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岑头疼了许久,似乎想起了很多事,隐约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似乎……又像置身在一场荒诞的梦境。
混乱中,他闻见一阵粥香,终于勉强睁开眼。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赵岑一时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究竟是谁?赵岑?还是艾文?还是其他人……”他默默在心中问自己。
跟他绑定的系统011听见后,顿时激动道:“上校,您恢复记忆了?太好了,您终于恢复了呜呜……”
赵岑被吓得一哆嗦,差点把001递上的一勺粥打翻。
“011?”他试探着问。
“是我啊。”011十分激动,声音小心翼翼,生怕把他吓着。
赵岑没工夫去管001了,直接问011:“我不会……还是在梦中吧?”
“不,这就是真实!不不不,我是说,这是虚拟世界,不是现实世界,但您确实醒着。”011语无伦次道,说完又小心翼翼问:“您真的都想起来了?”
“好像是的。”艾文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见‘季雪川’仍端着勺子,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瞬间又想起喝醉前的事,不由轻咳一声,掩饰道:“是季卿啊,朕刚才睡迷糊了,麻烦你了。朕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艾文已经隐隐确定自己是谁了,发现这只是虚拟世界后,他顿时没了试探心思。毕竟他只是个过客,不管‘季雪川’是不是真喜欢他,他都不可能再有回应,毕竟……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因为艾文和系统是私聊,001并未听到他们的对话,闻言还以为他没想起来,不由一阵失落。
它缓缓搁下粥碗,低落道:“皇上之前醉了,等下喝点粥再休息吧。”说完迟疑片刻,又诚实道:“粥是沈贵妃送来的。“
艾文见它情绪低落,又提起沈贵妃,忍不住想扶额呻吟,心中暗想:完了,这季指挥使怕是真喜欢上他了。
“咳,朕无事,你先去休息吧。”艾文尴尬挥挥手,但正摇晃时,忽听011又说:“上校,您为何赶大哥走啊?”
“大哥?”艾文有些奇怪都反问。
“啊,我忘开公聊了。季指挥使就是我们机甲系作战系统的老大哥,001啊。不过它升级后数据缺失,导致很多事都忘了……”
“什么?”艾文猛然站起,却觉头一阵疼,忙又坐下,朝已经走到门边的001喊:“霍尔,站住。”
001瞬间僵住,霍尔是艾文替它取的名字,据说意思是‘英雄般的荣耀’,艾文忽然这么喊它,难道……
001豁然回身,不敢相信的看向艾文。
艾文也正看着它,面带微笑、神情柔和,目光充满别样神采,期待又小心地说:“霍尔,我头疼,提不起劲,你来喂我吧。”
001惊喜道:“你恢复记忆了?”
“嗯。”艾文轻轻点头,继而又一阵无奈,他是恢复记忆了,可001却丢失数据,什么都不记得了。
唉,也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失忆的001不像过去那样像个老古董,似乎……更容易接受他。
001也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竟老老实实坐在艾文面前,小心端起粥碗,一勺一勺喂给对方。
艾文对现状满意极了,忽然觉得来虚拟世界这一遭也不算亏,因为来救他的是001。最重要的是,001终于有身体了。当然,它以前也有,不过是机甲。
他一边喝粥一边盯着001看,越看越满意,决定回现实世界后,一定要给001设计一个更俊美的身体。
恢复数据后的001对这样的目光很熟悉,不仅没不自在,反而很习惯。完全被忽略的011却有些不自在了,感觉自己就像灯泡。
它忍不住联系永寿宫的009,吐槽了几句,009立刻劝道:“这个宠你就别争了,他们搞机呢。”
“什么?”011整个系统都不好了。
听完009的话,它开始仔细观察这一人一系统。
果然,艾文喝完粥后就开始演戏,非说自己头疼,让001帮他按按。然后按着按着,就拉001一起倒龙床上去了。
001也是个实在的系统,见艾文拉着自己躺到床上,立刻想起009发过来的教学视频,觉得艾文应该是那个意思了。
它又想起009说,‘想跟上校在一起,这种事肯定会做’、‘上校想要的话再给’,于是直接了当的问:“艾文,你是想**了吗?”
