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日的话让他坐立不安,心存猜忌。一个月后,李渊派他偕同王伯当道山东招揽旧部,他竟然暗中谋划叛唐,最后被大将盛彦师斩于邢公岘。
我听到此消息,心道总算是替翟让报了仇,也不枉我与他结义一场。瓦岗众将中,徐世绩还在留守黎阳,单雄信、秦叔宝、程咬金在邙山一战中被俘,原本的兄弟,如今天各一方,怎不让人叹息。
回到秦王府,各种消息不胫而走。令我意外的消息是刘文静居然下狱了。虽知道对薛举一战失利,刘文静、殷开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然而我以为李渊顾念旧情,最多不过罢免了官职,实在不曾想到会这般严重,所以当房玄龄将此事报与我时,我不免有些大惊失色,“意图造反?”这个罪名当真是令人无语。
房玄龄颔首,又道:“陛下将此案交予裴寂审理。”
裴寂素来与刘文静不和,李渊这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备马,本王要去天牢。”
到了天牢,刘文静依然是一派淡然平静的神色,让我不经意回想起当初在晋阳县大牢里见到他时也是这般模样。那时他是晋阳县令,而我不过是唐国公的世子,如今物是人非怎不让人宛然叹息。
“刘叔叔……”
他抬头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后是了然。他站起身,来到我跟前,拱手对我道:“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刘某下狱,平日所结交之人无不对我避之不及,唯有秦王不计前嫌前来探我。”
我问道:“刘叔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笑而不答。
我又道:“我去向父皇求情。”
他方才出手阻拦道:“秦王不必多此一举。刘某今日,亦是陛下之意。秦王乃高义之人,不知愿不愿意听在下临死一眼?”
“刘叔叔请讲。”
“我初见秦王就觉你仪表非凡,胸怀若虚,他日必有所成。”他缓缓道来。
“刘叔叔过奖。”
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不知他日秦王为大唐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可还心甘情愿屈于人下?”
我挑眉道:“刘叔叔此言何意?我乃大唐秦王,自当为大唐开疆拓土,保我江山太平,又何来不甘不愿之说?”
他轻笑一声,“秦王当真是心胸开阔之人,只是不知到时候秦王手下之人可如你一般甘心?”
我怔了一下,建功立业是多少男儿的梦想,别人如何作想,我还真不好说。
他继续道:“秦王可知还有功高盖主一说?秦王可知太子心中所想?”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42
42、受封
我实在不知如何作答,刘文静的话无疑击中了我心中的软肋。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缠着李建成不放,却刻意的回避去想他心中对我到底是何感情。我的心底一直存着许许多多的疑问,就好比当初他明明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为何分别两年后却又对我开始有了若即若离的暧昧,对于这种变化,我心中窃喜不已,却也生出更多的疑虑不安,只是我不敢也不愿去想,更不敢开口问他心里是否有我。久而久之,这种疑虑在我心中生了根发了芽,成了一块无法碰的痛楚。
原本是来探视人的,反而被人弄得心情郁结,我纵马回了秦王府,李建成已在府中等候我多时。
大破西秦军,俘获薛举父子,李渊自然要有所表示,遂在太极殿中召见文武百官。
今日的建成一身黑色的太子衮服庄重而华丽,他替我准备的亲王朝服亦然华美非常,等穿戴好后,我随着他的车辇一道往太极殿而去。
“……尚书令雍州牧右武候大将军上柱国秦王世民,器宇冲深,智谋英果。……可太尉使持节陕东行台,其蒲州、河北诸道总管及东讨诸府兵,并受节度。馀官悉如故。”
我听到圣旨里一连串的官职,心中咯噔一声,这授我陕东道大行台,驻守长春宫,岂不是又要和大哥分开?心中虽然不怎么情愿,还得跪下领旨谢恩。
散朝时,不少官员前来向我道贺,纷纷说着,“恭喜秦王。”
我心下不悦,面上还得摆出个笑容一一应付。回了秦王府,又大摆筵席,将此次与我一同出征的将士们好好的奖赏了一番,尤其是刘弘基和长孙无忌。
等宴席散尽时已至深夜,我突然很想见李建成,于是换了身夜行服往东宫而去。避开东宫守卫,我熟门熟路的摸到丽正殿。这殿内居然不见宫女、侍从、守卫,当真是奇怪的紧,我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寝殿。
李建成已然睡下。 我轻声慢步走到我他之前坐下,借着殿内昏黄的灯火默默的凝视他宁静而安详的睡颜,心中生出各种不舍来。伸出手,刚碰上他的脸颊,却发现他已睁开双目。
“谁?”
伸出去的手顿时落到他肩上,“大哥,是我。”
他坐起身,对我道:“二郎来了啊?”
我这才发现他竟然是和衣而睡,莫非他料到我今夜会来,故而一直在等我心中陡然一阵感动,开口问道:“大哥怎知我今夜回来?”
李建成偏过头不回答,我将身子靠了过去,脸贴着他的脸。
“喝多了?”他推了我一下,将与我的距离拉开些许。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一身酒气,尴尬的笑道:“府中摆了宴席,有些晚了,让大哥久候……”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他神色里颇有些恼恨的对我道:“谁说本宫在等你?倒是秦王你三更半夜不在府中,闯进本宫寝殿有何事?”
我咧嘴一笑,“深宫寂寞,本王特来给太子侍寝……”说着,我又向他靠了过去,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他显然拿我这种厚颜无赖摸样没有办法,一边避开我的手,一边道:“秦王便是这般为人侍寝的?”
我愣了一下,停下手上动作,深深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今夜本王全听太子的,太子想让本王如何侍寝本王就如何做,这样可好?”
他无言的望着我,我顺势一推,他就倒在了榻上。我亦随之俯身而下,伏在他身上,在他耳边道:“大哥,我过几天就要动身去长春宫,今夜特来向大哥辞行。以后世民不能跟随在大哥身边还望大哥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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