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过去是个人都会醒吧?就算不醒,洗澡的时候水一冲,也会醒。
把薛凛叫醒,我自认还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他只是醉酒了,有点懵,不是被门夹了脑袋退化成智|障。况且,我要是真给他洗澡澡,我估计他明天就能撕了我。
躺床上的时候,薛凛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疲惫地问怎么了。
我现在特别困,要不是等他,我早就睡了。
我吃的抗抑郁的药物副作用共性是嗜睡,加上安定类的药物,以前嗜睡的时候能达到二十个小时,我也觉得夸张,然而,这是事实。
你能想象我晚上八点睡觉,醒过来的时候还是深夜,以为自己又失眠的愚蠢场景吗?
“你会突然有一天消失吗?”
我摇摇头。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薛凛还在缠着我问。
“乔松,你别擅自做决定,你也别骗我,你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
“我哪有?”我小声反驳。
薛凛幽幽地说:“每次都是,如果你要作关于我的决定,我希望你能问一下我。”
他难得说话好声好气,我还以为他会说‘不准骗我,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下结论’但他这样,让我更加难过。
如果把我的生活写成一本小说,我既是主角,也是反派**oss,阻止我和薛凛在一起,无时无刻都在破坏我和薛凛之间脆弱联系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
也许,读者还会替薛凛打抱不平,说薛凛喜欢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我说,你不会真的有事瞒着我吧?”
“没有啊。”总不能说,‘我瞒着你去死吧’?
“我不会阻止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死亡也好,弹钢琴也罢,都随你,不过你要记得回家。
“你问过我吧?‘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们不是朋友,朋友不会像我们这样亲吻,也不是家人,家人远没有我们亲密,更不是情人,情人那种说法我觉得像在侮辱你。”
“我想建立的是一种更加可靠,更加牢不可分的联系,而不是那些肤浅的关系,你知道的吧?虽然我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你一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太狡猾了,你。”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他的头发,金色的,温暖的,柔软的,像初夏的阳光,我又碰了碰他的眼角。
这个人真的,太狡猾了。这场永无止境的双向单恋,要到结尾了吗?
薛凛靠过来贴着我的额头:“能告诉吗?不去医院的理由?”
“我只是、单纯地……”放弃治疗而已,这种话,看着他的眼睛,教我怎么说得出口?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觉得枯萎的花在微笑,坏的时候蓝天白云都觉得扭曲。
“你当初为什么要走?一声不响。”
薛凛恶意地咬住我的耳朵,闷闷不乐地回答:“当然是和家里出柜摊牌啊,你以为?”
我差点吓疯!他那个时候才高二吧?就决定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我跟我老爸说‘我什么都不管,但我清楚,能和我共度余生的人只有你’结果我爸相当高兴,还说以为我会单身到死,我妈也高兴疯了,我哥甚至放话说,要是反悔,他就打断我的腿,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怕不是亲生的,你才是吧?”
他又在我的肩膀上蹭蹭,他上辈子肯定是只金毛!金毛!
薛凛絮絮叨叨地说起过去的事情,说我小时候写作文把他写成口是心非、温柔傲娇的人,那段时间,周围人慈爱的眼神把他恶心得不轻,他有一次受了很重的伤,我非常生气地数落他,他表示,他才委屈炸了好吗?明明是帮我出气,那些人背地里骂我骂得很难听。
我在学校的风评很差,他知道是因为他的原因,但他不想处理,最烦看到别的女孩子红着脸靠近我的样子,男孩子也不行!不,除他以外的人都不行!
我沉沉地睡去,他也迷迷糊糊地闭上双眼。
希望我能和他在梦里相遇。
第12章2018年3月1日
2018年3月1日,多风
我是不是太自私?
我很认真地思考。
我自以为对薛凛好,但给他的都是他不想要的?以爱为名的伤害,是我最讨厌的行为。不知不觉中,我也成为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吗?
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我这么想着,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最后是薛凛把我弄醒的,该吃饭了,我还是困得不行。薛凛一边解围裙,一边说:“药物副作用也太大了吧!”
我吃着鸡蛋羹,解释说:“既然是发行的药物,总体而言,肯定是正效益远大于负效益的。”
说实话,抗抑郁药物的副作用你看那一大叠的说明书就足以望而生畏了,那是本着负责的态度将可能有的不良反应写上。
可能有,是概率问题,副作用因人而异,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
比如我吃黛力新就很难受,帕罗西汀就没什么感觉,有人吃盐酸舍曲林严重腹泻,我也没有这种状况出现。
还有药物上|瘾的问题,我个人觉得轻度或者中度的患者说药物上|瘾,更多的是心理上|瘾,潜意识认定自己吃药才能睡好。
抑郁症是一类复杂疾病,他是一个庞大体系的综合表现,涉及到基因、神经递质、细胞和组织、脑、脑与心理、社会环境等多种方面,从基因到环境,环环相扣。
我查过很多资料,那时候我无法接受自己得抑郁症这个状态,我不是个开朗乐观的人,但我自认,我是个理智大于感性的人,凡是大多从客观的角度看待,鲜少有情绪化的一面。
理智和感性的撕裂,对我这种冷静自持的人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精分这个梗,大家都玩得很欢乐,但事实是,当你真正有精分的趋势时,是痛不欲生的。
重度抑郁症患者还会在医生的指导下,服用抗精分的药物。
具体我也不想写,也没什么好写的。
我给小松系上链子,其实他根本不会乱跑,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他会一溜烟地往前跑又急吼吼地跑回来。
之所以系上链子,一方面是因为小区里有怕狗的人,让他们安心点,另一方面,也有人养性格凶残一点的大型犬,小松被欺负了我也能护着他点。
毕竟他是我家傻儿子。
我意外看到了我大学室友,他站在小区门口,穿了件短袖,虽说气温在回升,不过今天的体感温度也没高到哪里去吧?
我原本想假装没看见直接走人的,当初我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遗憾的是他已经看到我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和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他笑着打招呼,明眸皓齿,这么久不见他还是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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