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分卷阅读174

    言出,我回神忙道,“不了,这湖水清凉透心,今夜朕就在这湖中休寝。”

    话音落,风微澜略略点头,奈何至我下潜,水波频迭时,这小亲王依旧立于湖岸,不见离去,我不觉心下有异,一时只打趣道,“如何,七殿下还杵在这里作甚?莫非是不认得回厢房的路,想要表哥与你同行,送你回去不成?”

    我此一语本是笑言,实未料这小亲王闻此登时满面通红,他当下直直盯着我看,半晌竟没头没脑说了句,“表哥…,我喜欢看表哥在水里的样子…”

    第150章夺位(三)…

    这小亲王端的是年少不知所谓,总有些时候,有些话语直叫我失笑无以应对,什么叫他喜欢看我在水里的样子,莫非我在水里和在岸上还有什么不同么?

    且先撇开这些无谓不提,风微澜骄纵任性是真,但他聪慧机敏,一点即通倒也不假,这两三日来,我与他详谈论政,小亲王诸般见解,虽说尚有些稚嫩,却也难得有其独到之处,说是孺子可教,万般未有一毫夸张。

    见此我自是喜悦,未几日,正欲回抵碧泱宫传召枢密院诸臣议事,为澜亲王挑选合适人选,辅弼左右,不想是日,我方自洗月轩书房出,小亲王已然门外久候,此际他一见得我便急急问道,“表哥,你要回去了?”

    风微澜这一问好生不舍,而我闻听当下失笑,一时正是颔首应答,不想此际,这几日来一直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泗水王妃亦匆匆赶来,想来今时,这泗水姑母应是专程寻我而来,倒未料她一见小亲王也在当场,当下面色微变,开口忙朝我道,“陛下,你可是要回碧泱宫?我还有些事…”

    泗水王妃言出又止,实在是好几番踌躇,而小亲王在旁见得母亲如此态度,方欲开口问询,不想此际他言未出,泗水王妃却已然抢先道,“澜儿,你先退下,母妃有要事与龙帝陛下相商。”

    今时泗水姑母态度古怪,我尚不知其中因由,本以为风微澜会领命而去,实未料这小亲王非但不见移步,却忽而变了面色,怒声直道,“母妃,有什么要事我听不得么?”

    咦,这又是哪一出?

    一时间泗水王妃面有难色,她未及言语,我只又听得风微澜忿忿道,“母妃,你可是要与表哥讲起那螭烺叔叔?”

    “澜儿,你退下!”

    风微澜提及螭烺,泗水王妃立时颦眉喝止,而我并非不知泗水姑母与太傅螭烺有旧,此际见得他母子二人对面僵持,不由一挥袖朝那小亲王道,“七殿下,正好朕也有些旧事想与姑母单独商议,你先退下。”

    风微澜见我发话,一时不甘而去,他口中忿懑,不知念叨些什么,隐约只听得道,“我父王方才离世…”

    而泗水王妃听得澜亲王口无遮拦,不由面上发红,此际她眉间尴尬,欠身朝我行一礼后,低声只道,“陛下,前时太傅为一众亲兵押往朝内,他…,他是不是犯了重罪,陛下…”

    果真是太傅螭烺!

    一提及螭烺,我不免火大,当下面色冷淡,只不耐道,“螭烺勾结外族,欺君罔上,现时正押在天牢之中,过几日当街问斩。”

    话音落,泗水王妃面色惨白,她当下一步往前,连声直道,“陛下,螭烺他…,陛下,螭烺他是你的老师,数千年教习,他不会犯下如此重罪的,是不是这其中有误会?陛下…”

    误会?若要说误会还真没法误会,想当初他助幽魔君主,离灯湖绑我去龙池,后又为虎作伥,害我一路辗转九幽,这一切俱为我亲身所历,纵是想误会都难,而此际我念起彼时遭难,更是忿懑不愿再忆,一甩袖本欲转身而去,却不想此际,泗水王妃竟一把拽过我衣袖,姑母大人忍不住泣声,连连直道,“陛下,当年螭烺为师,待你的确严苛,可是他都是为你好啊,这许多年来,他对你心怀不满,擅离朝堂,大约也俱因我而起,陛下…,陛下,你饶他一命,姑母求求你,你饶他一命…”

    泗水姑母与太傅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并非不知,可是太傅重罪在身,屡屡犯上,若时至今日,我还姑息养奸,那岂非是毫无原则,滥加施恩,一念至此,我面色愈沉,一时将衣袖自泗水王妃手中收回,冷硬只道,“姑母,太傅之罪并非擅离朝堂如此简单,这是我水族内政,朕如何决断,还望姑母莫要过问。”

    我言至此,泗水王妃早已是泪流满面,泣涕不止,然而她明白自己身份,一时欲语终又堪堪咽下,直至我转身远去,姑母仍立在原处,哀伤焦急,仿似已不知所措…

    回抵泊光阁,我本欲召龙阁长史,御林军右参将详议风神都夺嫡之事,然而早间泗水姑母一番哀泣,搅得我心神不宁,此际我独坐于书案旁,不觉念起当初年少,太傅为人严苛冷漠,唯对泗水姑母一往情深,大约是他二人年少时,因螭烺身有花蟒之血,屡遭贵族白眼,唯泗水郡王父女另眼相待,而螭烺也正因为有泗水郡王提携,方得以入朝为父皇赏识,平步青云,直至一品大员,贵为帝王之师…

    莫非这许多年来,太傅之所以屡见我不顺眼,俱是因为泗水姑母?而泗水姑母远嫁风神都,又莫非这许多年来仍一心挂念螭烺,难道九翼王待她不好么?

    真是好生麻烦…

    泊光阁内我思绪繁杂,呆坐至晌午仍未见宣召臣下议事,我一时起身,不觉间竟是往天牢而去,奈何路未行一半,我又道自己莫名其妙,就算是太傅有再多理由,他欺君即是死罪,我又何故自觉刑罚过甚?

    当晚再抵浣风山,小亲王仍是时时粘在我身侧,今晨之事并不见他有丝毫提及,而我一时多话,不由却问道,“七殿下,你母妃呢?”

    言出小亲王皱眉不答,倒是在一旁随侍的琳琅怯声道,“陛下,王妃娘娘哭了一整天,澜亲王…”琳琅言未毕,风微澜当下面色不善,小亲王匆忙起身,立喝道,“琳琅,你不许说!”

    又有何事?

    琳琅见我颔首示意,自是不惧小亲王一番喝止,此际她正是开口欲语,实未料风微澜见此面色涨红,却急急抢先道,“表哥见笑了,白日里原本是我与母妃吵嚷了一通,她心里不痛快,过几日就好,表哥无须费心。”

    小家伙搪塞得倒快,然而我知晓泗水姑母之所以连日哀泣,决非是因为与他吵嚷了几句,只怕是太傅一事郁积在心,故而伤怀,此际我见小亲王连声解释,一副生怕我不信的模样,不觉好笑,莫非这小家伙急切搪塞于我,竟还起了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之心?

    我一时摇首,笑意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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