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赫连琪两派,然而最后赫连翊要他死的时候,他那十大罪状,却也是周子舒的杰作。
倒也不是不念交情,周子舒还特意趁着半夜三更时,只身潜入过王府,告诫于他,只可惜那是景七心里打了个死结,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当时和他说得什么话呢?
像是……如有来生,定要和你痛饮一场,不醉不归。
那日周子舒长叹一声,拂袖而去,隔日朝堂之上,南宁王十大罪状昭然而下,一字一句,砸得他鲜血淋漓——只能说,从头到尾,周子舒都是个清醒的人,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不能说他无情,只是知道在什么样的世间,该做什么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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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眼下这些前世今生伤春悲秋的情绪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周子舒这张脸不是他常用的那张,加上几百年了,景七一时片刻没认出来,只是前世见惯了他影子一样地站在赫连翊身后,直觉就发现那里多出个人来。
然而依常理来看,他一个功夫只限花拳绣腿、又整日蹲在家里哪都不去的纨绔少年,是不应该有这份能注意到周子舒的洞察力的。
果然周子舒看向他的目光带了点审视:“草民见过王爷,巫童。”
景七忙扯出一张笑脸:“幸会幸会,本王一直盼着有一天也能行走江湖混个大侠什么的,还得周兄多多提点啊。”
赫连翊笑道:“你就算行走江湖也当不了大侠,除了坑蒙拐骗还会什么?”
景七皱着眉,绞尽脑汁一般地想了半天,道:“……吃喝嫖赌?”
被赫连翊一巴掌扇到了脑门上,声音挺响。
赫连翊自己打下去,也觉得手重了,又伸出手指替他去揉,乌溪一边站着有些尴尬,心说他们两个好像一直都这么好,自己却始终是个外人,于是扭过头去望向河中央那艘大大的画舫。
景七忙岔开话题,借以躲开赫连翊这有点过于亲昵的动作,问道:“对了,好些年不出来了,月娘是做什么的来着?”
“月娘每年京城最拔尖的女状元,一年一评,有时是名妓,有时是名伶,去年的状元乃是生烟楼的荷月姑娘,今年花落谁家也未可知。”周子舒在一边笑着解释道,“说来也巧,草民那边也定了条小船,若是几位贵人不嫌弃,可以近观一番,也是风流雅事。”
景七张口就问:“有酒么?”
“自然有的。”周子舒没别的毛病,唯好杯中之物,一听这话,眼睛登时亮了几分,“不知王爷要得哪种?”
景七笑道:“正好今年冬暖,这河上无冰,湖光月色,美人如玉,赏美人,最好就着陈年的女儿红,你有没有?”
周子舒顿觉找着个酒鬼中的知己,大笑道:“三十年的,殿下,王爷,巫童这边请!”
世间有白首如新,有倾盖如故。
好友,前生约了与你不醉不归,如今你虽不记得,我却是前来赴约了——乌溪愣愣地看着景七,看着他肆无忌惮地谈笑样子,忽然觉得这人身上有微妙的不协调感。
从前面看是俊秀少年,从身后看,却因为他这身随随便便的粗布麻衣,而带出那么一点落拓沧桑的味道来。
像是他一直这样走在路上,人来人往间只为讨一杯浊酒暖胃,像是他一直如此这般的踽踽一人地等待或坚守,别人想追上去,却总觉得隔了千山万水那么远的距离。
好像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么一个背影,恍了神,又想不起来。
再仔细一看,南宁王依然是那个换下华服混迹寻常百姓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王爷,自己也只是跟在他身后,离他三步半。
周子舒出身于江湖世家,也是有些家底的,所谓“小船”当然……不那么小,船上美酒佳肴一应俱全,最妙的是,这船停靠的位置,距离月娘登台的望月舫极近,去年这个位置,据说卖了上千两银子。
才给几个人在杯子里满上酒,望月舫上便有了动静,方才吹笛的是个老叟,一身皂衣,不远不近地站在船舷上,老僧入定一般,眼观鼻闭关口,此刻也不知得了什么信号,忽然将笛子提起来放在唇边,另一边,琴童已经将琴架了起来,一个青年坐下,合着眼,双手置于琴上。
周子舒道:“这二位是彩玉班班主重金挖来的琴师,轻易不出来献艺的。”
只见那琴师忽然睁开眼睛,起手挑了个音,笛声缓缓相和而起,飘渺的乐声从水面上浮掠而过,盘旋而上,河里河岸的人们都安静下来,大气都不出一声。
随后清亮的女声破空而出,像是要撕开夜色似的,素衣的女子缓缓揭开帘子,歌声自三十里望月河上满满的荡漾开去,琴声追和而至,所有的热闹都为这声音停驻下来,起承转合,尾音处将断未断,游丝一般缠绵不已,与瑟瑟的笛声连在一起,好似胸中一声叹息。
这就是京城——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十万参差人家。
此景天上?此曲何来?
那女子眼波一扫,万点灯火都暗淡了下去一般,她福了一福,敛容轻笑,赫连翊觉得心里好像被狠狠地戳了一下似的,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心说看她模样,这样熟悉,难道是……前生旧爱不成?
周子舒听得一腔感慨,摇摇头,低头尽一碗酒,乌溪似有所感,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景七却傻了。
他忘得了谁也忘不了那个女人那张脸,青鸾……苏……青鸾……
一时间好像感觉到各种疼痛——挤压之痛,筋骨寸断之痛,干渴致死之痛,扒皮抽筋之痛……
那望月河中水汽透出一股森冷的肃杀气来,慢慢地盖上他全身上下,冻僵了每一寸骨头和血液,倏地冷风吹过,景七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毕竟是老江湖了,景气回过神来,心里有些百感交集,说不出什么滋味,而那些滋味却又都因为年代久远,而褪了色,还没等品出味道,便散了干净。
所幸周子舒和赫连翊都在望着台上月娘苏青鸾,没人注意到他,却是乌溪轻轻地抬手握住他手臂,低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刚才抖了一下,是冷么?”
他这一声,才把其他两人的注意力拉回来,赫连翊自知有些失态,轻咳一声,问道:“怎么,冻着了?”
景七笑道:“还真是有些冷。”
周子舒忙叫人靠岸,又拿了件大氅过来给他披在身上:“是我大意了,忘了几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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