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请让太医们先带丞相去躺下,病人口中有血怕是凝固了会堵住喉咙,需要尽快清理,丞相像是郁结伤身才呕血,至于为何昏迷不醒,微臣一下子……还无法定夺。”太医院的原判张太医最是了解蔚一的身体。此时也知道着急不得,命还在,只是虚弱。</p>
“……”司徒祺听着。懊恼万分,知道蔚一定是之前同他置气的。</p>
自己本来就是让着他,连温玉那么荒谬的事,司徒祺都忍了下来,不过是为了蔚一的身子。现在倒好了,自己脑子一热去选个秀女,又把人气成了这样。</p>
司徒祺现下只想抽死自己。冷静了会儿,就拦腰抱起了蔚一。</p>
“去朕寝宫。李和成,宣温玉公主进宫。”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p>
留下下头黑压压的跪着一群人。一看看我,我也看看你。</p>
——</p>
“都说让你选秀的事情缓着点报,这下好了……”礼部侍郎灰溜溜的说了句。</p>
“的了,也不知道那时候是谁天天上奏章请求皇上选秀纳妃的……”户部侍郎回敬了句。</p>
“这不老朽眼花,只当皇上和……哎,原来是真的。”</p>
“这么多年,还看不出来呀,皇上一直向着丞相的,这次也不知道是咋了,怎么都觉得是闹别扭闹的,怎么……还闹的那么大——”</p>
“哎,只求上苍保佑丞相没事,不然,你我的脑袋……”</p>
“……”</p>
温玉被宣入了宫中,却被一直拘在静怡轩中。只有四个太监和宫女看着他。到了黄昏时分,御林军突然包围了静怡轩。却是一直没有任何传召和懿旨。</p>
温玉心中忖度着司徒祺的心思,见到这阵仗,看来皇兄对蔚一的感情,也就是这最后捅破窗户纸这一下了。</p>
温玉为蔚一高兴,但是心里还是隐隐的担心,司徒祺会不会迁怒与他人。</p>
等了一日。司徒祺那儿没有动静。</p>
又过了一日。司徒祺终于宣温玉去了寝宫。</p>
温玉还第一次见到司徒祺憔悴狼狈的模样。司徒祺就坐在龙床边上,远远的见到,眼下的一抹青很是显眼。</p>
屋子里跪着太医,各个都是神情憔悴的,看来这几日也是被折腾的没有睡。</p>
温玉给司徒祺行礼:“温玉给皇兄——”</p>
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打断:“言望同郡主现在都被朕关押在天牢里。公主的事,朕不是不知道,看在蔚一的面子上,朕都由着你们。他若是死了,朕第一个杀的就是公主的驸马。公主好自为之。”</p>
司徒祺的声音同人一样的疲惫,却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让温玉脊背发凉。</p>
他看向床上的蔚一,原来此人终究还是不会背叛司徒祺的。</p>
温玉突然有些后悔,把自己同言望言珏推到了危险之地。</p>
只是或许这样也好。见招拆招就好。皇兄如今也不知那个残暴的君王了。心中有情,那么便有转机。</p>
司徒祺话没说开,大抵是屋子里宫女太监还有满地的太医都在的关系。却是语调句句阴森森,地下的人好多身子抖了抖。</p>
温玉只是低着头,等着司徒祺的话。</p>
“他什么时候能醒?一群庸医没有一个能说的出缘由。”</p>
温玉得令,小步走到床前。蔚一正躺在那儿,面色红润,但是一直没有转醒的迹象。</p>
搭了脉又探了探蔚一的鼻息。</p>
“丞相悲伤欲绝才会至此。”</p>
“朕问你他什么时候能醒!”司徒祺听了几天的同样的病由早就不耐烦。提高了声调。</p>
温玉也不回答:“温玉敢问皇兄。丞相蔚一对皇兄来说,究竟是什么。只是君臣之别或是有更多的羁绊?”温玉不温不火的说着。也懒得管司徒祺的焦躁。</p>
“……”这世上没有人敢这么质问司徒祺。</p>
“丞相的心思,连温玉都知道,若是皇兄对丞相并不像丞相之于皇兄,臣妹只觉得不如就这样让丞相死去。”</p>
“你……”司徒祺看了眼气息微弱的蔚一,又去看温玉,不知道说什么,他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他在想温玉的话。</p>
“丞相醒来,终究是要面对皇兄纳妃立后之事。到时,情形也是同今日一样。”</p>
“朕不会纳妃立后。”</p>
“哦?”温玉冷笑道:“那么先前选秀女一事?”</p>
“朕要立他,他不肯,同朕大吵一架,好是没趣,朕就……选秀了。”司徒祺已经是知道自己的幼稚。</p>
“那,请皇兄像丞相道歉吧。”温玉笑了起来说的明白。</p>
“放肆,朕何错之有?”</p>
“夫妻之道,讲究的是平等。若一方只是感激可怜,两人也无法心意相通,走的长远。明知丞相对皇兄的情谊还刺激他,是为错一。不尊重丞相要立他为后关在后宫不见天日,是为错二。皇兄明明喜欢丞相,却是从未表示过,君子不坦荡荡。是为错三。”</p>
温玉缓缓道来。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p>
字字戳在司徒祺心口。应该很是不好受,大概也恼了。</p>
眼看把人已经激怒到那个点上。温玉突然就软了下来。</p>
“皇兄认个错,再对丞相说出心中所想。丞相的心结解了自然就会转醒。”</p>
“当真?他若不醒,要将军全家陪葬。”司徒祺只听见最后半句。现下只想让蔚一平安无事。</p>
温玉以为他还会挣扎一下,只见他坐到床侧,张口便道:“蔚一,朕错了。朕喜欢你。”没有一丝犹豫别扭,但是生硬的很。</p>
“皇兄太敷衍了。这是治病救人,同您最心爱之人互诉衷肠,不是皇兄在早朝下令。”温玉好心提醒道。声音中绝对带有鄙夷。</p>
在场的各位从未见过有谁能同司徒祺如此大不敬的说话。连蔚一都不曾。温玉公主身上突然气势势不可挡,一点都不输平日里嚣张惯了的司徒祺。</p>
李和成听着,不由的咧嘴笑了。到底能让司徒祺吃瘪的人不多。蔚一是一个,太子是一个,如今又多了一个温玉公主。</p>
司徒祺生气又不能发作的表情,其实很有看头。像个普普通通的人,有血有肉。</p>
司徒祺狠狠的瞪了温玉一眼。</p>
见到地上跪着的人偷偷的移动的要避嫌。地吼道:“都留下,哪里都不许去!他醒了还得你们看着!”</p>
太医们集体停住,跪着。</p>
“蔚一……”司徒祺刚对太医吼完,立马声调柔了七八分,低吟婉转,还有点温柔的。</p>
感情都酝酿的差不多了——</p>
“皇兄,对所爱之人,用说的还不够,拉住丞相的手,效果会好些。”司徒祺刚要说话,又被温玉打断。</p>
司徒祺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还是忍下,拉过蔚一的手。握在手心里。</p>
他的手很瘦,却是凉凉的,好像都捂不热一样。心中心疼。便俯下了身子,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蔚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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