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味热吻》分卷阅读130

    句反驳的话。

    末了,她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要是不想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就给我老实点儿待着。”

    转身往屋里走了几步,在玄关处突然刹车,回头再扔一句。

    “程亦川,下周回国,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那个亲吻带来的跃上云霄的不真实感渐渐消失,在她激烈的反应里,程亦川的焦躁感也上头了。心跳渐渐沉顿下来,他难以置信地问:“反省?我为什么要反省?”

    亲她是情难自禁。

    长达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她的笑她的毫无防备她的亲密无间,处处都在无声回应。他不信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刚才那一刻是无与伦比的。

    宋诗意却压根不回应他,只黑着脸走进厨房,开始做今天的晚餐。

    在雷克雅未克的一个月里,每天从康复中心回来,两个对做饭不甚精通的人都互相扶持着,坚持不懈地在黑暗料理的路上奋斗着。

    程亦川在玄关站了一会儿,一言不发走进厨房。

    宋诗意在洗西蓝花,炉子上烧了一锅沸水,料理台上放着西红柿与牛肉沫。他一眼看出她要做意大利面,也不吱声,同样阴着脸走过去。她煮面,他就动作生疏地把西红柿切丁。

    某一个瞬间,她拿着长长的木筷搅动锅内的面条时,左手一抬,他就未卜先知似的把盐罐递了过去。

    宋诗意微微一顿,接过罐子,往锅里放了少许盐。

    那只手又伸了过来,从她手里吧盐罐拿走,放在了自己面前的调料架里。

    然后是意面起锅时,她从橱柜里拿了只硕大的玻璃碗,将面条悉数捞入,冷水过滤,正欲拿橄榄油拌面时,他已经将油壶送了过来。

    厨房里只剩下面汤咕噜咕噜冒泡的动静,和平底锅中蔬菜丁与肉沫混合在一处发出的滋滋声响。

    沉默之中,两人默契十足,仿佛排练过无数次,哪怕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也一样说明问题。

    宋诗意捧着玻璃碗,绝望地叹口气,气狠了,干脆把碗放下,转身就走:“剩下的你来吧。”

    她一路走到厕所里,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末了,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人。

    她的脸依然红得像已落幕的晚霞,双目里一片茫然,带着些焦躁不安。

    她和程亦川?

    她和程亦川!!!

    这样的组合,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活像她和自己的亲弟弟**!是她神经大条吗,这么长时间以来,好像不由自主就让他走进了她的生活,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近到她习以为常,竟完全忽略了他也是个二十岁开头的大男生,一个虽然年轻、不够成熟,但也绝对该视作男人的存在。

    最令人绝望的是,她居然不知不觉就和他养成了这种奇怪的默契。

    这他妈什么情况啊?

    宋诗意越想越煎熬,他低头亲她的那一幕仿佛生根发芽一般,在脑子里无限循环。她又忍不住了,再一次拧开水龙头,往滚烫的脸上哗哗浇水。

    厨房里的人端着两盘意面往餐厅走,经过厕所时,面无表情扫她一眼,说:“我就亲你一下,有这么脏吗?”

    宋诗意一顿,顶着湿漉漉的面颊侧头看去,只看见程亦川双目喷火,像只长着犄角的恶龙。

    可是纵然长着犄角,他也好看得不像话,是童话里那种就算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他低头认错,你也能无条件原谅他的反派。

    所以呢。

    所以她就活该被他撩拨,被他欺负吗?

    宋诗意心头乱糟糟的,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有这样方寸大乱的时刻。她忍无可忍,从他手上接过两盘意面,下一秒,一脚朝他屁股上踹过去。

    “从现在开始,禁止你跟我讲话!”

    一开口就是亲不亲。

    亲你妹啊。

    再提一次,她就是伤天害理、违法乱纪,也要把他给灭了!

    宋诗意咬牙切齿把面端上桌,杀气腾腾坐了下来,使刀叉的时候,仿佛盘子里不是意大利面,而是坐在长桌对面的那个人。

    雷克雅未克的黄昏已落幕,屋内的炉火被点燃,木柴噼里啪啦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这是他们来到冰岛后吃过最沉默的一顿晚餐。

    一言难尽。

    宋诗意食之无味,第无数次在心里暴打程亦川一顿,总之,真的是一言难尽!!!

    第64章 第六十四个吻

    这大概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宋诗意像条砧板上的鱼,在床上翻来覆去,妄图挣扎出这令人难熬的困境。可睁眼闭眼,公路上的那一幕都在重复上演。

    啊啊啊,快要窒息了。

    就在她有气无力第一百遍告诉自己,该睡了,再不睡明天就没精神训练时,房门被人敲响。

    “你睡了吗?”程亦川的声音像鬼魂似的幽幽响起。

    宋诗意浑身一震,条件反射说:“睡了!”

    说完就打了自己一耳光。

    “睡着了还能说话?”

    “梦话。”

    程亦川又拍了拍门。

    “我们把话说清楚,总不能就这么藏着掖着,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啊。”

    “你怎么就死得不明不白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对我意图不轨,这叫以死谢罪。”

    两人隔着一道门,针尖对麦芒。

    程亦川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没处使,磨了半天也没磨开门,最后只能咬牙切齿:“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是认真的?宋诗意,你连个当面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要判我死刑吗?”

    屋内传来女人无情的声音。

    “那好,我不判你死刑,你现在立马回你自己的房间,终身监禁。”

    屋外沉默片刻,传来很轻的一句质询:“我喜欢你就这么罪大恶极吗?”

    时间的指针被拨停,房门两侧都寂静了。

    大概过去一万年那么久,宋诗意才动了动,耳边只剩下窗外呼啸的风声,走廊上似乎人去楼空,又仿佛刚才有人敲门不过是她的一场幻觉。

    她轻手轻脚爬了起来,迟疑着走到门边,咔嚓一声打开了门。

    没想到走廊上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倚在门上发呆,此刻背上一空,哎哟一声,就这么仰头栽了进来,恰好躺在她趿着拖鞋的脚上。

    “……”

    “……”

    两人大眼瞪小眼,程亦川终于回过神来,哧溜一下爬起来。不管怎么说,横竖他是进来了。

    两杯热水,一张茶几,客厅里,两人隔着茶几对坐,除了没有西装革履、系好领带以外,严肃的氛围俨然一场正待展开的自由辩论。

    “说吧,有什么今晚一并说清楚,说完你就回国去。”宋诗意把热水捧在手心,言简意赅开了个头。

    “我喜欢你。”程亦川的开场白比她还简单,死鱼眼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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