞恶心坏了。“可是学长,我一个人跑怪闷的。”他说。
徐飞道:“关我屁事。”
第二天下楼时余裕宽却已经在门口做热身。徐飞无可奈何地对他比中指,年轻人却毫不在乎,兴高采烈地过来。“我昨天路过一片湖,可漂亮了。学长我带你去?”
徐飞道:“不去。”闷头往前跑。但余裕宽跟上来,他也没有真的赶人。
过了几天,他还是让余裕宽带着去了那片湖。不大,被圈在一片小树林里,像一颗闪闪发亮的明珠。有几个老人家在湖边上打拳,穿着白色的练功服,留长长的胡子,还挺有仙风道骨的韵味。“我也会打太极。”余裕宽说。徐飞懒得理他。
周末时,剧组也常一块儿出去喝酒。侯远永远是喝得最多的;三杯啤酒下肚,就要扯着酒保给他做一杯“摇晃、而不是搅动”的伏特加马天尼。梁轩也来,但手里只拿苏打水,侯远给他倒酒他也婉拒。“说他彻底不喝了。”余裕宽给徐飞说八卦:“一滴酒也不碰。”
徐飞道:“这不是挺好的?”接过余裕宽手里的啤酒,咕嘟咕嘟喝了干净。
蔡家俊从外地拍戏回来,约了徐飞喝酒。余裕宽也死皮赖脸地跟来,和蔡家俊介绍自己:“我是飞哥的学弟。”蔡家俊把他上下打量,转头和徐飞说:“这小子形象不错啊。”又鼓动余裕宽:“多巴结巴结梁轩。”
余裕宽脸登时就垮下来。“轩哥不给人巴结。”
“不会吧?”蔡家俊说:“他人挺和善啊。现在还和我有联系。”
徐飞嘁了一声:“你是老熟人。新人可不同。”
蔡家俊拍了他一记胳膊:“梁轩不是那样人啊。你和他那么要好,还不知道?”
徐飞想说:我知道个屁。但到底没有说出口。
回去路上余裕宽很郁结。踟蹰了一路,到了酒店房间门口,他还是忍不住问:“飞哥,我也不是想‘巴结’轩哥……但咱们要一块儿演好两三个月的戏。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冒犯到他啦?”
徐飞诧
猜你喜欢
- 棠棠
- 小晴
- 一个是霸道腹黑的学长,一个是陪伴多年的青梅竹马,两人为了争取女主的心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女主〝夏雨棠!这个星期六到S市图书馆〝雨棠这个星期六有空吗〞当女主喜欢喜欢上一边,另一边就会不放弃的追求,就像是拔河一样,这场拉锯战究竟何时结束?最后女主的心会给谁呢?
- 道格拉斯
- 文案「校长先生!难道您不喜欢我的父亲吗 是的,他很爱 雅各·道格拉斯身为徳沃特公爵「过去式」的爱人,基于道德舆论等等的压力下,他是想爱又不敢爱 可每每只要徳沃特轻轻一句「雅各,道德城墙就像化成了沙土般崩毁殆尽 唉唉…德沃特真是他雅各·道格拉斯人生中的克星 而在他好不容易等到德沃特离婚,他们之间终于露
- 辛德瑞拉
- kevin agreas
- 这是一篇精彩的都市科幻色文,文章题材的设定十分新颖,开篇就成功吸引了读者们的眼球,全文以第三人称进行描写,具有强烈的代入感,虽然目前没有火爆的肉戏描写,但是随着剧情的展开和后续的更新,文章的高潮会接踵而来,会有很多精彩的内容上演,敬请期待.
- 喜马拉雅种猫
- 异世架空 年下 养成 快穿 魔君攻X战神受 主受 强强 系统 HE
- 拉风狂人扫天
- 李锋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眼前有个美女对他动刀动叉的,下意识的就揭下了她的口罩,一张精致的脸庞映入眼帘,他下意识的就喊了句“媳妇儿,对方是八路军医院的医生,他居然来打鬼子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还有一个异姓老姐,每次看到他老姐李锋就忍不住在想“老姐我们一定不是亲生的,你一定是捡来的那个”
- 蘿拉拉
- 【2o16年作品】抹茶是一只世界上最傲娇的猫,连隔壁街最香喷喷的酥炸柳叶鱼也得不到牠一刻短暂的回眸。然而,我知道牠的高冷却愿意在一个人面前融化,那个人就是沈宸,还有披在他身后浓浓的咖啡香。我也融化了,成了一摊柔情似水。这是一个属于笨蛋情侣磕磕碰碰、甜甜蜜蜜的小日常「妳的人生可以不要有大仁哥,但是不能
- 赵拉拉
- 肆意挥洒激情的游戏人生,打破现实框架的无尽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