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分卷阅读92

    “小的多谢公主救命大恩。”

    符郁挑了眉,怎么不谢我?

    随即又笑了,他知道对珍珍忠心更好,以后所有对朕忠心的人,先要忠于珍珍。

    第67章 传书

    听到张淮禀报, 温雅松一口气。

    初见珍珍,恍然是表姐再世,于自己而言,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珍珍在她身旁月余,活泼娇憨,带给她许多惊喜快乐感动,更是爱不释手。

    她决意不让符郁知道珍珍的存在。

    可是冯茂那日一席话,又让她犯了思量。符郁被自己的老师欺骗多年,又痛失所爱, 他的愤怒自责她全看在眼里,如今他一无所有,若冯茂所说心里已空, 他暴躁易怒,过分勤勉得处理政务, 疯狂得吹箫,动辄重罚身边的人, 他可会变成桀纣之君?

    他若暴戾,天下都得跟着遭殃。

    若他知道自己有这样活泼可爱的女儿,他可会依然是那个因百姓冻饿而自责,放下身段前来殷朝一心求和的君主?

    一边是表姐妹的殷殷之情和捧在掌心里的甥女儿,一边是她欣赏的君主和必将牵动天下的大政, 温雅左右为难。

    她想到了荣恪,有了难事,总会第一个想到他, 而他,从未让她失望。

    除了那个探病而不得的夜里。

    温雅咬着唇开始提笔写信。

    她写道,该不该让符郁知道珍珍?

    一月前太后和符郁在同文馆讯问吴惟应,都开始了半个时辰,黄忠魏如秦义才风尘仆仆赶回来,他心急如焚,骑快马前往同文馆,正赶上太后要召见楚子都。

    回家后因伤口撕裂,被吕太昌骂得狗血淋头,趴在床上接着养伤。

    他把珍珍送到她身边,不指望着她嘉奖,能捎句暖心的话就行了,可是没有,听冯茂说太后问都没问过他,心里有些委屈,一委屈生出些怀疑,难不成她因为符郁,变心了?

    再强悍的人卧病在床的时候都爱胡思乱想,后背伤口火辣辣得疼,心里油煎一般,想起一直以来都是他无赖一般要留在她身边,不顾一切去帮她的忙,当着她的面枉顾身份说些胆大包天的话,她虽也有些回应,但总归淡漠。也许,是自己会错了意,她不过把自己当做一个宠臣,可以帮她做事哄她开心,与她毫无顾忌笑谈的宠臣,她身边这样的人太少,不是吗?

    脸埋在枕头里,觉得分外憋屈郁闷。

    这时候冯茂来了,说是曾在太后面前试探着提起她,被太后制止了。

    怎么又不让提起我了?

    拧眉轰走冯茂,想起曾楚之事,她根本不让他插手,是他自己硬要帮忙,如今一切水落石出,自然不用再理他了。

    正觉得生无可恋的时候,薛明送来了她的书信。

    他接过去,一个字一个字,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得看着,看着看着笑了起来:“上次八个字,这次十个,多了两个。”

    薛明客气笑着:“太后命小的拿到回信再走。”

    秦义挪过与床一般高的几案,他趴着写了起来,洋洋洒洒写满两页,刚要递给薛明,又缩回去一撕两半,重新拿一页纸,只写了一句:珍珍十岁了,太后可以问问珍珍,看她想和谁在一起。

    温雅拿到回信蹙了眉尖,荣恪看人看事向来透彻,今日怎么就这样一句?这算什么?

    于是又写道:我先做了决定,再问珍珍。

    荣恪回道: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小姨,还是个表的,你说呢?

    太后写道:虽然只是表姨,可我会给她天底下最好的。

    他回道:再好能代替父母之爱吗?

    她又道 :会超过父母之爱。

    “那太后又何需问臣?”

    “我是担心符郁,怕他变成桀纣之君,祸及天下。”

    荣恪心里泛酸,他有那么厉害吗?他一暴戾,就能祸及天下了?

    又想,你是担心他还是可怜他,或者,心疼他?

    一气之下回一句:臣无话可说。

    这次惹恼了太后,没有再写书信,只是让薛明传口谕:“一次把话说清楚,休要自讨没趣。”

    薛明将口谕传达给镇国公后,心里也是一松,要不这一趟一趟的,还不得把人累死?

    荣恪这次老老实实写满了两页纸,从国事到私情,从符郁到珍珍,层层剖析,一本正经详述了自己的观点。最后写道:其实太后早有明断,向臣垂询只不过想要有人支持,好下定最后的决心。

    这次的书信太后分外满意,从到头尾看得仔细,看到最后一句,忍不住抿着唇笑,问薛明道:“镇国公的伤势如何了?”

    “镇国公因伤在后背,只能趴在床上,如今天气又热,甚是辛苦,小的瞧着瘦了许多。听秦义说,本来在家养伤一月,伤口已经愈合,可上次因骑快马赶往同文馆,伤口被撕裂,又得受一回罪。”薛明回道。

    太后嗯了一声:“去内藏库拿一套波斯国进贡的冰蚕丝枕席,赏给镇国公吧。”

    “一共就两套,太后一套,皇上一套。”薛明小心说道。

    “有皇上的就行了,我用不着。”看薛明不动,摆摆手道,“我本就畏寒不畏热,又有象牙席可以用,休要再啰嗦,把我的那套给他,现在就去。”

    荣恪趴在冰丝席上,脸埋进冰蚕丝枕头眉开眼笑,连声嘟囔:“真舒服,这辈子就趴着睡了。”

    “上次公爷从同文馆回来的时候,趴在马车中抱怨,说是以后仰着睡侧着睡头朝下睡,就是不趴着睡。今日怎么又要一辈子趴着睡了?”秦义奇怪问道。

    “爷乐意,管得着吗?”荣恪歪头瞧着他笑。

    秦义哼了一声:“乐意不乐意的,少骂人就好。”

    荣恪不理他,脸埋在冰蚕丝枕上琢磨,我收了太后的赏赐,总得回报些什么才好。写几句诗?太酸,写几句话?这两日写得够多了,画画?她不精于此,她贵为太后,又稀罕什么?

    思来想去吩咐秦义道:“今夜里与大双小双去趟鬼市,你们喜欢的那些奇巧玩意儿,拣精致的每样买上一个,装满一盒子送到公主府给冯驸马,让他带进宫去。”

    冯茂拿到后掀开盒盖一瞧,琳琅满目,不由嗯了一声,荣二有两下子,这么多的东西,太后总能有一样两样喜欢的。

    温雅拿到手里,一个一个看过,竟然觉得样样都让她欢喜。

    欢喜之下,冲淡了珍珍不在身边的牵念。

    满满一大盒子玩意儿,加上之前的书信,让她连续数日心中轻快。

    心情一好,把那天夜里的事暂抛脑后,很想与他见面,想跟他无拘无束得说话,决定再过些日子,待他的伤再好些,就召他进宫。

    这日珍珍跟着张淮进宫,一见到她,跑过来扑在怀中,连声叫着小姨小姨:“珍珍想小姨了。”

    “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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