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猜到,许知霖一旦离开了许奶奶的视线,又会找他的麻烦。
“为什么?”许知霖闲得无聊,没事找事做。
“我、怕、冷。”徐祎一字一顿,生怕许知霖听不清楚。
“小师弟,你怎么能这样呢?早上刚起床的时候更冷,你怎么就拉着我出去跑步?现在我请求你、恳求你陪我出去玩一会儿,你就不愿意?做人不能这么双标啊!”许知霖发现,徐祎有时候也是很强词夺理的,不知道像谁。
徐祎微笑着、认真地看着许知霖:“师兄,讲道理,我刚准备出门,你就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去跑步,你自己跟上来的,我可没有用手戳着你的胸口硬要你和我一起去。”
“……”这话说得没毛病,的确是许知霖自己跟上去的。
行啊!长能耐了!知道怎么反驳我了!真是气死人了!
“跟许知霖讲道理,无疑是对牛弹琴。”许奶奶深有体会,她抓起一把瓜子,慢悠悠地嗑起来。
这就跟方文和许知霖说比赛要求的时候一样,方文说不要这样,许知霖偏要那样,方文说可以稍微降点难度,少01、02影响也不大,许知霖非要用最高难度,方文没说可以降难度,许知霖却要偷个懒降难度。
“看,说不出话了?”许爷爷乐得看好戏,很久没有见过许知霖这种被气得说不出话的表情了,他居然也有被人反驳的时候。
“别看我,再看我也不会和你出去的,我不想喝西北风。”徐祎就是看准许知霖不敢在许爷爷和许奶奶面前造次,才敢这么嚣张。
许知霖语塞,只能干瞪眼,这么理直气壮!回到北京再收拾你。
于是,许知霖看着徐祎和许奶奶磕了一下午的红瓜子,嗑完瓜子吃夏威夷果、碧根果、核桃,哪样难剥吃哪样,这可能是徐祎有史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次了——难得许知霖没有在他吃零食的时候抢吃。
以前徐祎在宿舍剥核桃的时候,他剥出一个核桃仁,许知霖就吃一个,一袋核桃全剥完,许知霖也吃得差不多了,哪像现在,想吃多少有多少。
虽说是春节,但许知霖和徐祎依然坚持每天早起跑步,回家再倒立半小时,该做的基本功,一样也没落下。
春节刚过半,许可方就登门拜访了。
两家相熟,许可方自然不是来拜年的。
许可方开门见山地说道:“知霖,我临时接到安排,要到北京一趟,你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回去?”
“可方,你这是要提早结束假期?”许爷爷说。
“领导安排,没办法。”许可方苦笑,“本来还想带瑶瑶出去玩的。”
许奶奶忽然想到,许知霖可能还没买回程票,便问道:“知霖,你们买了回北京的车票没?”
“没有。”徐祎没说买了车票,许知霖更不可能记得买。
“要不是可方突然出差,你不提前买票,怎么回北京?”许奶奶说,“长点心吧。”
“有道理。”许知霖显然没想到买不到票要怎么办。
许可方笑了笑:“所以知霖要提前回去吗?”
“小师弟,要提前回去吗?”许知霖倒无所谓,但还是要征求一下徐祎的意见。
“嗯,那就回去。”两三天没有系统训练,徐祎也有些不习惯。
“麻烦可方叔了。”许知霖说。
“不麻烦,反正顺路。”许可方说,“明天早上七点出发。”
“好,谢谢可方叔。”
一想到许知霖这么快要回北京,许奶奶有些不舍得:“才回来没几天就要回北京,奶奶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许知霖想了想,说:“五月全锦赛,今年在我们省,你和爷爷去现场也方便。”
“许知霖,还有三个月。”许爷爷说,“瞧你说的,像三天一样。”
“归队后要队测,三月不知道要不要参加世界杯,很快就到五月了;然后是夏训,下半年有亚运会和世锦赛,大赛基本就这些。”许知霖说。
体操项目一年累计下来的比赛并不多,除去全锦赛和世锦赛,队里基本都在训练;世界杯只是分批派队员参赛,而且参赛机会也不是人人都有,要根据训练成绩和总体实力进行考量。
“小徐有什么比赛?”许奶奶问道。
许知霖不假思索道:“全锦赛,亚运会应该可以参加,还有青奥会。”
徐祎却不认同许知霖的说法:“师兄,前两届青奥会我们队里都是男女各出一人,黎昕和我同岁,而且他又是全能选手,你怎么就能确定我能参加?队里派黎昕去的可能性更大吧?”
青奥会的体操项目对参赛选手的年龄有严格的要求,男选手的年龄限定在17岁,女选手则限定在15岁,这也是参加成年组比赛之前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亚运会的团体赛制是533,如果说亚运会徐祎还有参加的机会,可青奥会只有一个参赛名额,队里加上他一共有三个适龄选手,徐祎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机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许知霖始终认为,这个机会就是徐祎的,他才不管队里还有几个适龄选手、几个全能选手,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何况徐祎跳自两项的夺金几率极大,但如果派黎昕参赛,却未必能夺得全能金牌,其他单项,大概只能上个领奖台,两相比较,当然是派徐祎参赛比较合适,说不准他还能在双杠项目上多拿一块金牌。
当然,许知霖倒不会现在就立刻说出来,因为跟徐祎这种一根筋是解释不通的,他摆摆手:“哪儿那么多废话,我说你能去就一定能去,快上去收拾行李。”
许知霖这话就说得很霸道了,他既不是方文,又不是何光明,还能未卜先知?
徐祎:“……”
“对啊小徐,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别看知霖有时候净爱胡扯,但他现在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你还会不断进步的。”
许奶奶觉得许知霖说得很对,她也看好徐祎;以前许知霖还在省队的时候,许奶奶经常到体操馆看他训练,不时会留意其他小队员,徐祎自然在其中,许奶奶对徐祎的第一印象是,训练特别刻苦。
许知霖有时候练得累了,会趁姜城不注意的时候偷懒,可徐祎却不会这样,无论韩峰在不在他身旁,他始终认真专注地做好每一个动作,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还会主动加练。
“上楼收拾行李吧,我帮你们装些吃的回去。”许奶奶说,“想吃什么?”
许知霖一听到吃的就来劲:“想吃甜的,奶奶,多多益善。”
“刚好有几盒糕点,都是你爱吃的,带回去吧。”
“谢谢奶奶。”
“许知霖,吃这么多甜的你就不怕蛀牙?”许爷爷说,“小时候甜食吃得够多了,甜腻腻的你也吃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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