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非良人》分卷阅读168

    人,眼前遍地的尸体,手中的雕花剑鲜血“滴答滴答”地落下,剑刃上的花纹被血浸满,鲜红的纹路如同开了一剑妖艳嗜血的花。

    她神色微微恍惚,慢慢低头往身上看去,素白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红,衣摆处的鲜血一滴滴往下落,融入满地血泊中,顺着血迹慢慢看去,入目皆是鲜血。

    她竟然杀了人……

    还杀了这么多人!!!

    她手间一松,紧紧握着的剑掉落而下,却因为落在死人身上而没有声响。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瞳孔慢慢放大,脚下一软彻底瘫倒在地,终是受不住这满目血腥的刺激,形容惊恐地尖叫起来,“啊……!”

    这就如同被刺激得即将要疯掉一样,秦质见状心中一慌,忙开口唤她,“娘子……”可声音虚弱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他连忙起身,却用尽全力也没有办法站起来,只能强撑往她那处匍匐而去。

    费尽全力爬到了她身后,已经是面色惨白,血气尽失,他来不及缓过劲便忙伸手抱住她,开口虚弱哄道:“娘子别怕……人都是我杀的,与你没有干系,往后阎罗地狱我来下……”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怀抱极为温暖可靠,让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16章

    周围一片黑暗混沌,

    脚下只有一条路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她站在原地似在等待什么,

    半晌才迈出脚步往前走去。

    这条路极长,方正石砖铺成,

    其中几块用的是夜明珠,

    在黑暗中发散着淡淡的光晕,

    图案极为玄妙诡异,如走阴间大道。

    四周黑色的雾气弥漫,

    看不清前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她走了许久才见数级台阶之上摆在一张玉石椅,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她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在他面前跪下、叩拜,待手撑在地上以额贴地,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如孩童一般大小。

    座上之人看她半晌,

    才开口道:“年纪这般小,

    便能从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倒是个做畜生的好胚子……”他话间一顿,

    语调诡异,“那么本长老就问问你这个小东西,

    往日凭得是什么?”

    白白的记忆中不曾见过这个人,

    可她却清楚地知道这个人极为可怕,

    稍有不得他满意便是一个死字,

    可她竟连半刻思索的时间都没有,

    仿佛早已斟酌好一般,

    稚嫩的唇开口说道:“我怕死。”

    那人闻言忽而哈哈大笑,那笑声传得极远,周围回音阵阵,笑中带着嘲讽不屑。

    她忽然浑身紧绷,似乎开始警惕害怕。

    那人笑过后,语气似带愉悦,“说得真好,暗厂中谁人不怕死,只有聪明的人才能活下来,因为他们怎么样才能活下去,你这小子倒是笨得聪明,鬼宗缺得就是这样识时务的人……

    从今往后你就叫白骨罢,所到之处尸横遍野,白骨成堆,你将会是所有人的噩梦……”

    白白直觉这话如同巨石重重砸来,几乎让她窒息,她一时呼吸不畅,如同溺水的人透不过气拼命挣扎着,片刻后,猛地在床榻上惊醒过来,剧烈喘息着,待看清了客栈的床帐才发现自己梦见了儿时的情形。

    一时间前程往事如解开了枷锁扑面而来,往日梦里的零星片段于她来说只是画面,现下却是真情实感,亲身经历的黑暗又回来了。

    她的眼眸略显灰暗,再没有做往日天真单纯,有的只有无限的沉重压抑……

    白白纤细的眼睫微微一颤便想起了秦质,她连忙起身下了床榻跑出屋,便见一旁屋外站着褚行楚复,二人见到她心中各有一番复杂。

    正巧有医童从屋里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她瞳孔微微一缩,想起进去看一眼,身前却突然横出一剑挡住了她的去路。

    楚复面色极为平静,说话却极为不客气,“白姑娘,请你安分一些回屋去,不要再给我们公子添麻烦了。”

    白白看着里头忙碌来回的大夫,却看不见秦质一片衣角,心中极为担心,不由低哑道:“让我看一眼他。”

    楚复冷哼一声,拦着她的剑却没有收回,“我们公子可经不起你看一眼,说不准这一眼就要了人的命!”

    褚行连忙上前一步拉着楚复,“别说了,免得公子不高兴。”

    这话便如同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楚复眼眶骤然一红,情绪彻底崩溃,猛地甩开褚行的手,“不高兴,公子若是能不高兴也好,你看他现在听得见我们说话吗?

    每一次都是因为她,以前是现在也是!若不是因为她,公子的局早就收了,就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惹麻烦,才会惹出这么多事!

    这还只是开始,往后要怎么办,现下是一个梧桐门,往后江湖群起而攻之又要如何,我们公子还要花多少心力在这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白白呼吸一窒,心口一片生疼,再也说不出要看秦质一眼的话。

    褚行闻言面色凝重,默然不语。

    楚复转而看来眼神极冷,话中斩钉截铁,“要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着!”

    白白面色依旧苍白,闻言半字不语,三人站在屋外立了整一日,从天刚微微亮等到天色蒙蒙暗,大夫才背着药箱从里头出来,叹了口气,“老夫已然尽了力,能不能醒就看这位公子的造化了,不过看现下这个情形,即便醒了也只能常年卧床了。”

    白白面色骤然惨白,一口气险些没上来直往后退了一步,靠向身后的屋门才能勉强站着,只面色已然苍白到了透明。

    褚行闻言当即哭着上前,“大夫,求您再想想办法,求求您,我们公子不能成为废人!”

    大夫摇了摇头,“伤太重了,里头都坏了,能不能醒都成问题,你们就莫要强求了,趁着时候多陪陪他罢……”

    “大夫,您再看看,求求您再看一眼!”褚行死命拉着大夫衣摆苦苦哀求。

    楚复上前拽回褚行的手,放开了大夫,面上却早已泪流满面。

    褚行一时嚎啕大哭,心中恨极自己无能,护不住公子半点。

    楚复见白骨一滴眼泪也没流,又想起以往种种越加愤慨,眼露恨意,大怒道:“现下可叫你称心如意了罢,白长老!”

    白白闻言缓缓看向他,神情迷茫恍惚,眼眸里空洞无物,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又好像混杂了诸多情绪,复杂到了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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