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京城,进了皇宫,周旷珩会为了她与皇帝对抗吗?
不,他不能与皇帝作对,说不定她只是一颗让他犯错的棋子,或许京城里早已挖好了陷阱要坑害他。
可是,若他真的不管她,她该怎么办?
云月已经不见了七日,这七日里,周旷珩派出了所有的暗卫去找,没有半点音讯。
他想不出,对手到底是谁。
子乐从京城传来消息,说宫里没有异常。他让子乐赶来南邑,让申应注意一切进入皇宫的人和车马,一有消息即刻来报。
相非问过他,若是真是周胥梁劫走了云月,他会如何。
他只说了三个字:“抢回来。”
他说完,也没心思注意相非的神色,只是盘算着如何出兵回京,如何逼得周胥梁放了云月,如何保证她毫发无伤。
又过了两日,从京城里递来一封信,那信给了他带兵回京的理由。
相非也看了信,他与自家王爷一样,看完信以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沉默许久,他抬头看向自家王爷,眉头微蹙,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握紧又放开。
最终,相非什么也没说。
穿过大半个中原,越往北天越来越冷。劫匪给云月和云音添了几套厚实的冬衣。
劫匪非常谨慎,每次停下的地方都很隐蔽,停留不到半个时辰,走时会检视周围,不留下蛛丝马迹。
云月和云音总不能同时醒着,劫匪也不怕两人耍花招,总是放心地让二人各自去方便。
这日用完饭,云月磨蹭了许久,说附近有狼,非要等云音醒来才去方便。
劫匪拗不过她,只好遂了她的意。
冬日傍晚时分,北方的山林里肃杀一片,树木光秃秃的,毫无生气。
云月握着双手,嘴里呵出白雾,鼻头和脸颊都冻得通红。
云音醒来见云月就在一旁醒着,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云月皱眉安慰她,拉着她往林子里走。
云月想借机跑掉。
这片林子她从前来过,说明此处很靠近皇城了。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绕到劫匪看不见的地方,云月拉着云音蹲下了。
“阿音,等会儿你跟着我跑,无论如何不要回头。”云月看着云音说,“看见前面那棵红杉了吗?”
云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讷讷地点了点头。
“树前面就是官道,只要到了官道,我就有机会让王爷知道我的行迹。”云月盯着高大的红杉树。
百丈有余的距离,仿佛跑过去就能见到她的王爷。
呼吸声和风声在耳旁擂鼓般大作,云月牵着云音的手,在林中飞跑。
百丈,五十丈,三十……
有人从后面追了上来,她们也不管。直到那人抓住了云月的肩头。
不知哪来的力气,云月弓背一躲,曲起手肘往后一撞,撞在男子肋下脆软处。男子闷哼一声,捂着胸腹动不了了。
脱了束缚,云月丝毫没有停留,拉着云音继续跑。
十丈,五丈,三丈……
宽阔的官道就在眼前,眨眼功夫就能到达。看着高大的红杉,云月的神色突然一凉,她甩开云音的手,没有看她一眼便往官道飞奔而去。
见状,云音不过怔了片刻。她看了云月的背影一眼,收起所有表情,一跃而起,跳到云月面前。
不及云月反应,她抬腿一扫,云月便扑倒在枯草丛中。未等她叫喊,云音抬手一掌将她劈晕了。
云月没料到,云音的武功了得。
☆、东风寒二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温暖的室内。
云被软绸,微弱的灯光,游丝般的暖香。云月望着帐顶,许久没有动。片刻后,她从被子里抽出手臂。
如此轻微的响动,外面便起了脚步声。两个女子撩开帐帘,要服侍她下榻。女子穿的衣裳样式很熟悉,她们是宫女。
“滚开。”云月看着两个宫女,目光和语气一样寒凉。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退至一边,不说话也不看她。
云月翻下榻,也不穿袜子,径直往外走。
所有的门口都守了人,外门是禁军,内门是宫女。云月站在守了四个禁军的大门口,清晨的气温寒冷,她的脚被冻得通红。
没人来劝她,那两个宫女只是站在她身边,摆出一副随时听候吩咐的恭敬模样。
云月转头看了一个宫女一眼,那宫女心智坚定,却还是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
她的目光冷厉,有着上位者的威严,仿佛她不是被软禁在这里人,而是这里的主子。
宫女垂首愣神的瞬间,云月大步向门口走去。禁军抬手拦她,她不理,也不顾男女之防,直接上手挪开他们的手臂。
她学了些功夫,力气虽不大,位置却找得准,专攻软弱处。是巳牧教她的。
巳牧说,攻击这些地方,按他的力道,可以一击毙命。
可是云月只能让他们肉痛一会儿。
禁军不敢还手,被云月狠手折腾,眼看就要守不住。
过了这半晌,后面的宫女也反应过来了。几个宫女一拥而上,把她抱得死死的。
最终,云月被三个宫女架了回去。
云月被关在熙平宫,宫墙高大,精美却不华丽。宫门殿门里外都守了人,里面也有十来个宫女轮流守着她。无论她说什么她们都不听。
过了两日,终于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素色锦衣,袍脚画了水墨山河,头上戴的玉冠,玉质温润细腻,与他的面容相得益彰。
当今皇帝周胥梁,云月见过他,却未与之说过一句话。
云月坐在窗下,眉头微蹙着看向窗外。
听到周胥梁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头来。她直视他,眼里有些深藏的厌烦。
“参见陛下。”云月起身缓缓朝周胥梁行大礼。
“平身。”周胥梁看了她几个呼吸才说,声音不大,几乎没有威严。
云月站起来,对周胥梁说:“陛下将臣妇请到宫中,不知所为何事?”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周胥梁没说话,只是吟了半阙词。
云月皱眉,抬眼看向他,只见他看着窗外,目光悠远。窗外的新雪细细,融进了他的眼里。
“陛下若是无事,不知臣妇何时能回家?”云月没兴趣体会他的伤情,埋了头恭敬道。
周胥梁叹了口气,转眼看着云月:“太像了,当初夕儿也与你一样,一开始不同朕说话。”
云月闭了闭眼,她觉得这个皇帝无法交流。她干脆抬起头,冷冷盯着他说:“陛下将臣妇软禁在此,就不怕天下人说闲话么?”
周胥梁愣了愣,看着云月的眼神恢复了正常,他终于看见她了,而不是方未夕。
“堂堂一国之君,掳了皇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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