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又侧头看了她一眼。云月垂了眸,眉头微蹙着,他不知她又在想什么。
“在京城的时候,我差点真就以为自己是南邑王妃了。”云月动动嘴唇说,“可是不是。”
说这话时,云月的神情很淡。
“阿月……”云起犹豫了片刻,终于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喜欢上王爷了?”
云月闭了眼,很久没有说话。久到云起以为她不会说话了。
“哥。”云月背上疼了,她翻身侧躺,对着云起那方,蜷成了一团。她深深吸了口气,“我控制不住。”
云起微怔,抬手摸她的头顶,叹道:“哥哥明白。”
云月抬起头,看着云起:“你面对端绮妹妹也这么难受吗?”
云起收回手,将手臂枕到脑后,看着天说:“虽然苦时苦到极致,但总有甜的时候。”
云月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
“至少我知道她的心不会变。”云起补充道。他的嘴角勾起了不易察觉的笑。
云月收回目光,躺平了,看着星星,想象他说的甜是怎样的。
半晌,她皱了眉,“既然如此,我不要喜欢他了!”
“嗯?”云起不知道云月想了些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想起他心里全是难受,一点儿甜都没有,很苦很苦。”云月说,鼻音浓重。
“阿月……”
“世上除了父亲母亲,大哥和你,没有多少人能如此包容我。周旷珩能容忍我,对我好,可是他……他随时可以丢下我……”
熟悉的哭腔传来,云起坐了起来,看着云月不知所措。
“就像冷稀饭那样,可以一起玩,可能……可能也觉得我挺好,但是,是……是可以放弃的。”
云起皱紧了眉头,在身上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下午我,我做梦了。我梦见我生辰的时候,他回来了,给我带了礼物。可是相非……相非一来,他就不见了。”
云起没办法,只好用手去抹她脸上的泪水。云月拉着他的手臂,借力坐了起来。泪水顺着鬓边流下来,划过她的脸颊,从下巴掉落。
云月抽泣不止。
“哥,我想回家。”云月抱着云起,脑袋埋进他的怀里。
云起心疼得不行,若是周旷珩现在在的话,他肯定一拳打过去了。当年周凉都没让她这么哭过。
“阿月乖,等你伤好了哥哥带你出去玩儿。你要去哪里都成。”云起拍着云月的背,想起她背上有伤,改拍她的后脑。
四个丫鬟听到动静,早就出来了,却不敢靠近。云袖哭得比云月还惨,其他两个只是偷偷抹泪,云曦眼眶红红的,转过头去不看了。
过了夜半,云月气息喘得均匀,已经睡着了。
云起轻轻把她抱起来,往屋里走。几个丫鬟这才上前服侍。
披星戴月地赶路,周旷珩终于在天亮前赶了回来。
木辛值守府门,见了王爷惊奇不已。迎进府,王爷却不回荀院,看那方向,竟是要去宣兰院。
“王妃的生辰,如何过的?”周旷珩走得快,话语却很平稳。
“云起陪着过的。王妃想家了,听说哭了大半夜。”木辛恢复平常,如实道来。他的听说,自然是听云曦说的。
闻言周旷珩蹙了蹙眉,脚步更快了些。
天上的星子黯淡了,子时早已过了。
宣兰院的人大半歇了,檐廊下只剩云曦守着夜。见院里进来了人,她神色一凛,警惕了起来。看清那两人,她缓缓呼出口气,脸色却沉下了。
木辛停在院里,周旷珩要进屋。云曦跪坐着靠在门扉上,迟疑了片刻才让开,埋着头也不问安。
好在周旷珩此时无心介意。云曦平日里极少表露出情绪,此时虽有情绪波动,但周旷珩无心便看不出。只是站在院里的木辛替她捏了把汗。
等王爷进了屋,拉开了内室的门,木辛才说:“云曦,王爷面前不可放肆。”
夜色深,也凉。木辛的声音低沉,却如涓涓细水一般轻缓。云曦淡淡瞥了他一眼,埋头的同时说:“要你管。”
云曦平日里与木辛说的话不多,还均是与王妃有关。她要么向他打听消息,要么给他说一些王妃的事儿。木辛脑子有些轴,对喜欢的姑娘就更轴了。云曦对他说的话,便如今晚早些时候,都不是简单的聊天或者抱怨。可他看不出来。
平日里云曦对木辛说话,都是冷冷的,有些疏离。方才这句话虽然也冷,但距离很近。木辛脑海里开了花。
这五颜六色的花刚开到心口,他家王爷突然沉着脸从屋里出来了。后面还跟了个人,脸色也不好看,是云起那厮。木辛定了定神,把那些花都收了。
到了院中,两人停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无梦令三
“见过王爷。”云起躬身行礼,语气生硬。
“此处是何处?”周旷珩问,“你又是何身份?”隐隐有怒气。
云起站直身,不知错,或者不认为自己有错:“此处是我小妹的院子,我是她哥。”
周旷珩眯了眼看他。
“阿月今日……不,是昨日,十八岁生辰。这府里就云起一个亲人,云起不在,还有何人在?”云起沉声说,丝毫不露怯。
“云起!”木辛见云起如此,有些着急。
“属下此时不当值,只是阿月的哥哥。王爷呢?算是她的夫君吗?”云起与周旷珩对视,声音不大,但气势不弱。
这下不仅木辛,云曦都为他捏了把汗。
不料周旷珩没有发怒,他握了握拳,正眼打量下云起。侧过身说:“本王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云起气盛,对云月的事半点不容妥协。闻言他紧绷着脸,站着不走。
场面正难看时,**从屋里走了出来,方才云月房里不只云起,她也在。
**走到周旷珩面前,恭敬行礼:“请王爷息怒。实在是小姐今日想家了,幸好二少爷在,小姐难得睡下了,这会儿梦里都喊着哥哥呢。”
**的本意是为云起解围,云月并没说什么梦话,但她知二人感情,说得夸张一些也没什么。可是这话听在周旷珩耳朵里,虽知道**的用意,七拐八弯到了心里却变了味。
在场几人不了解周旷珩,只有木辛知道王爷此时气到了一定程度——他冷冷看着云起一言不发了。
片刻过后,云起等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院里气氛压抑,**等人心知自己没有按住情绪,有些过了,都低着头,后背止不住冒冷汗。
“都给本王下去。”半晌后,周旷珩终于出声了。
这下云起也不再坚持,虽不情愿,但还是恭敬行了礼,随木辛走了。
院里没了人,周旷珩站了半晌,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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