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宠妃会读心》分卷阅读104

    前日宫人采了红凤仙花叶,加明矾捣成汁,涂在指甲上缠着丝帛过夜,连敷两日,才染成了这略明艳的粉红。她不大喜欢太过艳丽的殷红、猩红,总觉得太过艳了,若不是为了在百日宴上衬出她昭仪的气势来,她都不会染指甲。

    她觉得指甲就是要那健康的粉红色泽才好看。正所谓纤纤玉指,妙在无暇。不是吗?

    这里又没有洗甲水,可以随时染随时洗去。染成鲜红色,指甲慢慢长出来,渐长渐退,半粉红半鲜红的,又怎么美?

    偶尔能看到殿里的宫女儿们凑在一起比谁的指甲养的好,染的漂亮,看的她总不禁摇头。她们都喜欢捣鼓指甲,不光留的寸许长,染的指甲色如胭脂,还美其名曰红鸦嘴。

    大概她是个俗人,她想的是,留那么长,哪日翻了指甲,不知道得疼成什么样。

    不过时至今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大概是这些女孩儿养指甲养久了,小心仔细也成了习惯了?

    不过,她们是怎么留着那么长的指甲,还能做到能够自如干活的?

    这真是件不可思议之事。范雪瑶心想。

    乳娘、侍女们分工合作,有的拿着衣裳,有的负责抱着小皇子,有的负责给穿。换做别人家给小婴儿穿衣裳,兴许只是眨眼的事,可换成伺候皇子,那就成了个累人的活了。

    小孩儿以为大家是在跟自己玩,肉呼呼白嫩嫩的小脸蛋儿笑成了花儿,咯咯笑着不停挥舞着小肉手,浑然不知自己给旁人添了多少麻烦。

    刚把织锦大红袍给他套上一条胳膊,还没转战另一条胳膊呢就给他挥着小手甩掉了。等到一身衣裳穿下来,乳娘和侍女们一个个的都累出了一身汗。忙不迭地用流云百福洒金罗襁褓裹住,小心地抱起来,走到范雪瑶跟前弯着腰道:“娘子,奴婢们给小皇子穿戴好了。”

    范雪瑶就着这个姿势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儿,见儿子都齐整了,满意地微微点头。然后便让画屏等人服侍她妆点,至于乳娘们便先候着,等到了时辰再来传她们出发赴宴。

    她也没打算弄什么特立独行,依着时下流行的妆容画了。

    所谓流行的妆容,也就是先用粉敷面,再抹上胭脂,晕染远山眉,点绛唇,贴花钿。花钿是用蜻蜓翅膀描金剪成梅花状做底子,再贴上小珍珠而成的。秀丽而妩媚,衬着她的眉眼分外动人。

    而后,画屏从妆奁中取出一支折枝金桂镶珠大朵珠花插戴在髻脚处抱卧着,髻上竖插一支月兔衔枝戏鹊镶宝金簪,髻上点缀着几朵拇指头大的牡丹花头簪,又斜斜插上一支米珠双喜字如意蝠头金步摇。

    步摇顶端是翡翠雕的大蝙蝠,其嘴里衔着两个小金套环,下面衔接一个翡翠的如意云头。如意云头下缀着三串长珍珠。每串珍珠又平行分为三层,层与层之间用红珊瑚雕琢的双喜字间隔。串珠最底端用红宝石作坠角。整支步摇流苏儿很长,戴在发髻顶端,珠穗下垂与耳垂齐平。

    金丝耀目,红宝流彩,更是映得她的姣若春花,媚如秋月。

    那小巧饱满的耳垂上还挂着赤金嵌珍珠的流苏耳环,长长的流苏将她白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勾勒得更加惹人注目。在一走一动之间,耳环的流苏儿和步摇微微摇曳,万种风情尽生。

    范雪瑶站起身,略走了两步,行动间风姿宜人,娇弱如轻柳,腰身盈盈一揠,端的是清雅动人,愣是叫众人看的眼神愣愣的。

    画屏忍不住道:“先前总见昭仪娘子素净打扮,已觉秀雅柔婉,清丽脱俗。如今盛装,方知何为艳光逼人……”

    不光是画屏她们这么觉得,连范雪瑶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了镜中自己两眼。以前她嫌麻烦,也嫌脂粉污人,毕竟大多都是含铅的。每天都是只抹面脂润肤,很少沾胭脂水粉。现在一色儿的打扮下来,明艳妩媚,通身的雍容富贵之气,和平时的模样俨然两个人了。

    “娘子寻常时候也该多这样打扮打扮。”月婵着迷地望着范雪瑶娇若花蕊的脸庞,喃喃道。

    画屏附和道:“是呀,奴婢看那些个宝林才人的,都通身锦绣罗裙,遍头珠翠的。若是碰着了一起,岂不是叫别人看低了去。”

    范雪瑶理了理衣袖,闻言只是淡淡笑道:“你当她们锦绣罗裙,珠翠金花的穿戴着舒坦?不过是穿着好些,显一显,怕叫人看低了罢了。她们位份低,不这样做,只是底下人都得轻看了她们。我又哪儿用的着这样?如今呀,我不求谁高看我一眼,只求着日子过的舒适,踏实。”

    众宫女们听了这话,若有所悟。

    可不就是这话吗?先不说她贵为九嫔之首,之上唯有许皇后一人。单就她诞育着宫里唯一的小皇子,便稳若泰山,连许皇后都需给她三分颜面,众多妃嫔有谁能比?更别说她还拥有陛下的宠爱,对比起其他妃嫔的宠幸,她足以堪称宠冠后宫了。

    别说是穿着打扮素净了些,便是荆钗布裙,又有谁敢看低了她?

    别人穿荆钗布裙,是穷酸,别人看了会嫌弃,会轻视。可若是换成她穿着荆钗布裙出现在众人面前,别人只会觉得她俭朴,有贤德之风,甚至会争相效仿她的穿着打扮。

    既然这样,那她又何必整天把几斤沉的假发首饰戴在身上,累着自己,就为了显示身份?还不如穿的简便一点,轻松多了。

    “娘子说的有理。”良久,画屏神色恍惚地低声说道。

    范雪瑶微微一笑。

    看看滴漏,时辰不早不晚,此时出发正正好。宫人去传了辇车,范雪瑶怀里抱着裹着襁褓的儿子,坐上辇车,车前车后一溜儿的宫女乳娘尾随着,一路驶向设宴的翠寒堂。

    满月宴算是内宫后妃之间的大宴了,尤其是她儿子还是现在唯一的皇子,自然更特别个几分。

    范雪瑶来的比较早,太后,皇后都要来的,她来晚了不像话,想显身份也不是这么个显法。殿里头已经有不少地位妃嫔了,但是因为整宫嫔妃也就五十来人,因此多也多不到哪儿去。

    分布在堂中的几十个席位零零散散地坐了二十来人,西面大多空着,那里坐的应当是正四品美人以上的妃嫔,这会儿只孤零零地坐着几人罢了。

    翠寒堂里风轮不住转摇,并有沿檐直下的水帘,激起的凉气夹杂着外面长松修竹,池中红白芙蕖,广庭中素馨、建兰、麝香藤、朱槿、玉桂、红蕉等数百盆花卉,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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