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那个人对我来说等于出现在我视野范围内也无法动摇我的感情的、毫无价值的垃圾。”
雅纪的回答冷然而辛辣。
一瞬间。会场重新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中。
称自己的亲生父亲为“视野范围内的垃圾”的,放肆的儿子。
沙也加知道,这不是出于倔强或顽固,而是雅纪打从心里这么认为。因此一想到自己也和那个父亲一样是被雅纪舍弃的存在,沙也加的心就很痛。
被勒住一样的绞痛。
淋漓的难忍的苦痛。
被撕裂的伤口已经化脓,无法痊愈。
至今如此,大约??今后也将如此。
然而今天。
竟然有一个古怪的陌生男人打算强行撕开这伤口。
不快感一涌而上,让沙也加口干舌燥。
对男人的拒绝感使得她不知不觉板起脸。
“那个??令尊也有令尊的理由,或者说他是为了偿还借款走投无路索性反咬一口?总之说是要出版一本**裸的揭露真相的书,您听说了吗?”
对方突然说出意料之外的消息,沙也加呆住了。
(??骗人。)
她死死的盯住男人的脸,吞了一口吐沫。
“话虽如此,只听一方的发言总有些不公平吧?所以说??能不能请您谈一谈相关的事件感受什么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
条件反射一般吐出上面这句话,沙也加开始大步走开。
可是男人却很执拗。
“请稍微等一下嘛。”
男人用安抚发怒的猫咪般的腔调边说边追上来。
“呐,沙也加小姐。”
突然,沙也加的手腕被他抓住了。
那种汗津津的感觉让她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要!别碰我!”
沙也加果断的挥开男人的手。
可是。
“别这样啊,用不着那么板着脸。”
男人谄笑着固执的缠上来。
身为八卦杂志的记者,如果被拒绝个一次两次就放弃的话是没办法从事这个职业的。
“令兄坚定、坚决、干脆的称其为视野里的垃圾。面对那种恶贯满盈的坏父亲,您也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吧?因此,关于这一点??”
“没有!”
沙也加的眼睛都吊起来,恶狠狠的瞪着男人。
“不可能没有吧?作为唯一的女儿,就算是为了自杀的母亲代言也好,这种时候一定有些什么想说的吧?”
男人没神经的踏中了沙也加的地雷。
沙也加听见从脸上——不,从全身——血液被抽走的声音。一瞬间,沙也加的视野里一片白茫茫。
自杀的母亲。
母亲??
母、亲。
“住口!”
她狠狠地推开了缠过来的男人。
“哎呀哎呀。”
谄笑着的男人的脸,就和闻到了丑闻的味道而追上来的豺狗一模一样。
看到沙也加苍白的脸色,由始至终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友人们慌慌张张跑过来。
“请你停止!”
“别缠着我们!”
“我要喊警察了!”
被友人们的话语和态度所震慑,男人向后退了半步。
“啊??别这么认真嘛。我只不过是想问几句??”
友人们瞥也不瞥男人一眼,站在沙也加的左右两侧牢牢护住她快步离开了。
男人毫不气馁的对着远去的背影叫道:
“如果您改变心意的话请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有空!”
??讨厌。
??讨厌。
??讨厌!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因为那个恶心差劲的男人,自己要遭受这样的折磨?为什么自己要承受如此不愉快的回忆?
(尚也好裕太也好,都有哥哥牢牢得保护着。)
虽说是无可奈何的事件,但是两次记者招待会的共同点就是,对暴行犯和父亲的忍耐的愤怒,以及对弟弟们低调却明显的情爱。
可是。
——为什么?
自己,却得不到任何的守护。
没有人来保护她。
没有一个人,来保护成为了豺狗饵食的沙也加。
(好狡猾??)
同样是雅纪的弟弟妹妹。
(只保护那两个??好狡猾!)
只有弟弟们身处于雅纪无条件庇护之下的事实,带给沙也加深深的疏离感。
(这样??实在太不公平了!)
沙也加直到如今才深切的意识到这一点。
===========我是属于原作者的分割线===============
波澜万丈的人生。
能够在别人面前堂堂正正说出这句话的,只有极少数被命运选中的人,以及将自己的人生伪装成传奇故事的诡辩。
如果不是诡辩的话,提及的多半是自满的经历。
大多数的普通人,都不愿意将自己真正辛酸痛苦的经历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吧。
快乐与别人分享也许会加倍快乐,但若是痛苦却绝不会减弱。
谁都有不想碰触的过去。
辛酸的过去被强行揭露的痛苦,就和在众人面前强奸没两样。
对于沙也加来说,“没有任何刺激和惊奇,无聊到打呵欠的平平凡凡的每一天”就是她衷心的祈愿。可是周围的情况却容不下这个小小的愿望。
为什么?
——都过了这么久了。
为什么?
——难道不能放过我吗?
自从父亲有了情人离开家庭,沙也加的平静生活就被打破了。
沙也加突然遗失到,人人羡慕的“理想家庭”只不过是个泡影。
她呆然失落。又因为激愤而失语。
——最终日渐苍白。
只不过是欠缺了“父亲”这个存在,“幸福”的定义就崩坏了。沙也加痛苦的切身体会到上述现实。
即便同样是遭遇不测,事故和毫无意义的婚外情也有明显的差别。
——骗人的吧?
——不要!
——为什么?!
痛哭无法化为语言,视界因此而扭曲,激愤让双腿都颤抖。
即使如此,仍然还有值得守护的东西。
(??不要紧。)
为了自己心中唯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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