艾文脸色爆红,没想到失去数据后的001会这么直接,不由支吾道:“那个……霍尔,我……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001明白他的意思了,认真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努力送给你。”
艾文瞬间呆住,惊喜来的太快,他简直不知作何反应,然后……他差点就被攻了。好在001听话,让停就停,艾文又没什么精力,最后什么也没发生。
011被屏蔽后,晕晕乎乎的对009说:“原来他们真的搞机了,不愧是大哥,厉害了。”
“你看见什么了?”006忽然加入私聊。
“上校把大哥拉到床上了。”011小声说。
“然后呢?”006兴致勃勃的问。
“肯定是被屏蔽了。”009替011回答道,顺便庆幸道:“还好我给大哥看资料了,不过大哥连残破机甲都能操作,腰酸腿痛的身体应该也不在话下。”
“为什么会腰酸腿痛?”006好奇问。
“不知道,但在下面都会这样,所以向先生才不喜欢。”009特有经验的说。
“可是,大哥是在上面啊。”011弱弱道。
“什么?”009震惊。
“厉害了,不愧是大哥。”006感叹,顺便问009:“你怎么下意识就认为大哥会在下面?”
“我……”009一阵支吾,最后硬气道:“就算是在上面,也可能是脐橙啊。”
“脐橙又是什么?”另外两个系统同时问。
009:“……”
“总之,明天看是谁腰酸腿软,就知道谁上谁下了。”
第二天,011幽幽道:“好像都没有,不过上校头很疼,连早朝都不上了,是不是……”
009:“……”那种事跟头疼有什么关系?
虽然艾文起的很晚,也没去永寿宫,但沈清雅依旧按计划行事,早早就与另几个妃子一起去向太后请安。
向寒当时确实没起,但泽维尔及时溜了,而且很快换一套衣服,人模人样的从正门又回来,说皇上病了。
沈清雅脸色一阵苍白,在心中将珍儿狠骂一顿,嫌弃她没用,竟没发现‘李砚冰’早回去了。
向寒见她们早早就来,加上昨晚的动静,瞬间猜到缘由,干脆将一干人都打发去伺候皇帝。
艾文见到这些莺莺燕燕,也十分头疼,好不容易应付完后,才转身让001从房梁上下来,说:“沈清雅不会无缘无故的搞这些小动作,永寿宫那位最近怎么了?”
“李砚冰昨晚在永寿宫。”001诚实回道。
艾文果然被震惊了,不敢相信道:“他们真有一腿,可李公公……他是太监啊。”
“不,他是假太监。”
“哦对,我差点忘了这个剧情。”
“而且,他现在是泽维尔上将。”
“什、什么?”艾文的表情有些不淡定,试探问:“那太后是……”
“是向先生。”001冷静回道。
艾文:“……”
“泽维尔上将真是位好长官,向先生也……是个好人。”艾文很感动,没想到长官夫夫为了救他,竟亲自穿成太监和太后。太监也就罢了,太后……那可是女的啊。不行,他得去好好感谢一番。
泽维尔得知他恢复记忆后,二话不说,先凑一顿,然后才吩咐:“我跟小寒的任务到此结束,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剩下的?”艾文捂着头问。
“就是让女主的儿子继承大统,让女主幸福一生。”向寒提醒道。
艾文听他用的是男声,又吃惊道:“向先生原来是男的?”
“我什么时候是女的过?”向寒额头青筋直跳。
“咳,我的意思是,原来你没穿成男的,不过太后怎么变成男的了?”艾文奇怪问。
“改数据了。”泽维尔随口解释一句,很快就将人撵走。
沈清雅见此次没能拆破奸情,又命人紧盯永寿宫,想再找机会。但她不知道的是,她都钉子都被向寒施了精神暗示,永远不会向她高密。
折腾了半个月,沈清雅毫无所获,终于想到要换个办法。宫里不行,那她就从宫外着手。李砚冰隐瞒身份、混入宫中,背后肯定有不少帮手,她应该从此处着手,直接拆穿李砚冰的身份。到时,不用她再做什么,太后和李砚冰的关系就会被众人质疑。
沈清雅动作很快,因为她不是自己查,而是将消息透露给李砚冰曾经的对手。李砚冰掌权数年,平时没少得罪人,哪怕是捕风捉影的事,也有人愿意一挖到底。哪怕挖出的不是事实,也要想办法泼一盆污水,更何况,挖出的还真是事实。
李父出事时,李砚冰已经十岁了,见过他的人不少。纵使他后来用尽手段抹消一切,也难免会有遗漏。
证据被送到艾文手中时,沈清雅和其他几个妃子都在,在她的授意下,其中一人忽然掩唇吃惊道:“李公公是假太监?那他常年在永寿宫……“
说到这,她忽然又止住,有些后怕的伏跪在地,战战兢兢道:“臣妾失言,请陛下恕——”
“既然知道有罪,就回去闭门思过,没朕命令,不准出来。”艾文木着脸打断,看见沈清雅后,顿时又一阵头疼。
对于女主,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好。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还得让她儿子登基、活的幸福。
儿子这个问题倒好办,从宗室选一个过继给沈清雅就行,就是活的幸福……
艾文越想也是头疼,决定去请教向寒。递折子的几位大臣也都跟着,艾文走到一半才发现,猛然转身问:“你们跟着干什么?”
