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丫鬟小厮跟着自己,当真是寸步不离!心里正烦着,走到卧房一看,自己床头床尾各站了两个丫鬟!
沈天枢郁闷的很!
于是便甩了所有的下人,独自在甲板上吹风。甲板上静悄悄的,适合想事情。
几年前,清璇还在呢。她最喜欢这个三四月份的季节了,她喜欢桃花,经常去京郊的桃林玩。
可惜这个妹妹被杨桓拐跑了啊,当年娘亲不过带她去了一趟京郊灵云寺,就被杨桓那个兔崽子看中了,然后这臭小子便厚着脸皮,三天两头的往尚书府跑!
自己那个傻妹妹还乐滋滋的,一点都没有被拐跑的觉悟!
好些时候沈天枢都很遗憾的觉得,若是当年娘亲没有带清璇去灵云寺,没有认识杨桓,是不是妹妹后来便不会死的那样凄凉?
妹妹当年活泼的很,每日都快活极了,最喜欢咧着嘴笑,无人之时,哪里还顾得上世家大小姐的矜持?经常在桃林里四处奔跑撒欢,拦都拦不住。
这么想着,沈天枢忽然听到一阵“咚咚”声,仿佛是谁在甲板上奔跑?
他回头一看,就看见清璇一阵小跑,飞奔而来!
这情景恍惚和记忆里那个每日都蹦蹦跳跳的小妹妹重合到了一起,沈天枢心中惊疑,难道眼前这飞奔而来的少女,是日思夜想的妹妹不成?
第19章
出逃
清璇见了沈天枢,生生顿住了脚步,对着他,踌躇的唤了一声:“沈公子。”
看清了眼前的少女,沈天枢瞬间清醒。他苦笑,自己果然是太思念妹妹了,竟将他人看成了清璇。眼前这少女美则美矣,终究不是自己心底念着的那一个。
于是便疏离浅笑,随意问道:“姑娘也是随杨丞相一道回京的?”
清璇的目光定在天枢比三年前更为成熟的脸上,心中纵有千万句话想对天枢倾诉,此刻也只能合乎礼节的一笑:“我本清河人士,家中出了变故,杨丞相便带我入京。”
“清河?”沈天枢眉角一挑:“我仿佛听谁说过,清河的县令被孙珏那纨绔迫害了,可是真的?”
清璇点点头,微愣,未曾想到,沈天枢竟会留心这些事。
沈天枢便说:“最可怜的还是知县的千金,我听老师说,知县去了不久,他那千金又暴毙了,想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这么香消玉殒……”
听着自己在别人嘴中“暴毙”,清璇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日杨桓带自己离开林府的时候,确实警告过周围的人,李清璇在清河“暴毙”,没想到这条消息传得这么快,连哥哥这样寡淡的人都知道了。
杨桓……他真是把自己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啊。
如今两人的身份比不得从前那么亲近,交谈几句,便各自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清璇心头忽然便升起一股失落。
原本最亲近的兄长,此刻见了面,却像陌生人一般。重生之后好不容易有了个自己满意的身份,却被杨桓安排暴毙了。
今后的路,该何去何从呢?
余生真的没名没分跟着杨桓吗?思及此,清璇便苦涩一笑,跟着杨桓?连青楼的舞姬都知道杨桓薄情,用完便扔,怎能奢望他太多?
而望着清璇踽踽而去的背影,沈天枢也有片刻的恍惚。
自己居然能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说那样多的话,真是不可思议。而且,这姑娘可真是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夜幕低垂之时,纷纷暮雨敲着行船,清璇坐在船内,听着“簌簌”的风雨声。
今日见到了阔别三年的兄长,自然欢喜。从那短暂的相处来看,哥哥似乎比从前成熟了不少,他今日居然能和“素不相识”的自己聊那么许久,可见并不从前一般沉默。
可哥哥今日无心的一句话,却是提醒了一件一直被她忽略的事情。
那就是杨桓安排了她的“暴毙”。
清璇不知杨桓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自然不知道杨桓介意她定了婚约的心思。此刻对着桌上一盏幽微的烛火,她心里想到的,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杨桓毁了自己知县小姐的身份,从此自己便成了见不得光的人。那么是不是从此之后,自己便要深居杨家后宅,每日靠着他施舍的一点怜爱度日?
从此荣辱随他,去留也随他?
若要真的等到杨桓腻味的一天,是不是又要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了?到时候的自己,又该怎么办?
不行!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一天的到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清璇侧耳一听,仿佛是两个值夜的守卫,正一边巡逻,一边聊天。
“在船上飘了这么些天,总算是快要到京城了。”
“对了,这附近是哪儿啊?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你傻啊,这不就是京郊么?在往前走一阵子,就是灵云寺了,到时候老子回清河,可要在这边求个签,家里婆娘要生了……”
清璇听了两人的谈话,眉头深蹙,灵光乍现!
记得小时候母亲去灵云寺还愿,曾经埋了一罐碎银在灵云寺后山的桃树下,如今,船正好行至灵云寺!
那还不如趁着如今天黑,跳船游到灵云寺,挖出那罐碎银,用它做路费逃回京城!若是杨桓认为自己淹死了,那更好,自己正好投奔尚书府,说出前因后果,从此便能在尚书府的皮庇护下远离杨桓。
若是杨桓一定要追踪自己……那就靠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吧,免得连累家人。从此远离京城,隐居山野,闲时做点小生意,也总能安稳度日。
这个想法令清璇清璇兴奋,等到了夜深人静,船上的人都进入梦乡之时,清璇便独自一人悄悄甲板边,最后看了一眼这船上的景致。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此景壮阔,令人震撼,清璇心中微微舒畅,若是此去能远离桎梏,便从此天高任鸟飞,不比关在他人后宅惬意的多?
清璇三两下便解了外衣,仅着中衣,又活动了一下手脚。环顾四周,确认周围并无他人,便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江里。
虽已是初春,可深夜时分的江水还是寒冷的刺骨,清璇打了个哆嗦,游了两下,可猝不及防,一股浓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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