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他成了我老公》分卷阅读4

    见面,他衣装正式,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靠在后座处理工作邮件。车开到半路,接到李伯的电话时人还是有点懵的,那句话里的每一个字他拼凑起来,有点不理解话里的意思。

    火速订了飞回川城的机票,不到四个小时,走进宋院,宋冽竟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等宋冽摸到谢夕泽时,人都凉了。

    谢夕泽安静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他失去的体温,宋冽几乎以为他只是在睡觉。

    宋冽的嗓子很干,脑子给什么东西重重敲了几记,眼睛都看不清了。

    “……小泽。”

    “……”

    “小泽!”

    没有人再应他。

    昨晚他还叫着宝贝的男孩,没了。

    谢夕泽走得很突然,前来给他吊唁的同学哭得不成样子,裴引揪着宋冽的衣领骂些什么他听不到,心如刀绞,眼底却苦涩得流不出任何眼泪,他甚至羡慕那些能哭出来的人。

    丧事办完,宋冽整整半个月没踏出过宋院半步,成天待在谢夕泽的房间不出门。

    一天夜里,强撑了几天的宋冽疲惫地躺在床上,他在梦中见到了谢夕泽,睁眼时,视线飘向窗外的花园。

    南院底下,谢夕泽种了几年的伞树结苞开花了,一树枝叶繁盛,点缀许多星芒形状的花,花香四溢,散进了房间里。

    宋冽怔住,忽然想起从前谢夕泽种树时兴高采烈的样子,当年他还是个不到自己胸口身高的孩子,为了种活伞树,折腾好久都没放弃。

    他总想和他一起赏花,如今花开,却已经天人相隔。时至今日,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守着长大的可爱小孩,眨眼间说没就没了。

    宋冽移开干涩的眼,自从谢夕泽不在,房间里的摆置原封未动,就好像人没有离开。床头的桌前搁有一本书,页面翻着,大约是谢夕泽打发时间随手翻看过的。

    宋冽的目光飘忽着落在书页,定格在最后一行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谢夕泽十八岁那年,曾经嚎过死都不会离开宋冽,哪想到如今真的死了,世界上再也感受不到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宋冽捏紧手指,根根泛白,他望向院中满树伞花,落下一滴眼泪。

    第4章

    谢夕泽这一觉睡到了两年前,他靠在病床里瞪着雪白的天花板,刚缝了两针的后脑勺阵阵抽疼。

    记忆还停在生日当晚,此刻却回到十八岁,按照具体的时间来算,他今年十八岁的生日还没过,也就是还没和宋冽告白。

    谢夕泽浑浑噩噩地想了许多事,关于曾经的种种,有爱有怨有恨,最后只觉得冷,渗透到骨子里的冷。

    想不明白,宋冽怎么就舍得这么对他呢,

    看似温柔的人狠起心来,就像寒冰里的刀子一样,戳得他内脏连着骨头都疼,慢慢碾着血肉,一边笑一边把他处死。

    他就是脑子摔傻,也不会蠢到在同一个人身上犯同样的错误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想是这么想,谢夕泽伸手抹干净眼角无端淌出的泪水,骂自己怎么变得娘们唧唧的,因为一个老男人,动不动就流眼泪。

    病房的门口给人推开,李伯拎了桶刚熬好的汤进来,瞧见他醒着,语气又是责备又是担心,“小少爷,以后下楼梯要当心,我这一条老命,看到你踩空从楼上滚摔下来,心脏差点停了。”

    谢夕泽呆呆地看着进来的人,三秒后才不确定地说:“你是……李伯?”

    不怪他呆,他实在是没从死亡的阴影里出来,人到死前的那一刻所受到的震撼是非常大的,当时谢夕泽明明不是特别难受,却清楚的意识到生命消逝的恐惧和无力感,哪里想过生命会给他再次重来的机会,人对生命心存敬畏,他就是再爱宋冽,在一条命面前,爱和命,他对后者存着更多的尊敬。

    只是,上辈子他十几年的命可以说是宋冽给的,用一条命还完之后应该够了吧。

    谢夕泽傻傻笑了笑,他这副模样李伯哪里见过,当下着急地出去找医生,一番检查折腾下来,谢夕泽从十几层楼梯滚落,脑震荡,人没傻,记忆可能出了些问题,只断断续续的记得一些人和事。

    此时除了谢夕泽没有人知道,他脑震荡是真,但失忆是假,装的。

    喝完鱼汤,谢夕泽看着守在旁边犯愁的李伯,接过纸巾抹干净嘴,宽慰他说:“伯伯,您别难过自责,是我自己不注意,不关你的事。”

    李伯叹息,用自责的语气说:“是我没把你看好,等会儿该怎么向先生交待。”

    谢夕泽突发意外送来医院的第一时间,李伯就给宋冽拨去电话,宋冽那时候正在国外开会,手机关着,没接上。等谢夕泽脑袋缝好针检查完,宋冽的会议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谢夕泽看着李伯,试探性地问:“宋先生……很凶吗?”

    李伯摇摇头,“小少爷,先生待你很好,这次是我失职没看好你,先生责罚我是应该的。”

    他一顿,忽然问,“小少爷,你、你该不会连先生也忘记了?”

    谢夕泽点头又摇头,“我记得这个名字,他的样子我也大概有点印象。”说着苦恼起来,“却记不清我和他的关系了。”

    谢夕泽有一双又亮又大的眼睛,他用这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李伯,问:“伯伯,宋先生是我什么人?”

    李伯的身份不好也不该揣测两位主人的关系,只说:“先生多年前就照顾你,对你很好。”

    谢夕泽长长应了一声,自作主张的猜测,“那他是我亲爸?”

    说着自言自语起来,“也不对啊,我姓谢他姓宋,不像亲的。”

    他突然一停,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伯伯,宋先生该不会是我干爹吧?”

    李伯:“……”

    到了谢夕泽休息的时间,躺下没多久,李伯敲了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个手机,已经接通了,还开着视频连接状态,是宋冽发过来的。

    “小少爷,先生的视频电话。”

    没征询他接或不接,手机就摆在正对着谢夕泽的方向,抬个头,就看清楚视频那头的男人。

    “小泽!”电话里的男人表情似乎有点超乎寻常的激动,紧盯着谢西泽移不开眼睛,隔着屏幕,谢夕泽能感受到对方眼里无名的火热。

    他默默拉起被子盖身,只露出半张脸和眼睛,看着宋冽的眼神带了点无辜和害怕,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宋先生您好,我摔了脑子,喏,你看。”

    他微微侧过脑袋,给宋冽看了看缝过针的后脑勺,“医生说我可能暂时性摔傻了,有点事记得,有的记不清。”

    在宋冽开口前,他慢吞吞地来了一句,“我不记得您了,我听伯伯说,您大概是我的临时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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