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娘所说的师父,便是剑鬼朝境。师父他老人家整天”尴尬地瘪了瘪脸,“师娘号灵斋先生,并不通武艺……定不是剑仙。不过,这辈分倒是真的乱了个出奇。”
“剑仙剑鬼本就是欢喜冤家,背地里互相骂骂,我们也早已见惯不怪。” 想想自己的师父,便知晓了女儿在尴尬着些什么,“你又是怎么成了剑鬼的徒弟?”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他碰巧……救了我,”偷瞄了瞄母亲的神情,“就以此要挟我拜他为师,隔三差五溜进我的……府邸,估摸着怎样才能让我早日出师,接手玉琼师姑……师祖……扔给他的,名唤‘剑宗’的烫手山芋。”
突然意识到话题被扯得过远,“言归正传,阿娘既是师承寒灵族,那阿娘可曾听说过‘雪茗谷’?”
“怎么?”剑仙,剑鬼,剑宗,幻灵族,寒灵族,雪茗谷。真实无巧不成书。
“嗯……”琢磨着如何措词,并未注意到母亲脸上有什么一闪而过,“那日……我便是被一个自称雪茗谷少主的女子所救。她……似乎有着寒属灵力。”
“哦?”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悬壶济世,雪茗谷。具体的我不大清楚,但印象中,师父的丈夫便是当年的雪茗谷谷主,当初师父突然隐退江湖,似乎也是为了雪谷主。至于少主……”想到了某个与自身性格截然不同的冰雪脸庞,嘴角抽了抽,“师父和谷主育有一独女,年龄与我相差无几。”
年龄与母亲相差无几,可能是她么?
“也并不乏雪谷主已传位于其独女雪琴的可能。”那少主就是雪琴那家伙的女儿,等等,印象中,当年雪琴是嫁给了……这……该说缘,还是孽?“说到这儿,就让阿娘我突然想起,陛下的赐婚,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
“我……对不起她。”愉快的气氛一扫而净,贺昆槿深深地垂下了头。
有些懊恼自己什么不提偏偏提到女儿目前所面临的最大困境,想了想那孩子的母亲,叹了口气,“莫要担心,走一步看一步,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摸了摸女儿的头。
“但愿。”不会更糟。
“青儿,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无论什么,都还有着阿娘。”语重心长。只愿女儿能稍稍歇下身上的巨担,有一些豆蔻年华少女的活力与清纯。
点了点头。耳朵竖起,捕捉到那咚咚的轻响。节奏分明,是卫康的暗语。与母亲对视,传达着无言的信息。
变了语气,提了声音,“时候也不早了,阿槿还是先回去罢。莫要担心,母妃的身子早已无碍。”眨了眨眼。
“……”明知外面有自己的人,再不济,也有着幻术的接济,还在这儿故意编排自己。
揪了揪女儿的耳朵。
无奈地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恢复那男子的声音,“儿臣告退。”将母亲往怀里搂了搂,这才三步一回头地向门外走去。
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笑容渐渐从脸上褪去。严肃而冷峻的表情,里面是说不清的坚定。
青儿,阿娘这次一定会保护好你。
八年了,是时候该见见雪琴。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在侍卫脑袋上噗噗的鸟不是某个姓贺的人干的,你信吗
第6章 再遇
热闹嘈杂的酒馆茶肆,路中空无一人的京城街道,在那庄严肃整的黑甲黑马踏入之际,便都陷入了片刻的停滞,四周的一切似乎都在为那震撼而定格。哒哒,哒哒,整齐如一的步伐,引起了整个大地的共鸣。大胜焱国的定远军,携俘归京。
雪香阁的三楼雅间,早已被提前订了个干干净净;迟来一步的富贵小姐与公子,只得责备着身旁的下人,为了那一楼二楼不多的桌椅,争了又争,挤了又挤。叽叽喳喳,谈论东西,从天还未亮起,不知磕了多少盘瓜子儿,不知灌了多少杯茶水,就这么一直等到了太阳高挂,才等到了定远军入京。
目瞪口呆,磕了一半挂在嘴旁的瓜子儿,放入口中忘记吞咽的茶水,倾尽全身注意,望着那英雄凯旋,那定远军入京,有崇拜,有向往,有痴迷。与众不同的,唯那二楼靠窗的一桌,二男一女。
“怎会现在才入京,竟比我们还慢上了数十日。”独坐一边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侧脸看了看那神采奕奕的军队,皱了皱眉,“路上可是发生了什么?”
“听闻,定远军在荆州遇到暴乱,这才耽误了归京时间。”对面的男子对自己那干干哑哑的声音甚是不满,话方说完,便又灌起了茶水。
“莫喝了,待过了这段时间便好。”男子揉了揉额角,将询问的目光移向斜对面的女子,“暴乱?具体说来听听。”
狠狠地瞪了身边还在喝水的弟弟一眼,“据说是江湖帮派刺杀俘虏,与定远军打了起来。可那毕竟是俘虏,定远军既不可能为了他们牺牲兵力,也不可能真的弃之不理,最后便拖拖拉拉模凌两可的在荆州滞留了许久,才得以两全。”
刺杀俘虏?既是刺杀,又为何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这当真是江湖帮派所为?“意思是说,刺杀并未成功?”
“只有几个俘虏和士兵受伤,伤得并不重。”摸了摸下巴,“的确很是怪异,就好似……”
“好似刺杀本身并不是目的,而让人知道有人要杀俘虏才是此举的意义。”左手的食指,一下下有序地敲击着桌面,“既如此,那便如他所愿,去会会那‘大难不死’的俘虏。”
“殿……公子要去见……”脸上写满了不同意。
“嗯。”瞧见对面两人夸张的表情,苦笑了笑,“你们莫不成以为他在那大牢里还能对我做些什么?真当我手无缚鸡之力?”
“可是……”
“放心吧。”捏了捏斜对面那紧攥着的手。
。。。
三楼,雅间。
素雅的房间,淡淡的冷香。修长的手指轻捏着笔,一点,一提,一幅丹青的画龙点睛。搁下笔,揉揉脖颈,敲门声恰到好处地响起。“请进。”
“少主。”中年掌柜,抱拳行礼。
见来人与意料中的不同,挑了挑眉,“掌柜可是有何事?”
“是宁姑娘回来了,说您要盯的人……”低着头,恭恭敬敬,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剩下的话语。
轻笑,“李掌柜莫慌,她说什么,你原封不动转述给我便好。”
坑坑巴巴,犹犹豫豫,“宁姑娘说,少主您这是在纯粹浪费她的力气,少主若想见那人儿,下一层楼便好,何苦让她回了又去,去了又回……宁姑娘说,剩下的她就不掺合了,请您自便,她要去喝喝水,歇歇气。”
“……”一如既往的,是那梗死人的话语。
“我晓得了,多谢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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