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着韩方的眼神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看出来,这篇文快要完结了
☆、东平引三
云月跨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与常人没什么不同。场上两千名士兵一动不动看着。
可她的马一动起来,便全然不同了。她双脚一夹马腹,马儿如利箭离弦,马鬃猎猎,几乎要与地面平行。场下士兵目不转睛盯着马场上那一人一马。
急停,转弯,过障,马上动作,无一不令他们惊叹,曾经惊叹过南邑王府那一堆人的马技,震慑这些小兵绰绰有余。
无论北疆军中别的人如何不服她,她的兵不能不服她。经此一次展示后,她选出的这两千人对她是死心塌地了。
下了马,她走入人群中,点了几人:“到我的帐中来。”
别的兵望断了脖子目送那几人进营帐,那几个小兵却面含苦色。
“你们自己走还是我请你们走?”
“姑娘……”当头一人抱拳单膝下跪。
“这里只有云将军。”云月打断他。
“将军……”那人说,“我们若是回去,三爷不会放过我们。何况战场凶险,您需要我们保护。”
“我爹将你们如何,那是你们的事。明日别再让我见到你们。”云月冷冷道。
六人垂头,几乎要哭了。
“战场如何凶险我很清楚,你们回去告诉我爹,若再有人因我而死,我这条命便赔出去罢了。”
他们这才苦着脸起身离去。
到示黎镇不到一年,云月已经赶走了不下五十个云家的暗卫。她爹想尽办法在她身边安插暗卫,每当看见同她身形差不多的人,她都要多留意一些。云家的暗卫不难发现,他们的神情太坚定,不含情绪,而且从不与她对视。
这一拨人离开示黎镇以后,一日回家中路上,她又遇见个饿得半死不活的姑娘。
从前云堂用这种方式塞过不少便宜仆人给她,她识破几次后便没再遇上。这次也当视而不见。第二日回来时,那人还在那个地方,奄奄一息的样子。
云月停在她手边。
那姑娘似乎感觉到有人停住了,她抬起头,露出青黑干裂的脸。
“救我……”她的双眼迷蒙,定定看着云月,说话已经艰难。
她只是饿得快死了,将她救回去后,不几日便好了。她不会做饭不会洗衣,连倒茶送水都毛手毛脚的,她不肯走,云月只好将她留下。
“我叫小鸪。”
“姓什么?”
“没有姓,从小到大我爹娘就是这么叫我的。”小鸪笑道。
“你爹娘呢?”
“死了。”小鸪微有悲伤,但片刻便消失了,“我本来也要死了,是姑娘救了我,感谢姑娘大恩大德,小鸪死了也要报答姑娘……”
“行了,以后叫我将军。”云月冷淡道。
“是。”小鸪答应,住了嘴。
“早上会有农妇担菜来卖,你看着买点,不要出院子,万不得已出去了,记住你是驻示黎镇北疆军骠骑军大将的人。”
吩咐完这些,云月撑着忙了一天的身子,去做饭。
小鸪的食量比她还大,吃了三碗饭。云月看着她笑了笑,小鸪没看见,自觉收了碗去洗。
夜里,云月独自坐在院里槐树下,小鸪蹲在屋檐下远远看着。
“将军,夜深了,还不睡吗?”半夜里,小鸪走过去问。
“别管我,去睡吧。”云月说这话的鼻音很重,小鸪没上前去看她的脸。
第二日,有人送了信和礼物来,小鸪才知道,昨日是云将军的生日。
后来小鸪才发现,云将军不时会在院里呆很久,面向的不是院门,不是槐树,也不是水井,而是什么也没有的,南方。
小鸪总算知道她这样什么也不会的人,为什么会有人要让她赖在这里了。
云月生日后第二天,傍晚,她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几个人。
“将军,你说你生日也不说一声,我们也没送礼,怎么好意思……”
“我没让你们来。”云月冷淡道。
“呃呵呵呵,呵呵呵……”朱五呵呵笑着挠头。
“生辰总是要庆祝的嘛,热闹热闹。”小黑胡乱说了句,牵了马去套在槐树上。
云月没再说什么,那几人松了口气。
“韩方,有胆量!”云月进了屋,朱五对着韩方竖起大拇指。
“别胡说八道。”韩方横他们一眼,却掩不住笑意。
这几人在这里神神秘秘地说了几句,就被小鸪叫去劈柴了。吃完饭,他们直夸云将军的手艺好,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
云月冷冷赶他们走,韩方走到最后,临走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冬日,京城下了第一场雪。黛瓦飞檐积了层薄薄的粉雪,黄昏时分,太阳出来了,白雪仿佛变成了橙色。
这几日天气变化很快,皇帝也着了凉,长久不见好。今日一早,皇帝宣召了何老太医,两人谈了几句话,皇帝突然摔了手中的药碗。何老太医跟了他十几年,即使他登基了也对他颇为尊敬,发这么大的脾气非同寻常。
两个时辰后,云家所有的男子被宣召入宫,包括颐养天年多年的四朝元老,云家老太爷云汉。
猜到事情不妙,云霁带上了云月“临死”前写的那封信。
朝天殿灯火通明,皇帝高坐龙位,冷眼觑视殿中六人。
良久,他才开口。
“朕知你云家有经天纬地之能,却不想,竟能将朕也玩弄于股掌之间。”周旷珩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陛下恕罪。”老太爷颤颤巍巍跪下,其余儿孙都随着下跪。
“武皇遗旨在前,老臣不得不遵。如今陛下已坐上皇位,但老臣自知如此手段实在大逆不道,云家上下但凭陛下处置。”云汉铮铮然说完,将一卷圣旨呈了出来。
周旷珩看完圣旨,久久说不出话来。当年,他的父皇薨逝之时,便有流言传出,说武皇有意让他继位,可太子无过,不能废,只好下旨另太子百年之后将皇位传给他。他没想到,他的父皇竟然给云家也下了一样的圣旨。
“太子薨逝,九皇子继位。”这几个字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便是这几个字,毁了他的亲情,毁了他的爱情,毁了他的一切……
“陛下,即使没有如此旨意,陛下也不可能永远活在十六岁。”云霁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陛下失去了很多,可得到的也不少,纵不论忠心的南邑部众,还有天下万民的景仰,陛下登基后对天下大势更有了解,亦知先皇外戚对家国的戕害已到极限……”他说得有理有据,周旷珩盛怒之下根本听不进去。
“你云家人个个以民为本,这个皇位,不如让给你们来坐?”周旷珩说出这句话,殿中人浑身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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