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振睿,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纷纷下跪行礼。
王贵妃神色一紧,“皇上怎么来了?”
李振睿淡淡地撇了下嘴,“朕要是不来岂非错过一场好戏?”
“皇上……说笑了。”王贵妃掩唇笑了下,有些不自在地后退了几步。
李振睿随意地扫视了一眼,看向上官温雅,“其他人都走了?”
“是,皇上。”上官温雅低着头,神色较之之前平静了不少,“微臣有愧,没能办好诗会,还闹出了这样的笑话,请皇上降罪。”
李振睿摆摆手,“此事不怪你。”又看向众人问道,“谁来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贵妃上前一步正欲说话,李振睿却转过头不看她,她便只好止住不言。
最后还是崔明朗上前回道,“启禀皇上,微臣等今日本在梨园作诗,却无意间撞见侍卫王生意欲qb侍卫卫鸣,若晚来一步恐怕便有惨案了。”
跪在一边的卫鸣除了满身的鲜血、伤痕,便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眼神,仿佛心如死灰。
“既如此,该如何处置便无需多言了。”李振睿平静道,“雅贵君,你看着办吧。”
“是,皇上。”上官温雅应了一声,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道,“侍卫王生,枭首。侍卫卫鸣,五十大板。”
话音刚落,王贵妃立刻站了起来,“皇上明鉴,此事疑点颇多,不可如此草率地处置两人。”
“哦?有何疑点?”李振睿看向王贵妃。
王贵妃见李振睿有兴趣听,面色一喜,小心地说道,“王生虽是臣妾的外甥,但臣妾帮理不帮亲。今日既是雅贵君的诗会,王生再糊涂也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对卫鸣……做那种事,恐怕是别人嫁祸的。”
我不得不佩服王贵妃,在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般说辞。
上官温雅不认同道,“微臣等看得真真切切,到底是嫁祸还是王生自己做的,一目了然。”
“皇上不如听听王生是怎么说的?”王贵妃试探着问道。
李振睿不置可否。
王贵妃朝王生使了使眼色,王生顿时眼前一亮,双手贴在地上说得万分诚恳,“奴才自知罪无可恕,但奴才不得不据实以告。卫鸣屡次勾y奴才在先,奴才是被卫鸣下了药,才会神智错乱作出这等事情,请皇上明察。”
崔明朗沉声问道,“你可有证据?”
王生叹口气,“事发突然,奴才没来的及留下证据,但与奴才一起的郑四、刘大可以证明卫鸣行为不检,屡次勾y奴才。”
此话一出,底下轩然大波。
原来的施害者瞬间变成了受害者,大家看向王生和卫鸣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复杂。
到底是谁在说谎,无人可以分辨,此案瞬间变成了谜案,甚至对卫鸣反而不利。
上官温雅紧了紧眉,“无论真相如何,此二人的行为不耻,必须严惩。”
话锋转折,上官温雅转瞬间已从保卫鸣到弃卫鸣。
对他来说,谁是谁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搞砸了他的诗会,所以两人都不可饶恕。
王贵妃也赞同地点点头,但说辞却大有不同,“臣妾同意,应该对秽乱后宫之人加以严惩,对受害的王生加以安抚。”王贵妃从容不迫间已令形势陡转。
崔明朗冷笑一声,“王贵妃此言是认定王生才是受害者了?”
“不然呢,王生有人证,卫鸣有吗?”王贵妃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崔明朗看向卫鸣,“卫鸣,你可有证据?”
卫鸣低着头,语含悲戚,“回君上,奴才没有,奴才唯一有的便是这一身的伤痕。”
崔明朗又指着卫鸣对王生问道,“这身伤痕你如何解释?”
王生看了一眼卫鸣,脸上浮现一丝悔恨之色,看上去竟像发自内心的一般。
“是奴才的错,奴才神智不清才做了这些糊涂事。皇上恕罪,君上恕罪,娘娘恕罪……”王生情真意切地不停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让人不免动容。
形势变成此刻这般是我始料未及的,最后众人不得不将目光放到了李振睿身上,能一锤定音的也只有皇上了。
李振睿平静地看了一眼王生和卫鸣,又扫了一圈各执一词的众人,神情有些严肃,“看来此事不简单。”
伸手召来旁边的宁公公,耳语了几句,很快地便带来了几个相关人等。
“奴才郑四参见皇上。”
“奴才刘大参见皇上。”
“奴才赵名参见皇上。”
……
被带来的几个侍卫神情紧张地跪在下面。
我随意看了眼那个叫郑四的侍卫,有些眼熟,正是当日与王生一同在倾颜殿值守的另一个侍卫。
这几个人均与王生相熟,证词也多有袒护之意,听起来反而可信度不高。
李振睿挥挥手止住了他们,微微皱了眉,又看向卫鸣道,“卫鸣,郑四言你从抵死不从到半推半就,你有何争辩?”
卫鸣揉了揉眼角,抬起了清秀的脸,“回禀皇上,没有人愿为奴才证明。我们内宫的侍卫都怕了王生,即便是他施暴,也无可奈何。”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王贵妃,然后深吸一口气,将上半身袒露出来,指着身上的伤痕道,“这些旧伤是前几个月的,现在快好了。新伤覆旧伤,已近一年。但奴才绝没有半推半就,奴才只想一死了之。”
卫鸣眼中的悲戚让不少人为之动容,加上他身上的确实有着各种被虐的伤痕,让人不忍直视。
“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是王生害的,除非有人亲眼所见。”王贵妃连忙又加了一句。
李振睿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命人将其他几个侍卫的上衣剥去,也同样地看到了一些伤痕,虽没有卫鸣来得触目惊心,但也足够令人震憾。
王生一看现下的形势,当下便有些急了,使劲地朝王贵妃使眼色,哀求之色明显。
王贵妃皱了皱眉,很是恨铁不成刚地瞥了他一眼,又对着郑四等人问道,“你们这些伤都是王生所为?”
这几个人连忙摇了摇头,“是奴才们随意玩闹,与王侍卫无关。”
情势变得很是微妙,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王生之害,却没有人或物能证明他有罪。加之又有王贵妃力保,上官温雅举棋不定,崔明朗唯有叹气。
李振睿的神情已从刚才的沉闷转而随意,仿佛一切已了然于胸,只是俯瞰着其他人逢场作戏。
他手指敲着桌面,却突然转向我问道,“南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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