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皓于父皇来说,也算存有几分朋友之情,故而虽知梵皓有几分他意,却也不曾真与他有太大牵扯,不然,以父皇当初的风流,说不准也会将他收归身侧,即便是当作游戏,驯服如此狂傲自信之人,也定是有趣的紧。
打量的眼神在梵皓身上转了几回,已过而立之年,男子的气魄与魅力在他身上显现无疑,合身的黑衣劲装衬着轮廓深邃的脸,仍是可见清俊的模样,双眉入鬓,双目如电,微抿的嘴角带着几分厉色,站在身前便如一把锋利的弯刀,带着几分煞气,却很是沉稳,一望便知他的行事定能使得手下敬服,那一身的气势也定让江湖中人忌惮,若非有父皇,此时的江湖,应是此人的天下。
又瞧了一眼他身后的凉烟,祁溟月不打算再于此事上多言,在他看来,梵皓与凉烟之间已非单纯的主从,父皇定是早就看出,才会在初见之时便试探于他,此时自己点破梵皓与父皇当年之事,兴许对两人的关系有些作用,但过犹不及,既然往事已矣,便也不必多提,拂了拂额前散落的发,他勾起了唇,开口问道:“梵楼主此来,不会便是为了询问床榻之事吧?”
凉烟先前闻得楼主竟曾对暗皇有意,不禁微微色变,此时听程子尧语带嘲弄之意,哪里还能忍得,心中的怨怼与怒火已冒了出来,“何人管你们在床榻之上如何,楼主未忘当年救命之恩,本是有意前来叙旧,还有一事相告,你岂能……”
“凉烟!”
凉烟的话未完,梵皓已开口阻住了他,素知他的性子,后头的话定会有冲撞之嫌,若是出言得罪了程子尧,即便程子尧不介意,想必屋内之人也会不满,那人若是生怒,便是他,也不敢保证能保下凉烟。
眸中的火焰更盛,凉烟闭了口,脸上却仍是带着不满之色,在他眼中,程子尧即便再不凡,也不可与楼主相提并论,但楼主已发了话,他自然也不会不从,朝那程子尧拱手一礼,他口中说道:“是凉烟出言无状,请水月公子恕罪。”
祁溟月见凉烟喜怒由心,对那梵皓之意也颇为明显,不由露出几分笑意,虽说凉烟对他似乎有些不满,但他素来欣赏性情直率之人,没那些旁的心思,心中如何想便会如何表示出来,倒是比那些口蜜腹剑之辈要讨喜的多,此时见他口中请罪,脸上却是写着不情愿,不禁轻笑一声,“梵楼主何必相阻,子尧并不介意,美人生怒,自是比旁人好看得些,有此机会,岂能错过。”
“水月公子如此相戏,不怕屋内之人听见了不悦?”梵皓听他出言戏弄凉烟,不知为何生出几分薄怒,虽顾及那人的反应,但对着程子尧,他仍是忍不住出言与之相对。
梵皓话音刚落,却听另一语声说道:“为何不悦,本尊与他,可都觉得你身边的凉烟是美人呢,”不知何时,一身暗紫衣袍已出现在了门前,话中含着笑意,继续说道:“只是可惜了随在你的身侧,便宜了不懂怜惜之人。”
倚在门框上的身形带着几许情事餍足后的慵懒,半张金面在阳光下闪着浅芒,对他忽然现身,梵皓并不意外,但对他后半句之言,却觉几分狼狈,不由出言回道,“并非谁都与你一样,将随侍之人视作欢宠。”他话中之意指的自然是过往,也是有意对那程子尧而言,身前二人分明有意戏弄,叫他心有不甘。
“莫非梵楼主是有意挑弄我们二人的关系,还是不敢承认你对自己的属下生了他意?”祁溟月行至祁诩天的身旁,毫无掩饰之意,倾身倒在了他的怀中。父皇当年独闯江湖,定然也是寂寞,身旁之人即使如何变换,也定无一人能让他动情,不然,便不会有两人的今日,算来那梵皓许是父皇当年唯一可称得上友人的人物,只为这点,他便多事一回了。
凉烟在一旁听了几人之言,脸色顿时多变起来,脸色不知为何泛出了些许绯红,口中蓦然说道:“休得胡言!我与楼主,不是你们二人的关系……你们……”才说着,已见那二人旁若无人的拥在了一起,那程子尧更是注视着他,眼中带着挑衅的笑意。
“我们如何?”对凉烟挑了挑眉,祁溟月环住了祁诩天的脖颈,倚在他的怀中,双唇已落到了他的颈边。
梵皓与凉烟站在原地,对那二人的亲密之举不知该作何反应,梵皓不知他人口中如镜花水月一般的程子尧竟也如那人一般,行事如此无忌,不由略有诧异,再往那狂邪之人看去,却见他勾起了唇,任那程子尧行事,再细细一瞧,便赫然惊见那人的颈边已是一片绯红吻印,竟是先前便有的,如此说来,莫非两人在床榻之间,并非只是程子尧一人承欢?莫非那冷清狂邪之人,竟……
如同见了何种不敢置信之事,从来都是绷着脸的梵皓头一次露出了呆愣的神情,他身侧的凉烟,已是微张着唇,脑中一片空白了。
拥住怀中的溟儿,祁诩天轻瞥了一眼梵皓与他身侧的凉烟,颇觉有趣的轻笑起来,贴到了祁溟月的耳畔轻声说道:“只是几抹痕迹,便见识到了火煞楼主如此精彩的表情,梵皓的定力也不过如此,看来动他身边的凉烟只是早晚之事,这可全是溟儿之功。”除了偶遇相救之时,他可还未见梵皓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这回相见,分明发现他对身边的凉烟与人不同,却犹自不觉,让他忍不住生出戏弄之心,暂且将这有几分交情之人视作了有趣的消遣。
“那也是父皇配合得好。”移开了唇,祁溟月与他一样,也传音如此说到,随即转过了身,望着梵皓恢复了平日的神情。
“暗皇与水月公子如何与我梵皓无关,也勿将凉烟牵扯在内,”见向来性子火爆的凉烟已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梵皓不由冷下了脸,“此番本是前来相告,当年救命之人虽无人知晓,梵皓却不敢忘,往后定会还你这个人情,还有一事,便是已得了消息,澜瑾在庄外现身,想必此时已入了庄,片刻之后便会有人前来相告,暗皇与水月公子不如早些掩了那些痕迹,也免得损了二位的名声。”
又觑了一眼两人颈边的红痕,目光又在那暗紫的衣襟边转了几圈,梵皓露出了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还是带着凉烟转身离去。
靠在祁诩天怀中,祁溟月岂会不知梵皓的误会,心中只是暗笑,却并不打算当真将彼此颈边的印记掩了,倒是被他所言澜瑾现身一事引出了兴趣,“澜瑾已至,暗皇与水月又岂能不现……”
“溟儿说的是,既然澜瑾现身,想必安炀密使也已在庄内了。”露出几分兴味的笑意,祁诩天揽着祁溟月,往前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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