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那不远处的云雾里冒出三颗硕大无比的头颅。他们的眼是幽冷的绿,里面冒着薄薄青色的雾气。
镇里的人几时见过这般景象,一时吓破了胆,惊叫着各自奔回家中,不多时,家家户户皆闭了房门。
“安儿!安儿,快过来,快回屋里来!”
“娘!我怕!”
那几个玩闹的孩子一时散了,只有一个受了伤的半跪在鹿中央,一旁的妇人奔了过去,她的手才碰到那孩子的手,人就被一股青雾卷起,瞬间被收到那远处的云雾里去。
她的尖叫声霎时弥散,那三颗头颅的怪物翻了一个身,露出一条硕大的尾巴,往那小孩身上扫去。
千钧一发之际,付弦歌身形已经飘了过去,一手将他抱住,一个空翻回旋,远离数尺之外。
“轰!砰!”
那尾巴将路面砸出一条长道,破碎不堪。
那尾巴被付弦歌打了一记,化成透明状,霎时消失不见。
“这不是它的真身。”风云陌突然出声道。
付青寒一听,急了,转瞬消失在原地,转眼再看时,人已经到了付弦歌身侧。
“它的真身也不在那云雾里。”冷倾邪皱眉道。
冷倾邪和风云陌一同来到付家兄弟身前,叫二人带着小孩往后退。
那云雾里的头颅突然从云雾里消失,恍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冷倾邪和付家兄弟救了那个名叫润安的孩子,小镇上的人见到三人只当是天神下凡,那里会将他们同那无情神秘的鹿灵族联系在一起。
付弦歌好热闹,风云陌好说话,不多时两个人就和小镇里的男女老少打成一片。
唯独冷漠的冷倾邪和木头桩子似的付青寒那儿,没几个人敢上前搭话。
那不远的小楼上,苏禅呷了一口茶,转头从窗口看着下方吵吵嚷嚷的人,心道:
啊瑾不是说那鹿灵族人在月前的那场大劫都覆灭了么?怎么……
苏禅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三个人看,正往回走的冷倾邪突然抬起头,清冷的目光正和苏禅对上,苏禅心头一怔,忙稳住心神,朝冷倾邪友好一笑。
风云陌此时也看到了苏禅,同时也看到他手中的茶杯,风云陌登时眼睛一亮,朝上方打着招呼道:“苏贤弟,你可真是无酒不欢啊。”
苏禅笑着对他遥遥举杯道:“风兄是否上来喝点?”。
“哈!还是别喝了罢,昨日喝多了,差点误了事,有人要罚我,我可不敢再惹他生气了。”风云陌说着又揖了一礼,拖着还在和人说个不停的付弦歌就要住处去。
那名叫润安的孩子拽着付弦歌的衣袖,低声叫道:“大哥哥。”那眼睛里充满恐惧和忧伤。
“那个,小陌,你来。”付弦歌把人推给风云陌,口中咕哝道:“常人小孩就是麻烦,我像他那么小的时候都敢杀妖兽了,那会哭鼻子。”
润安见那救了他命的人转眼就把他推给了别人,顿时如堕冰窖。
原来,并不是看着像好人的人都一定是好人。
润安把头低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润安。”
头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惊得润安猛的一颤,小心翼翼的抬头,他看到一双带着笑意的眼和一张俊雅的脸。
风云陌把润安带回了客栈,冷倾邪和付家兄弟在一处坐着,看着那一大一小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付青寒说:“他们怎么那么多话。”
付弦歌抬手把脸一撑:“比我还多话。”
润安和风云陌说他和镇上的几个人关系很不好,他母亲在时还能护着他,如今母亲没了,就几个人会护着他了。
风云陌说:“我把他们教训一顿,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欺负你怎么样?”
那少年把头微低,温和道:“父兄自幼教我要做良善之人,我,我狠不下心来伤他们任何一个人。”
“良善恭谦者固然使人喜爱亲近,却也会让他们受人欺凌奴役。良善之人,也该学会斗争才是。”风云陌摸着小小少年的头,温言提醒。
冷倾邪看着风云陌那微低的侧颜之下,展露的是暖如阳光的微笑,眸子里却没有几分暖意。
第22章第二十二章:意料之外
润安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跟着风云陌一行人,所以他就想着找一份自己能干的活养活自己,他不奢求太多,只要温饱,不愁没地方住就行。
风云陌听他有此意愿,很是赞赏,当下鼓励他去问问这家客栈的掌柜还要不要人。
润安长得讨人喜欢,人又敦厚,还识字,这客栈的掌柜见润安无依无靠,就好心收了他,让他跟着学管账。
润安有了着落,风云陌一行四人打算第二日就离开玄鱼镇。
时值夏日。小镇的夜极为安静。风儿知晓人的心意,在入夜时分偷偷带着一点儿荷花的清香,潜入浅眠之人的房中,散在他们的鼻尖。
“唔,真香……”屋里的人闻到清香,不觉带着几字呓语,舒坦的翻了个身,风儿得了夸赞,喜得一转身,又往别家去。
半生客栈之中,风云陌的屋里还亮着黄晕的灯。他静静的看着右肩上的那枚印记,屋外的飞火流萤,全然没有引起他的半分注意。
自从见到这枚印记的第一天开始,风云陌就知道它和其他人的印记不一样,它就像有生命一般,一直悄然改变。
现在他右肩的印记已经十分清晰,他可以看见一只昂首起跃的银鹿,姿态优雅而高贵。
他的指腹一触碰,那丝丝的灼伤就由指尖蔓延道心口。
“怎么会?”风云陌疑惑道,这疼感来的毫无理由。
上一次在势坤深处给冷倾邪包扎伤口时,他碰到冷倾邪的印记,也是这样的疼痛。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冷倾邪也不知道。他总觉得,印记会灼人,大约是不祥之兆。
风云陌心中时常猜测,那鹿灵族和天机族的大难是否与那《玄灵九录》有关。
他不是没有猜过齐殷,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答案,齐殷能耐再大,他也不可能斗过鹿灵族,天机族,乃至整个修灵大陆的。
除非,是有超脱化镜能者之外的人,那会是什么人?要有这样的人,他能复得了仇?
母亲,到底是谁害了你,又收了我天机全族的命?
烛火被风吹动,几缕清风吹来,吹断了风云陌的思绪。
他猛的抬眼一看,只见门外闪过一道人影,他忙下了塌,开了一门往外看,只见苏禅纵然跃上房顶,踏步生莲,忙追上一个白衣人,拥着他低声喊道:“阿瑾。”
那白衣人一手抓着他的胳膊,腾空而跃,刹那间就去了更远处。
风云陌摇头浅笑。他正回过头去要关房门,乍一看,只见付家兄弟和冷倾邪也站在各自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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