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纵横三千里》第九章 转变

    他终于又爬上了崖顶,鲜血顺着斜坡漫不经意地流淌着。

    山风一吹,散落的羽毛也都飘落而去,所有打斗的痕迹也都当然无存。

    没有人知道他刚刚有多么英勇,徒手搏杀了一只苍鹰。

    现在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身影,遍体鳞伤地倚靠在光秃秃的木桩上。

    不过他摸着手上那个蓝色的香囊,欣慰地笑了。

    他实在太累,所以他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

    “姑姑,你瞧他怎么把铁链解开了。”萧天驹稚嫩的嗓音又出现在擎天崖上,“他是不是挣脱铁链打算逃跑,可是一看到山这么陡便吓得不敢跑了。”

    “姑姑,可他为什么又流了这么多血,是不是鹰来吃他了”

    在他们没来的时候,这里的确应该发生了很多事。

    萧青璇看着沧马手上拿着的那个香囊,若有所思,那上头的绣花图案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她却想不起来了。

    但这肯定是一个女人的东西,他为什么身上会带着这个东西,这香囊实在和他身上的气质格格不入。

    他流了很多的血,他身上也粘了很多的泥土,但唯独这个香囊是干干净净的。

    他捏着香囊的手指擦得很干净,可是他对身上的伤口却全然不顾,甚至连简单的包扎也没有做,就任由伤口里的血那么往外流。

    “喂,你醒醒。”萧天驹拍着沧马的肩膀唤道。

    他睡得很沉,似乎根本听不见。

    “他是不是死了,姑姑。”萧天驹回头问道。

    “谁知道呢。”萧青璇出手小心地从沧马手中抽出这个香囊,她好奇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可是沧马攥得很结实,她不得不多用些力气,才从他手中把香囊夺下来。

    就在她刚刚抢走香囊的一瞬间。

    沧马突然醒了,谁都没反应过来,他出手这么快。

    他想鬼魅一样瞬移到萧青璇身后,一把扣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稳稳地抓住萧天驹的肩膀。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就连萧青璇也没反应过来。

    她只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意从身后将自己包裹,而自己却无法反抗。

    萧天驹也被吓到了。

    沧马的那双眼睛,实在太可怕。

    不过,扣住喉咙的那双大手并没有继续用力。

    因为沧马已经没有力气了。

    伟岸的身躯轰然倒塌,沿着陡峭的斜坡向崖底滑落,就像刚刚那只死鹰一样。

    血渍划出一道暗红。

    白色的飘带突然射出,将沧马手臂缠住,终止了他向下滑落的趋势。

    “姑姑,你为什么要救他,他刚刚可是要杀我们的。”

    “他没有想杀我们。”萧青璇笃定道,因为她已经明白,就凭沧马刚刚展现出的身手,如果真想杀死自己和驹儿,他早就能够动手了。

    可他始终都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想保护这只香囊罢了。”萧青璇微微叹息着,举起手上的香囊在萧天驹面前晃了晃。

    “保护这个”萧天驹感到莫名其妙,“这里面装着什么宝贝,快打开看看。”

    萧青璇也早有此意,她轻轻解开香囊。

    里面装着一缕头发,是女人的头发。

    “嗨,不就是几根头发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萧天驹不以为然。

    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爱情对他来说尚过遥远,可是萧青璇的内心深处却荡起了涟漪。

    她万万想不到,一个外表如此狂野的汉子,内心深处竟装着这样一份柔情。

    他爱那个女人一定很多年了,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如此痴情。

    在此之前,萧青璇一度极力排斥男女之间的感情,她认为那只不过是男人的虚情假意、是女人的惺惺作态,是毫无意义的。所以她拒绝了无数次父亲为自己安排的婚姻,她觉得自己终生不嫁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因为她讨厌男人,憎恶男人,她认为天底下下的男人都一样肮脏、一样虚伪。

    但现在,她坚守多年的想法却悄然出现了改变,如果有一个男人对待自己的感情能像沧马这样深沉,那么她又会不会接受这份爱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她内心的那条堤坝被瞬间摧毁,对于爱情的向往如同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那所谓的自命清高,现在看来当真显得有些可笑。

    她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沧马。

    蓬乱的发丝随风摆动,泥污和汗渍被风干后在那张刚毅的面孔上留下一道道印记,而那些鲜红的血水也让他更加具有男性魅力。

    他的眉毛很浓,像剑一样锋利。他的鼻梁很高,威武又严肃。他野草一般杂乱的胡须,豪放又霸道。

    她何时见过这样的男人,她不曾见过。

    他的野性、坚毅、狂放、不羁、坦荡……种种独特的气质,经过长期的沉淀早已融入到他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上。

    即便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浑身无意识地流露出英雄气概,都令人忍不住为之折服。

    萧青璇提起剑,沿着沧马的外衣割开一道口子。

    她想想看看这个人身上的伤到底有多重。

    鹰的羽毛也从衣服的夹层中被山风吹飞,这是他之前和苍鹰殊死搏斗过的证明。

    萧青璇看到了他腰侧上被鹰爪撕裂的血口,外翻的皮肉底下森森白骨触目惊心。尽管这些伤势已经很严重了,但是和他曾经受过的那些伤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沧马身上几乎无法找到一块完好的皮肤,伤疤堆叠着伤疤。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经历过多少次战斗,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扛着这些伤痛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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