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但是有一次,我过去的时候,一个衣着凌乱的女人扑过来抱住我让我救救她,说她是被骗来的,她不想留在这里。接着就被三五个村民跑过来拽走了。我报了警,警察过来,却说那是人家夫妻之间发生矛盾,女方精神上出了问题,让我不要再管。”
“你为什么不出去曝光?”白露问。网络社会,这里的事情一单捅出去,想瞒也瞒不住。
“不行的。”王粲痛苦的摇摇头:“在这里没有信号,根本联系不到外面。再说即便联系到外面有能怎样,这里不是只有一个被拐卖的女孩,是家家户户都在拐卖,就算到镇上报警,他们也不会管。”
王粲捂住脸,声音抽噎:“而且前几天,我在屋子给学生补习功课,一个男孩说他在村里见过照片的女人,是他婶婶。”
白露抓住于青桐的胳膊,脸色苍白,强装镇定安慰:“你先别急,这件事我们再商量商量,肯定、肯定有法子……”
“粲子,这大晚上的你跑这边干啥?”
窗口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老校长的脸在煤油灯的照耀下显得尤为阴森。
屋里众人吓了一跳,还没从刚刚的事情中反应过来,齐齐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甚至觉他白天颇为慈祥的皱纹上都印刻着邪恶。
门没关,老校长叹了口气,推门进来。于青桐往前走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校长低着头,说:“粲子,我知道 ,你来我们这里就是为了找那女娃子。那我现在也就说一句,那女娃子,我们真没见过。”
他说得颇为真诚:“这些村子里,都是些娶不上媳妇的可怜人,只好花钱买媳妇。但再怎么过分,我也不会眼瞅着他们把来支教的女老师抢回村子里去呀。”
“你骗人!”王粲情绪激动:“都有学生说在村子里见过小玲了!”
张莹莹拍拍他的背安抚他,站出来:“校长,您上过学,也知道事儿。那您说,拐卖妇女儿童这件事,是对的吗?”
“是不对,但这都是没法子的事儿!山里穷,不买媳妇,哪有姑娘愿意嫁过来?”
校长摊手:“你以为我就没有劝过吗?这里的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没有见识,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多生几个娃娃好传宗接代……”
“等等!”张莹莹问他:“你说传宗接代,那生出的女婴怎么办?”
她去过的贫困山区多了,对这个特别敏感。
校长语塞,于青桐白露两人虽不知所以,但还是莫名紧张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女婴啊……扔了、埋了,接着再生,直到生出来男娃子。”
“禽兽。”于青桐咬牙切齿,总算知道了张莹莹为什么这么问。
“很常见。”张莹莹苦笑:“越是落后的地方,越不把女性当人。他们生出个女孩就要摔死,到头来还去抱怨没有女人,娶不到老婆。”
“我艹,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傻逼?都没人管的吗?”
“管?怎么管?谁来管?”老校长苦笑:“这群人没杀人、没犯罪的,他们挣大半辈子的钱,就为了从人贩子手上讨个老婆。莫说这几个村子,就算是镇子里的警察,也难免跟村子上沾亲带故的,怎么管?十几年前打击买卖人口的协议也下来过,但大家该怎样不还是怎样?”
老校长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颓然的佝偻着腰身:“于小姐,这是维持了上百年的产业链了,除非村子没了,不然谁都管不了。我知道于小姐在外面可能有点名气,但我求你们,别掺和这事。明天一结束,你们就赶紧离开吧……”
于青桐咬牙:“我就不信没人能管得了这里!”
张莹莹垂下头,满脸苦涩:“这些人,除非死绝了,不然真的管不了。”
她抬头:“青桐,我们最多只能出去报个警,其他的,真的不要管了,根本没用的。你要是还想当个明星,就千万别去管这些。”
“这位小姐说的是。”老校长说:“你们明天要是去村头走访,千万别掺和。”
他重重叹了一声:“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至于这件事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慎重点。”
他佝偻着背,颤颤巍巍的走出去。
王粲退后两步,苦笑:“青桐小姐,是我欠考虑了。如果感觉为难的话,今晚,就当我没有来过。”
他转身离开,背影决绝,似乎丧失了最后的希望。
“青桐姐……”白露害怕的往她身边靠靠,“那明天我们……”
“管!”于青桐咬牙:“当然要管。他一个拐卖妇女的还能耐了?”
几人再次关门上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
沉默中,系统出了声:“宿主,关于地球买卖人口这一现象,我们星系曾经作为课题研究过。”
“然后呢?”于青桐问。
“最后得出结论: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于青桐只想骂人,这算哪门子研究。
系统继续说:“我说这个,就是想对宿主说,这个现象即便用我们智慧的大脑去破解,也是无解的。依宿主的能力,根本制止不了。”
于青桐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早上,三个姑娘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起来。老校长和王粲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昨天迎接他们时别无两样。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来的学生里少了几个,还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
老校长站到校门口等了等,喃喃着:“该不会河中村里出啥事儿了吧?”
河中村是离学校最远的一个村子,和学校隔了一两个山头,平时来孩子们来上课偶尔也会迟到,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点还没到校的情况。
这头他在这儿等着,那头于青桐几人在给剩下的不足十个孩子上课。
之前商定好的教学课程是唱歌,简单易上手,不容易出现问题。她之前准备的是最为简单的《春天在哪里》,然而,看到课堂上这群孩子后怎么也唱不出来。
他们应该是纯真无辜的代表,可他们的出生处处充满肮脏,甚至以后,他们依旧要和他们的父亲一样,一代一代罪恶的传递下去。
于青桐胸口发闷,害怕下一秒就忍不住一拳捶在简陋的课堂上。
“上自习吧。”她丢下一句,匆匆跑出去。
昨晚呼呼大睡去的几个男同事不知所以然,以为是于青桐大牌脾气上来了,留下两个给孩子们活跃氛围,其他的凑成一团,想让张莹莹过去问问。
张莹莹就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下,几位男同事先是一惊,然后习以为常。这种事情,他们多少听说过,之前也不是没有报过警,只是最后换来的,都是一顿打。
“看来下午去家访的时候要谨慎点了。”带队的组织人说。
张莹莹犹豫:“可是,看于青桐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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