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走,小姐对云音的恩情,来生再报。”
云月的脑子里反复回放这个画面,梦里的周旷珩满身是血,连眼睛都是红色的。
从梦里惊醒,云月睁眼便看见屋里多了个人。
云音提前一日来到了王府。
事情发生时,云月的脸色极其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再也不能醒来。
云音说出那句话时,所有人都凝固了,相非,吴缨,巳牧,包括周旷珩。趁所有人无法反应之时,云音举起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喷出,溅出丈余。
过了许久许久。
周旷珩开口问:“是你派她来的?”
在场的人不多,除了相非,所有人都在等她否认。
“是我。”云月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冰冷。
“不可能。”周旷珩冷笑。
云月的双唇惨白,微微颤抖:“我也不想你死,可我别无选择。”
周旷珩毫发无伤,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沾上。可他仿佛受了极重的伤,每一步都走得吃力。他跨过云音的尸首,走到云月面前,抚着她的脸问:“你要杀了本王?”
云月面色冰冷,抬眼看着他,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她弯下身子捂着小腹,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
另外四人都钉在地上,视若无睹,可眼里的神情却复杂至极。
“是。我要你死……”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周旷珩眼眶绯红,死死看着云月,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看着她蜷缩成了一团。
许久,云月的额头汗如雨下,人却渐渐没了动静。
相非觉得不对劲,却不敢动,直到他看见云月身下有血渗出。
“王爷!”他惊呼,将所有人的魂拉了回来。
回魂的一瞬间,相非还未动作,周旷珩已先他一步扑到云月身边,将她抱了起来。
“找何贵龙!快去!”
两日后,云月身体痊愈,才见到周旷珩。
两日,相非和吴缨查清楚了一切,是云家和周胥梁联手要他的命。
而云月,是其中关键一环。得知真相的同时,何大夫告诉他,她怀了孕,却被人为打了胎。
“为什么?”周旷珩问她。
云月亲口对他说:“云家覆灭,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云月吗?”
周旷珩只是不停地问:“为什么?”
“你真的不明白吗?”云月反问。
“为什么?”这个时候,周旷珩还是希望听到云月的解释,她说什么,他都愿意信,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云月强忍着眼泪,她没想到周旷珩还愿意相信她,她用尽全身力气看着周旷珩双眼说出最后一句话:“云家兴盛两百年,怎能毁在我这一代。你不能给的,周胥梁能给。”
话已至此,周旷珩没有再看云月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里开始加快节奏并开始虐了哦t_t
☆、一痕沙一
牢房对面是个有些年纪的女人,皮肤微皱,露出的皮肤似乎多年未洗,又黑又糙,头发上粘了些稻草屑。她看着云月趴在草席上呼呼大睡,不由得好奇。
“小姑娘,小姑娘?”草屑大娘喊了云月几声,云月一动不动。
草屑大娘丢过去一颗石子,云月挠了挠头,草屑大娘又丢过去一颗,云月坐起来,丢回去。
“欺负新来的是吧?”
“哎哟,不是。”草屑大娘笑皱了脸,“我老婆子在这里呆了好多年了,喜欢跟新来的摆龙门阵,我看你很自在嘛。”
“反正死不了。”云月简单回道。
“小姑娘犯的啥事啊?”
云月沉默了片刻才回:“可大可小,可生可死,就是不可说。”
“是得罪大老爷了吧?你的上一任呐,也是个年轻小姑娘,得罪了城守。来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像你这么安静的,我老婆子还是第一回见到。”草屑大娘起了谈性,“不得杀了人嘛?哎哟,那是要杀头的哟。”
“你是犯了什么事?”云月接口道。
草屑大娘这下谈性更浓了:“我啊,杀了人撒,年轻的时候,屋头汉子爱喝酒,喝多了酒打人。打我,还打我的娃娃,我就把他杀了。嫁给那个死人之前啊,他对我多好的……”
云月在草屑大娘沙哑的叙述声中再次入睡,天亮时醒来,转头看见草屑大娘靠着牢栏睡觉,口水牵得长。
有狱吏从外面走进来,走过云月向地牢深处走去,不一会儿把云起带了出来。
“哥,你没事吧?”云月跑到牢栏前喊道。
“你怎么样?”云起刚开口就被狱吏打断了。
“不许说话!”
“你们这是要带他去哪?”云月只能用目光追着他们问,“喂,说话啊!”
“这是要审问啦。”草屑大娘怪笑道,“等会儿啊,他会挨个三十大板。明天再审呐,五十大板。后天呢,六十……呃,也说不定,还要看小伙子身板子行不行。”
云月看着草屑大娘,目光不善。
“你莫这样看我老婆子,我说的都是真的。”草屑大娘咧开嘴笑,露出没了门牙的牙口,“你跟我说他犯了啥子罪,我可以跟你说他还活得到多长时间。”
云月收起恶意,试探着问:“我是主谋,他只是从犯……”云月话未说完,草屑大娘就打断了她。
“嚯嚯嚯嚯,那等下就审你咯。”草屑大娘笑道。
云月不再说话,等着提审她的那一刻。
“审你的时候,你就实话实说,小姑娘挨不起打的呀。”草屑大娘还在建议。
可是狱吏送回云起之后,并没有提云月出去,他们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草屑大娘睁大了眼走到云月前方,如同看稀奇玩意儿似的看着云月说:“咋个?不审你咯?我老婆子十几年来没见过这回事哦。诶,我问你,你是不是遭冤枉的哟?我看你穿得那么好,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我是得罪了一个人。”云月靠在墙壁上,望着窗外道。
“哪个哪个?”
“南邑王。”
“南邑王嗦。”草屑大娘抠了抠鼻孔道,“还是第一次见得罪了他的姑娘,那你锅锅咋回事嘞?”
“被我连累的。”云月苦笑道。
草屑大娘思索片刻后说:“以前那些姑娘,得罪了人的,关进来挨一顿打就老实了,公子锅些很快就来接回去了。你这个是不是有点复杂哦?”
云月真庆幸她是第一个:“嗯,有点复杂。”
除了吃喝拉撒,十来天,没有一个狱吏跟云月说过话。云起所经历的,还真就像草屑大娘说的那样,审一次打一次,每次留下半条命。
这天云起又被狱吏拖回了地牢,地面上拖出一串血迹,云起还笑着跟云月说没事。云月除了强撑乐观,不敢有别的表现。
“我老婆子还真的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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