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调查蒋府失火一案的,有几句话想要问您。”
孟公见她年纪轻轻,又是个女子,有些不信:“你查案?”
西岭月淡定地掏出李锜给她的腰牌。
孟公一看,立即脸色肃然:“哦哦,原来是李仆射的人,娘子尽管问。”
“多谢了,”西岭月也不客气,“请问蒋府去年搬去淄青一事,您可知情?”
“知情啊,去年蒋公临走之前,还在府里宴请左邻右舍、至交好友,老夫也在受邀之列。”孟公如实回道。
西岭月记在心中,又问:“那前些日子,这府里人来人往的,您可看到了?”
孟公努力回想片刻:“好像是见过几个眼熟的仆从,不过蒋府的宅子是德宗赐下的,蒋公留几个仆从照看也很正常。”
西岭月闻言有些泄气:“好吧,的确如此。”
她正打算再去询问几家,然而孟公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哦,对对!老夫想起一件事!今年五月某日夜里,蒋府门前突然停了几辆马车,匆忙往这府里搬东西。当日老夫在外应酬,醉酒晚归,恰好看到这一幕,还曾上前询问此事。”
“
您可问出了什么?”西岭月立即来了精神。
“这个……那个……”孟公艰难回忆着,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却什么也没想起来,“唉!都怪那晚喝多了,老夫到底问了什么、问了谁,竟都想不起来了。”
“那您后来没再去拜访?”西岭月又问。
孟公有些不高兴了:“若是蒋公一家回来,他自然会主动登门告知。既然无人告知,那便是他家的仆从在添置东西,老夫一个五品官员,怎好去找几个仆人问话,又不是什么要紧之事。”
也对。西岭月挠了挠头,朝孟公敛衽行礼:“多谢您指点。”
孟公这才缓和脸色,笑道:“娘子客气了,您是李仆射身边的人,老夫自然知无不言。”
西岭月又说了声谢,这才与他道别,打算再去找几家人探探情况。然而她把蒋府的左邻右舍都问遍了,得到的回答皆与孟公大同小异,都说蒋府迁居淄青之前曾摆宴辞行,今年五月虽然府里有人进出,但蒋氏夫妇并未露面告知,众人都以为是他家的仆从在日常洒扫,便没有过多在意。
他们没道理欺骗西岭月,毕竟蒋府所在这一条街上均是官宦世家,平日最爱拿捏架子,又最是严守礼节,不打听别人家的私事也很正常。
不过有一点倒是确认了,今年五月的某一夜间,有大批人马悄然抵达蒋府。这仿佛也证实了有人在假扮蒋氏夫妇,否则好端端的,为何在夜
里返家?
这也算是一条重要线索,西岭月决定打道回府再行思量。那车夫也算有眼色,见她打听完了,连忙将马车赶到她面前,免去她徒步的辛苦。
西岭月赞许地看了车夫一眼,这才踏上车辕,弯腰走进车厢,她正要落座,抬头竟发现马车里多了一个人——福王李成轩!
那人就坐在她原先的位置上,笑着朝她招手:“过来。”
西岭月忍住惊呼,转头看了一眼车夫,见对方若无其事地放下车帘。她明白此人已经被收买了,便只得不甘不愿地坐过去。
她身子还没坐稳,马车已然行驶起来,使她不由得往前一个趔趄,被李成轩一把扶稳,将她拽到自己身边。
本就狭窄的马车立刻显得逼仄不堪。西岭月移了移身子,故意离李成轩远一点,干笑道:“王爷怎么……突然来了?”
“来看你。”李成轩不咸不淡地开口,“看看那夜你弃我而去之后是否遭了报应。”
“弃您而去?!”西岭月大感冤枉,“这是谁说的?我明明救了您啊!”
“哦?”李成轩静等下文。
西岭月只好把他跳湖之后昏迷、自己救他上岸、替他引开追兵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但只字没提裴行立的帮助。李成轩默默听着,依旧没什么表情:“如此说来,那夜你不仅没有弃我远去,反而是你救了我?”
西岭月点头:“正是!我还给您换了件干净衣裳呢!”
李成轩薄唇紧抿
,沉吟片刻又问:“那么你的帮手是谁?”
西岭月反应极快:“没有,我哪里有什么帮手。”
“不可能。”李成轩望向她,神色笃定,“按照你的说法,你是被人利用,误入节度使府假扮蒋韵仪。但你在此地举目无亲,单凭你一人之力,绝不可能去劫狱,更拿不到侍卫的铠甲和腰牌。”
西岭月听得直冒冷汗,一口咬定:“王爷,天地良心,真的是我一个人啊!”
李成轩眸中略过一丝笑意,深深看了她一眼:“哦?那你是如何把我从东岸带上西岸的?靠你自己游过去?”显然,这是句调侃。
西岭月自然知道不可能,但此时此刻,不可能也得可能!她唯有硬着头皮继续扯谎:“王爷说对了,就是靠我自己游过去的!当晚那个惊险啊,我游得那个快啊,您也太沉了,我差点……”
“你的朋友是谁?”李成轩无心再听,径直打断她道。
西岭月见他表情严肃,终于意识到瞒不住了,立即改口:“好吧,我的朋友是一位江湖侠客。”
“裴行立?”李成轩直接点出了人名。
“呃……”西岭月险些惊呼出来,“不是他,他怎么会是江湖侠客呢,王爷真会说笑。”
李成轩真的笑了:“你来镇海之后总共才认识几个人?能在节度使府有如此权力且熟知地形的,只有李衡和裴行立。”
“这……”事到如今,西岭月否认也没什么用了,只能替裴
行立说好话,“王爷可千万别拆穿裴将军,他是个好人!那晚他还救了您一命呢!”
李成轩听到前一句,目色已渐渐变沉,西岭月见状连忙解释:“您放心,从始至终我都没让他把您的面具揭开,为此他还生气了!”
李成轩这才脸色好转:“本王对你们的关系不感兴趣,但你若暴露本王的身份,定不轻饶。”
“没有没有,此事我还是有分寸的。”
李成轩见她说得认真,也没再追问裴行立的事,转移话题再问:“如今你打算怎么办?”
西岭月有些丧气:“还能怎么办,查呗。”
李成轩把玩着手中一枚扳指,淡淡地道:“本王能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您要帮我?”西岭月大为惊喜。
“嗯,看在你那晚对我‘不离不弃’的分上。”
“太好了!以您的手下和耳目,定能省我不少工夫!”
“谁说我有手下和耳目?”李成轩薄唇微勾,“只有小郭能借你一用。”
“啊?!”西岭月大为失望,顿时泄了气。
“但我有个条件。”
“还……还有条件?”西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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