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鬻犬》分卷阅读41

    要?!门风还要不要?!传出去这算什么?!北狼王的儿子在家里散养鬻犬?!让一身骚味的东西楼上楼下就那么溜达?!!”

    “你行了,再嚷嚷,这流言蜚语就先从你这儿传出去了。”哄小孩一样摸了摸对方的脖颈,李思玄把就算用了最低的音量也还是压不住愤怒的男人塞进了房里。

    “可他这么胡作非为,将来我的位子……”

    “你的位子反正有生之年都是你的,操什么心,再说,你的儿子,你生的,随你随成这副模样,怪谁也没用。”

    “我生的是没错,可多少也该有一半随你吧?!”

    “那只能说你的基因比我的强大啊。”无奈地笑了出来,李思玄拍拍白子虚的背,把那男人按在藤椅里,倒了杯温热的茶,“你先冷静冷静,我去跟他说。要是放你俩不管,怕是一会儿就要直接叫救护车了。”

    “你是说我被气死还是他被我打死?”

    “是给你俩叫,得了,我可不想让人看见北狼王家里闹出父子互相残杀的事来,你就乖乖等吧,把水喝了。”叮嘱了几句,李思玄关好门,穿过庭院,重新回到正厅。

    白未然站在窗边,透过雕花窗,隔着玻璃,看着外头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白玉兰,表情明显也是在恼火,但看到仲父走过来,眼神立刻缓和了很多。

    “玄爸。”

    “没事。”摆了摆手,李思玄走到儿子旁边,握住对方的胳膊摩挲了几下以示安抚,他叹了口气,“你啊……也是,怎么直接就跑过来说这些。你爸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我不想等到他自己发现了指责我故意瞒着他。”

    “……好吧。可不管怎么说,你过来也只是想出于尊敬亲口传达一声,没有听他意见的打算,对不对?”

    白未然不说话,态度一目了然。

    李思玄保持着沉默,若有所思半眯着那双橄榄绿色的眼。

    “未然啊……你要做什么,我们是拦不住的。可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好像终于想好了最关键的点是什么,一向沉稳而且睿智的为人父者一声低叹,和儿子四目相对,轻声开口,“你这样,表面上看,是把他放出来了,可实际上呢,是把你自己也锁进去了。你的家现在……整个就是个巨大的牢笼,里头关着的,不再是他自己,而是你们两个……”

    李思玄的话,白未然都懂。

    然而他并没有按照“应该的”那样去做。

    他应该把田钺送回管理所去,他应该抓紧时间投入更大精力让人去找秦永阳和冯郴,他应该赶快回到之前的状态,遇到田钺一时兴起就把他带走之前的状态,一个狼种的精英中的精英,王者中的王者的状态。

    然而,他没有。他没有勒马,即便明知也许不远处就是悬崖。

    当天,他留在老宅吃的午饭。

    席间,白子虚固然还是一万个不高兴的,但李思玄一直在中间打圆场,又把李人云也从学校硬是叫回来一起吃了个饭,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守着高高在上惯了的北狼王,布菜,倒茶,聊天,虽说白未然并不情愿,李人云也有点尴尬,但这顿饭,还算是顺利吃了,白子虚的脾气,也算是大致安抚下去了。

    饭后,回大宅的一路上,白未然想了很多。

    对于整件事,他也觉得有各种不妥,他也明白自己到底都在折腾什么,然而他无法自控。他甚至想,如果自己不是帝君的身份,如果只是个普通的王君,即便是狼王家的大少爷,需要烦心的事情,也会少很多吧。最起码,做事可以自由一点,没有雷打不动的下一任狼王的压力,更不用去想别人对他的谨慎和服从究竟是出于尊敬,还是怕。

    而且最起码,他可以放心地留着田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从囚禁变成散养,都要专门跑一趟去跟父辈们打招呼。

    漆黑的阿斯顿马丁从主路上开下来,拐进深邃的别墅区甬道。门口的守卫远远看见他的车过来,连忙起身站直,等他把车子开进去,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守卫当然不知道这飞扬跋扈的白家大少爷在烦恼什么,傲慢惯了的白未然也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到底有多烦恼。对一个猿种鬻犬转变态度,这绝对是充满诡异的新鲜感的决定。可归根结底,他不想让田钺再陷入那种糟糕的情况。

    失神也好,自杀也罢,他都不想再看到。他宁可“明知故犯”、“顶风作案”,也要看看到底能不能用另一种方式,“驯服”这只根本不会发自内心怕他顺从他,反而不管从味道,还是从个性,都吸引力大到让他于公于私,从哪个方面来讲皆绝不会放手的大野猫。

    是的,即便到最后也无法驯服,他还是不会放田钺走。

    可能他魔障了,那么就魔障下去吧,目前而言,别无他法。

    至于以后会怎样……

    唉……

    天知道。

    当晚,蒋鸾把二楼的一间客房准备好,让田钺住了进去。

    翌日,工队过来,拆除了所有的栏杆和监控,又把地下一层恢复了原来娱乐间的模样。

    一周后,鹿瑶光给那个有着神奇恢复力的男人拆了线。

    指头活动自如没有任何不良影响,但手腕上留了一条平直的疤痕,深红色,微微凸起的疤痕。此后的一生,这道疤痕都不会消失,会提醒着自己曾经遭遇过什么。这条红线,就像白未然脸颊上那条银线一样,成为他们之间一段过往的铁证。

    “以后慢慢会褪色的,放心吧,会浅很多的。”认真检查过伤口的恢复情况,涂抹过消毒药水,然后把薄薄的单层绷带缠上去之后,戴着眼镜的男人安慰田钺。

    “我不在乎褪色不褪色。”撇了撇嘴,田钺看着对方收拾医药箱的动作,“反正我也走不了,也不用给任何人解释这个是怎么来的。倒是他,脸上让我划了个口子,问他那是怎么回事的反而更多吧。”

    那种貌似轻松甚至还有点小狂妄的语调,到底包含着什么样的深层情绪,谁都能感觉到。意外得知了白未然脸上伤痕来由的鹿瑶光皱了皱眉头,合上箱子的锁扣。

    “……我会让已然有空就过来,好吗?”

    “为什么。”

    “一方面,他挺关心你,另一方面,他可以说是白家唯一一个能跟你聊到一块儿去的了,至少目前是这样吧。”

    田钺无法否认,虽然他并不喜欢“白家”这个定义,但白已然确实是这个家族他所认识的狼种中,硕果仅存的,不会让他感觉到压力和抵触的一个,其他人都会或多或少,给他一种莫名的精神负担,即便是鹿瑶光这样平和沉稳的角色。

    那么,白已然会经常过来,不得不说,也许真的是件好事呢。

    “他跟……‘那货’,不是亲兄弟吧,干嘛名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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