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饿了。”云月站直了,一脸正经道。
周旷珩看了云月一眼,转身吩咐吴缨叫人把饭拿来。
室外一片漆黑,是深夜。
吃完饭,云月看着周旷珩的脸,见他没了今日见面时的憔悴,但脸色总有些不一样,不是面对她时总是皱眉的样子,也不是平常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云月说不出来,仿佛他只是精神不佳。
“你连日赶回来,没有休息的吗?”云月问。
“休息了一夜已经够了。”
“一夜?”
“你睡了一天一夜。”周旷珩说。
“这是第二日晚上了啊?”云月喃喃道。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周旷珩问。
云月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早就想好了说辞。
“就是在云牧岭玩得疯了些。”云月说,“还淋了雨……”
“你母亲的身体可还好?”周旷珩状似随意问,却问到了云月的死穴。
“已经好多了。我娘的身体常年不太好,这次病急了,但在我的精心照顾下,还是好起来了。”云月说。想着反正周旷珩不知道凌绝山庄的情况。若是他知道,恐怕她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云月眼皮耷拉着,精神不太好,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周旷珩不再问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端了一碗药走进来。
“王妃,奴叫珍止,这段时日奴来侍候你。”珍止说。
“我不用人伺候的。”云月看着周旷珩说。
“不可以。把药喝了。”周旷珩严词拒绝。
云月撇了撇嘴,没想到被拒得如此干脆。她端起药,闻到那味道皱了眉。
“我病得很严重吗?”云月试探着问,能不喝药么?
“必须喝。”周旷珩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我等会儿再喝。”
“本王看着你喝。”
“……”
云月闭着气一口干了那碗药,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颗躺在油纸上的麻糖被推到她面前,是珍止拿出来的。
将麻糖放进嘴里,云月看着珍止满意地笑了。看来这姑娘不止是来看着她的嘛。
作为皇室的嫡系子孙,本是要从第二日开始轮流为太祖太皇太后守灵。周旷珩延误了守灵的时辰,宫里早就有人在说三道四了。他们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只在背地里散布碎语。宫里有南邑王府暗卫的耳目,他不是不知道。
云月醒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周旷珩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独自进宫。临走时吩咐吴缨派人把她看好,不许她踏出屋子半步。
上半夜守灵到下半夜,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周旷珩却丝毫不见疲惫,脚步不停地出宫回家。
京城里的这处宅子是他父皇赐给他的,他亲自动手改了些地方,将寝殿建在了一方荷塘边。红木绿瓦的房子一半在湖面一半在地面,内室后是一方露台,临着湖,风光无限好,夏日里阵阵荷香传来,令人心旷神怡。
他回到荷轩,云月又睡着了。一旁珍止在打瞌睡,听见响动便清醒过来。珍止见是王爷,便低头出了内室。
夏日炎炎,在夜里,荷轩上却有些凉。云月身上盖着薄毯,手脚不安分地露在外头。
周旷珩走过去,拉了拉毯子,盖住她的脚。
转眼时瞥见她穿着雪白的中衣,似乎有些不太合身,露出了颈下大片肌肤。周旷珩注意到了,刚想将毯子拉上来一点,又发现她穿的衣服不对劲。襟口的麒麟纹,袖口的云纹,都是他穿惯了的花纹。
周旷珩顿了顿,眼神暗了些,把她盖了个严实。
离开时,周旷珩问珍止:“她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王妃的衣服还来不及做好,王妃又不肯穿别的……”珍止点到即止,她总不能说王妃嫌弃她的衣裳,觉得王爷的衣裳穿着舒服,非要穿吧。
“嗯。”周旷珩应了一声,五官都柔和了不少,没再说什么。
在厅里立了片刻,周旷珩突然不想走了。他吩咐人搬来被褥,就在厅里睡了一晚。
第二日云月醒来,周旷珩已经在屋外练武了。她吃了早饭,被逼着喝了药,坐在檐廊下看着周旷珩的英姿。
半个上午的时间,有小兵送来了十多张拜帖,全被拦在了吴缨手里。周旷珩早已吩咐过,谁都不见。
云月趴着栏杆,看见一张拜帖送到吴缨手里,吴缨展开看了,然后偏头瞟了她一眼。
“找我的?”云月站了起来,冲吴缨喊。
吴缨看了一眼拜帖,心中感叹,那人真是人精!
“王爷,云家长孙求见王妃。”吴缨对周旷珩说。
周旷珩停了动作,皱了眉头正要说话,却见云月已经跑了过来。
“给我吧,我要见他。”云月摊手在吴缨面前。
吴缨当然不会给,他看着周旷珩,等着示下。云月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周旷珩。
“让他进来。”周旷珩说。
穿过不大的宅门,绕过回廊,经过了厅堂和书房,再穿过一条幽深的曲径,终于来到荷塘边,云霁远远便看到荷轩前站着的几人。
看到云月身上的衣裳,云霁深沉的眼微微波动了下,很快恢复古井无波的状态。
“拜见王爷。”云霁三跪九叩,行了大礼。
周旷珩却不给他面子,一言不发走开了。等他抬起头来只看见云月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笑着看他。
云霁缓缓起身,丝毫未受影响。
“堂长兄找我何事?”云月抬着下巴问。
云霁拿过身后人手里的锦盒,递给云月:“这是三婶娘为你做的孝服。”
云月还未伸手,她身后的珍止先接了过来。
“我娘身体还好吗,可有按时吃药?”云月故作上位者姿态问。
“婶娘身体很好,至于是否按时吃药,王妃还是回云牧岭亲自看着的好。”云霁看着云月,语气还是很淡。
见云霁丝毫没有被她的态度影响,云月也没了兴致,周旷珩就在不远处,珍止就在她身后,她也不好拿话酸他。毕竟,云家的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种小事,有劳云大人亲自送来了。”云月说,“喝杯茶再走?”
云霁终于正眼看了云月一眼,勾唇笑了笑说:“不必了,我这就走了。”
云月不再说话,云霁拱手行礼便告退了。周旷珩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云月回房,打开锦盒准备换衣服,在衣裳里抖出一封信。信封上是她娘亲的笔迹。她笑一声,打开信看了,看到信里果然是叮嘱她要守规矩,要有王妃风范的话。正享受这种被担忧的感觉,信中话锋却突然一转,云月皱了下眉头。
换好了衣服,云月走出房间。周旷珩还在院里,已经在擦剑了。
孝服纯白,用的棉布。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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