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爱你》分卷阅读22

    绅士的发言,适时地吸引全场的焦点。

    长枪短炮再次寻找到了聚焦的对象。

    “程总,灏宇的此次招标可以说是筹划已久,为何最终会选择通过慈善竞拍获得资格的鼎盛,而不是选择在这方面更有实际操作能力的星河。”

    “的确,从资历和经验上来说,鼎盛绝对不是第一。”程扬禹认同,“但鼎盛有一样其他投标者都不具备的特征,正是这项特征让灏宇看到了新项目在未来开发中的可能性。”

    “哦?是什么特征,这么特别?”

    “冒险精神。”

    “冒险精神?是指初生牛犊不怕虎吗?”记者毒辣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瞟了眼路鸥然。

    “这么说也未尝不可。”程扬禹笑地气度优雅。

    “我更关注的是对束缚的打破,不墨守成规,不遵循旧条。”

    “这次的商业项目是不同以往的全新尝试,需要击碎和新生,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实质却很难做到,我们都习惯了用已知的认识来考衡事物,失去了对冒险的渴望。鼎盛在这次招标中表现出色,没有局限于过往,挑战了自己的极限,正是这份执着打动了灏宇,我相信,有了鼎盛的加入,灏宇一定会完成一场献礼未来的精彩新生。”

    寂静……

    积聚……

    然后被第一台苏醒的闪光灯打破……

    路鸥然感觉手心突然被挠了一下,路鸥然笔直的身体,动了下,灯光照得他白皙的皮肤透亮,有些情绪,也就忽略得看不见了。

    女秘书收到程扬禹眼色暗示,宣布今晚的访问时间到此结束,虽然媒体俨然不打算放弃,但安保和工作人员已经及时展开工作护住路鸥然和程扬禹一起退场。

    “请稍等,最后一个问题。”

    人群中阴测测飘出一句,打断所有人离去的行动。

    “听说路总是以鼎盛集团绝对的持股权当选新一任的鼎盛董事长的,是吗?”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提问直接抛向路鸥然,像黑暗中吐着信子的蛇,你看不到他,却能听到“嘶嘶”的恐惧,慢慢逼近。

    “请问是哪位提问?”程扬禹夺过话筒。

    嘶嘶……嘶嘶……

    “路董不是独生子吧,您还有一位同胞姐姐,据说她被鼎盛上任董事长郑志海先生剥夺了继承权,并且强迫转移所有的鼎盛股份到您名下,是不是真的?”

    嘶嘶……嘶嘶……

    “据说您姐姐长期留学海外,最近刚回的s市,是什么样的情况让她一回来就不得不放弃那么大的权益,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路鸥然的额角冰湿一片,细小的薄汗渗出,似一张网覆在脸上,无处可逃。

    他终于还是看清那条吐着信子的蛇。

    张开阴冷的毒牙,一口咬住他。

    安靖撇开人群挡住媒体的镜头,路鸥然的手,握起来冰凉,他毫不犹疑地宣布,“对不起,与本次合作无关的话题,无可奉告。”

    程扬禹冷冷眯起眼,这个男人,他记得,叫安靖。

    全部的心思都在路鸥然身上,安靖无暇顾忌旁他,在事态扩大前,必须带他走。

    高大的身形挡住去路,镜片后的目光愣了下。

    深邃的眼神很快地在握住路鸥然的手上一闪,又移回到安靖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高深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安靖觉得他的笑明明儒雅温和,却让他感觉像只潜伏在幽夜中,蓄势待发的巨兽,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开自己的脖子,咬断自己的颈骨。

    炫目的闪光松懈的间隙,安靖再度看清程扬禹的脸,依旧儒雅,依旧温和,笑意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冷冷地,静静地望着他。

    不……不是他……

    那让人看不明白的眼神,伸向的,是他身边的路鸥然。

    愁眉一皱,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歪了,安靖伸手推直,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想这样就走?”

    程扬禹纹丝不动地挡住去路。

    的确,如果这么走了,无疑是将烂摊子留给灏宇国际,留给程扬禹,他会动怒也是正常。

    “程总,很抱歉,今晚的事,鼎盛稍后一定会给灏宇一个合理的解释。”事态已经不可控制,走,要立刻带路鸥然走。

    “我不是指这个。”握在自己掌中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程扬禹拽紧,“正门现在一定堵满了媒体的人,跟我来。”

    不容拒绝的口气,无以回旋的态度,强硬霸道,一如这个人平日留给自己的印象,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估计别人的感受,只要他想,只要他要,就会去做。

    从这点上,他和自己,并没什么两样。

    太相近的人,总是容易彼此排斥,或者征服。

    这或许就是程扬禹接近自己的初衷,也是自己抗拒他的理由。

    然而今天,他的霸道却不怎么让人讨厌呢。

    被大而有力的手掌牢牢攥紧,任由前方高大的身影将自己带往何处,都无关紧要了,这一刻,他在他身后,卸下防备,简单地,跟着他,其他,都不重要了。

    眼眶微微发热,身体却松下来,路鸥然的心静了,理智渐渐回来。

    无论多么坚强的人,都有必然的死穴,他的,曾经是路鸥歌,现在依然是。

    鸥歌的事,媒体是怎么会知道的?

    宸天?不会,绝对不会。

    鼎盛的人?

    有这种可能,可为了对付自己,他们还不至于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损法子。

    还会有谁?

    不管是谁,翻出尘封的往事,就是正式和他宣战了。

    他不会怕,更不会躲,因为无论是谁,敢这么做,就要有先为自己准备好墓地的认识。

    他一定会,找出他,亲手为他落葬。

    “来日方长。专心看你的路。”手心一紧,他没有回头却仿佛已知道自己心事,“留意你脚下的台阶,我们马上就到停车场了。”

    “车在那边。”安靖赶在前面推开安全门。

    “他跟我走。”程扬禹不多废话,拉起路鸥然往自己座驾走去。

    安靖站出来,“程总,还是我送路董回去吧。”

    “媒体想咬住的人是不会轻易弄丢的。你们的车,目标太明显。”

    “所以,路董可以坐我私人的车走。”一向温和的人,坚持起来的时候,竟像换了个人。

    互不相让的两个人,将路鸥然夹在中间,气氛徒然僵持。

    这算什么?路鸥然突然觉得可笑。

    不可一世的商业帝王,斯文得体的得力助手,两个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雨的男人,现在却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他们把他路鸥然当什么?

    够了,真是够了!

    转身走向侧边小门,程扬禹和安靖,都需要静静,而自己,也该静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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