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
受不了了……
师父,师父,我受不了了……
不,不……她是我的,是我的!
一声低吼,他终于从梦魇中挣脱出来,慌忙坐起身来,一身湿透,汗流浃背。
真是要命!
看看四周,他依然身处小小书房内,隔壁,仍住着那上门借宿的女子,就连兰叶,也还同她睡在隔壁。倾耳去听,没有任何的声响。
可他居然做起了这样荒唐的梦……
就因为,山里忽然又多了个样貌俊秀,风姿挺拔的青年?人家吃完了晚饭,也没有说留宿,只说明日再来找她,可他却眼巴巴地对这个不过方及弱冠的年轻人上了心,就连做梦都梦的人家的闺房情事?
下意识地,他在担心,入夜之后,那青年会悄悄潜入她的房中,与她做起那最亲昵又羞耻的事?
在小镇上,他也不是没有见过男女之间偶尔的亲昵举止,可是大概是晚饭那会儿偶然瞥见的,夕阳西下,暮色四合,一对青年男女倚着寺院门扉,相拥忘情亲吻的画面,还是如刀刻的画卷一般,深深镌在了他的心底。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曾直视那二人。
就连自己是如何将堪称简陋的饭菜准备好,坐在那二人对面细嚼慢咽地吞下,还有兰叶同他们说笑了些什么,这些他都记不得了。
只在淡淡余光中,大致看清了那玄衣青年的长相。与她很是般配。
一顿饭,他静静咀嚼出的,也不知是何滋味。
只隐约觉得这山中野菜,是愈来愈苦涩了。
夜深人静,山中的客人亦是听着虫鸣,辗转难眠。
迷迷糊糊间,似又听到了院中的水声,还有隐约的脚步声,在院子中来来回回,好像到了曙光微露,才渐停歇。
迦叶,他也会有心事吗?
炽儿半梦半醒,勉强自己紧闭双眼,融入进了一室黑暗里。
“师父,师父,大哥哥来了!”
小兰叶已经与她昨日认识的大哥哥玩了好一会儿,见向来早起的师父迟迟不见踪影,这才跑去敲了他房间的门。
“为师身体不适,做不了饭招待客人了。”
里头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丝丧气,一点儿也不像兰叶平时认识的那个,处事不惊而仿若无所不能的师父。
“师父,你怎么样了?你开开门啊,兰叶看看你好不好?”到底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徒儿,当即着急地直拍门。
“无大碍的。”他心头一暖,“灶里煨了两个芋头,你去拿来吃了吧。”
解决了爱徒的温饱,他便可以继续窝在他的小小一隅间,抄录一卷又一卷,刻在脑海里的经文。
眼下唯有这些经文,如同他的救命符一般——勉强算是能够,暂且洗去他满脑的,秽浊不堪……
虽然授业的恩师在脑海里早就面目模糊,却也是被他搬出来,时常对走火入魔的自己谆谆劝解,叮嘱他勿要误入歧途……
“师父,那你好好休息,我同大哥哥大姐姐一起去玩啦!”
孩子毕竟是孩子,在他门外流连了许久,最后还是耐不住性子,跑到旁人身边去了。
于是院里院外,很快传来了两大一小三个人,欢笑嬉戏的声响。
“哥哥,这树这么高,为什么你一下就能上去呢?”
“你也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呀!哇……真好玩!”
“姐姐也上来好不好?”
“呵,那得问她,让不让我抱?”
墨汁滴在了写了一半的经文上头,瞬间晕开一块暗色的阴影。
就像执笔的人那全然乱了的心湖,被注入了愈来愈多的杂质,再也,不复清明。
九九
食醋僧人自觉画地为牢
闷在房内一直闭门不出,直到晌午,以为没有吃食招待,那二人自会离去……然而正当他因为一夜未曾好眠,伏在案前打起了瞌睡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师父,师父,吃饭啦!”
是兰叶唤他。
吃饭?吃什么饭?
他种的菜都还在后山的地里不曾割下来,灶间几乎什么食材也没有,纵是她想做,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吧!
憋了好一会儿,兰叶不曾放弃敲门,他这个师父也就顺水推舟地开了门去。
还是那张树下石桌,此刻果然已摆了好几个盘子——
清炒丝瓜,木耳炒肉,还有蛋炒青椒……
一个个,色泽鲜亮,油光四溢,香味扑鼻,不用尝也知道,比之他那些淡而无味的山间野菜,要来得美味许多。
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大师……”她又端了盘菜走过来,轻轻地放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对不起,不该让您这儿见荤腥的……那个,靳歌,他怎么说也不听……我又想着,兰叶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可能多尝些菜式,也没坏处……若你实在不喜欢,我们马上拿走好吗?”
她说着,大概是见他脸色不豫,一双纤手即刻握在了装有荤腥菜肴的盘子上,一副生怕他动怒便砸了的模样……
他敛眸不语,静默地似在出神。
这时,玄衣青年从灶间里钻了出来,手里还端了两碗饭。
“快尝尝我的手艺!”他将一碗饭塞到小兰叶的手里,顺手还抱了兰叶坐到了比她屁股高一截的石凳上,接着又拉炽儿坐下,然后看了一直矗立的主人家一眼,“这位大师,借你的灶台用用,不会同我们置气吧?”
他夹了一筷子菜到兰叶的碗里,“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小兰叶筷子都已经拿起来凑到了嘴边,倏地又停下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乌溜溜地望着自家师父——
这小馋猫,明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好吧,这油水足的炒菜,确实是挺诱人,甚至让他不忍心对兰叶说“不”。
算了算了,说是师徒,其实兰叶一个小姑娘,又修行什么佛法,守哪家的戒律呢?便由她去吧……
他自嘲地摇摇头,转而又撇过脸去,对小徒弟颔了下首。
“啊,谢谢师父!”小家伙立即如蒙大赦,小嘴巴张到大得夸张的程度,闷头往嘴里扒拉起饭菜!
“大师你倒是坐呀!”那自来熟的青年又替兰叶夹了另一道菜,“可怜小姑娘,长这么大没尝过肉味吧?”
“别说了。”他身旁娴静的女子轻扯了下他的衣袖,“你道这天下人都同你一般的嘴馋?”
她这么说似为了缓和气氛,却不知,她语中无心的打趣,在有心人听来,便如情人间蜜里调油……而这对青年男女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画面,更是刺激了某人内心,那些阴暗晦涩的情绪加倍地滋长——
“你们吃吧,我不饿。”他冷冷地丢下一句,拂袖而去。
重新回到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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