大臣们面面相觑,皇上一言不发的前往永寿宫,不是要处理李公公和太后一事吗?
“皇上,李公公一事……”其中一人壮起胆子,斟酌开口。
“哦,这事啊。”艾文差点忘了,忙吩咐001:“季卿,你与刘安去给李公公验个身,朕找太后有些事,就不与你们一起了。”
众臣:“……”这可是秽乱后宫的大事,皇上,您清醒一点啊!
沈清雅暗暗撕扯帕子,没想到皇帝竟这么偏帮太后。
艾文进了永寿宫,果见泽维尔正和向寒在一起,难得也硬气一回,皱眉道:“长官,您是不是该低调些?再这样下去,满宫都知道您和太……咳,您和向先生的事了。”
“发生什么了?”泽维尔直接问。
艾文将证据扔给他,说:“大意了吧?程大人直接送到朕……咳,我手上了。我让刘安和霍尔去给您验身,不会出问题,您赶紧过去吧。”
“霍尔?”向寒奇怪的重复了一遍。
“就是001。”泽维尔帮向寒又敲一个核桃后,才拍拍手起身,但没走两步又回头,问艾文:“你怎么不走?”
艾文皱眉道:“关于女主,我有些事要请教向先生。”
泽维尔:“……”如果可以,他真想不顾及剧情,直接毁任务。没见过这么作的女主,不招她不惹她,她还非得来招惹你。
送走泽维尔后,艾文立刻请教向寒,态度十分诚恳。
“听说您穿越数十个世界,并且救出上将,经验肯定比我丰富。遇到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咳,也没那么夸张,就八个世界。”向寒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一番后才说:“你就先按剧情给女主一切,要是她还不幸福,就直接问,到底怎么样才幸福。”
艾文恍然大悟,满意离开。
另一边,泽维尔的事当然也有惊无险,准确来说,应该是连惊都没有。刘安和001根本没有验身,走个过场后就说他是太监。沈清雅能怎么办,她又不能亲自上去脱裤子。
大臣们中,几个中立的还是比较信任‘季雪川’的,得知结果后基本都信了。至于李砚冰那几个情敌,虽然不甘,但见皇帝有心包庇,也无可奈何,只能回去再想对策。
泽维尔当然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折腾,亲自潜入府中,把他们挨个都暗示了。于是,这件事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连个水花都没泛起。
沈清雅着实被气得不轻,竟直接病倒了。事实上,她这病一半是给气的,另一半却是因为在永寿宫喝了加料的汤药。
艾文选好继承人后,就心情愉悦的去见沈清雅,将要立她为后,并过继个儿子的事说了一遍。
沈清雅听前半句还一阵欣喜,听到后面整颗心都凉。她为什么要过继?她自己不能生吗?
悲凉之下,她决定来一番感情攻势,哽咽道:“皇上,您就是这么看臣妾的吗?一个冰冷的后位,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你觉得这就是臣妾想要的?”
她本就在病中,哭起来更是柔弱,我见犹怜。但艾文却下意识离远一些,谨慎问:“那你想要什么?”
“臣妾想要的是您啊。”沈清雅凄楚道:“臣妾从来就不在意那些位分,只要能和您在一起,哪怕是身处冷宫,哪怕是贫寒微末,臣妾也觉得幸福。臣妾最奢望的,就是皇上和臣妾能像普通夫妻一样,过平凡人的生活,生一堆娃娃……”
“臣妾从没奢求过荣华富贵,因为臣妾爱的是您,而不是后位。皇上,这些……您知道吗?”沈清雅字字深情,目光真切的似乎要把心剖出来给艾文看一般。
艾文被她的演技深深折服,小退一步后说:“爱情,朕给不了,但其他的,朕会尽力满足你的。总之,请你一定要幸福。”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走了。
沈清雅莫名其妙,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好在她没苦恼太久,很快就明白了。因为没过多久,艾文忽然把她移到了冷宫,每天种种地、除除草,过普通人的生活。
沈清雅气得病又加重几分,艾文听说她病重,忙带着001一起去看望,蹙眉问:“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不觉得幸福?”
沈清雅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但她实在不想再在冷宫呆下去了,只得低泣着说:“皇上,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奢望平凡人的生活了……”
“你又不喜欢了?”艾文深深皱眉,觉得女人真善变。不过冷宫这环境,善变也是正常的。
于是,艾文很快又把沈清雅弄回去,顺便问:“你还想当皇后吗?”
沈清雅立刻惶恐道:“不敢。”
“那太子记在你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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