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那个穿越女》分卷阅读14

    势、或相貌。

    所以那日在林间,才会莫名生出一丝期待。

    ——“我、我对宫主一见钟情!”

    ——“我选择来夜安宫,其实是为了能有机会看到宫主。”

    ——“我一直把这份思慕埋藏心底……”

    那一刻,他想起初见时,她抱着他的外袍满眼感激;想起他被埋伏,她明明怕得发抖,却还企图帮忙引开刺客。

    所以他信了。

    因她来自另一时空,在京州不归属于任何派系,也无利益纠葛,对她信赖更甚。许给她正妻之位,想着往后到老到死不离不弃。

    可惜……

    他闭上眼睛,盖住摇曳的情绪。

    他似乎没有那样的好运……

    偏偏就是最可信的人,再次剜了他的心……

    病来如山倒,多年未曾生病,都快忘记有多难熬。清醒片刻后,他再次深陷梦境。病痛使呼吸变得艰难粘稠,他像一只濒死的鱼,虚弱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有微凉的手触碰他面颊,舒服得不自觉凑近,舍不得离开。

    “别乱动,体温会量不准。”

    “38度4,嗯…先用退热贴好了。”

    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嘀咕声,他迷糊地睁开眼,沙发边的小几上点着一盏灯,女人温柔的剪影倒映在墙面,似蹁跹起舞后短暂停歇的蝶。

    逆光中,她的面容有些暗,那双眼却宛若点缀夜幕的星辰,如此明亮动人。

    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又加重几分,破土成芽,拔节生长。

    ……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沉。

    冗长的梦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躺在沙发上的人微微皱眉,仍沉溺在睡梦中,伏首一旁的夏云珠肩膀动了动,将醒未醒。在第四通电话打进来时,终于挣扎着掀开眼帘,从臂弯里抬起了头。

    尚且模糊的视线里,是刺眼的日光,眯眼适应片刻,这才将目光移向噪音的源头——

    铃声持续着。

    从茶几锲而不舍地传来。

    吵得人太阳穴直跳!

    夏云珠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看是谁扰人清梦。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

    估计又是推销保险的,她没有多想,直接掐断,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

    头刚枕上手臂,又来了一通电话,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思索着要不要再次挂断时,夏云珠终于注意到屏幕上方的时间,显示着14:26。

    脑中嗡的一响,下午有高数课这件事骤然盘踞心间。

    此时此刻她再顾不上应付骚扰电话,直接掐断调至静音,扭头直奔浴室。

    专业课向来都是两节课连上,如果她动作麻利点,兴许能赶上第二节。

    接而连三的响动中,薄风遥被吵醒,掀开紧闭的眼,眸光尚且混沌。昨天的事慢慢在脑中重现,将他平和心绪再次搅乱。

    刚才恍惚中感觉到有人把手从他掌心抽离,如果不出所料,夏云珠似乎在这里陪了他一夜……

    后背都是粘稠的汗,沾湿里衣贴在后背,使他不适地皱了眉。好在身体恢复了八分力气,热似乎也退了。

    他坐起身,扫视四周间,夏云珠从浴室走出来,脸庞发梢挂着几滴水珠,似刚梳洗过。没料到他会跟着醒来,四目相对间,她不自在地别过脸,嗫嚅道:“你…醒了啊…有什么想吃的吗?”

    薄风遥感觉喉咙一片干涩,咽咽嗓子,烟熏火燎地疼,便什么食欲都没了:“不必,温茶即可。”

    水正烧着,夏云珠依言舀了几勺茶粉在瓷杯里,边等水开边说:“我待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如果你现在没食欲不想吃饭的话,只能等我回来后给你做。”

    他压抑着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问:“去哪儿?”

    水开了。

    夏云珠弯下脖子兑茶,回答说:“去大学,就是类似国子监的地方,下午有课,我本该中午便去。”

    没心思追问为何女子也能上国子监,薄风遥起身撕下额上退烧贴,知道是他打乱了她的安排,将东西攥在手心,眼睛看着她,说:“去吧。”

    “我还要再给你量一次体温。”夏云珠把茶端来,有些烫手,放下后赶紧捏住耳垂,扬起头来固执道,“如果你烧没退,我今天就不去了。”

    她既想着逃离他,偏又在他最需照顾时示好。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越来越难摆脱自己吗?

    冷冽眼眸又漾起波澜,薄风遥盯着她纤细脸庞看了良久,她眼底清灰浓重,一看便知是守夜所致。

    当真不明白,她究竟是厌他怕他还是关心他……

    他又坐回沙发,对她的倔强败下阵来:“随你便。”

    就看到那张小脸上破开如释重负的浅笑,梨涡点在他心上,一时间有些移不开视线。先前与她不过几次照面,她的一举一动皆从鹰川汇报中知晓。

    后来她待嫁时,他曾多次跃身夏府屋顶,风起花舞间,他的新娘推开窗,娇俏身影立刻沐浴在月光中,明明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面容,却仿佛近在咫尺般,让人心口热得发烫。

    他弯着唇,笑容绝代风华,手中酒壶再次递上嘴边,浓浓酒香将月色都染醉,他仰头望辽阔夜空,对着浩瀚星辰,自言自语:

    “一见钟情?全京州也就你如此直白。”

    “若你真心待我,我定不相负,今生今世,仅你一个女人。”

    他把玩着腰间玄玉,指腹摸索着篆体“上”字,句句如誓言:“虽然不知你来自何处,有过怎样的境遇,但往后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你。”

    “夏云珠……”他侧目往下对面的窗户,女人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虽有几分愧意,但很快被大婚的喜悦冲淡,他顿了顿,承诺道,“……隐瞒你的事,我一定慢慢向你坦白。”

    ……

    他失神了片刻,夏云珠拿来温度计兀自忙活,看到上面显示的数字后,松口气,欢喜道:“36度8,烧退了!”随后又低喃了一句,“这样我就能安心出门了。”

    她放下东西,慌慌张张去玄关穿鞋,系鞋带的时候,又不放心地提醒:“我记得茶几下有几包零食,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垫垫肚子,我很快回来!”

    她说完便推门离开,没有瞧见身后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眸。

    骑小黄车赶到地铁口,路上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她上了地铁后才得空掏出来看,除了杨露那几通电话外,其余皆来自同一陌生号码。

    她不由疑惑,如果是推销或是诈骗,不至于这么锲而不舍。盯着屏幕犹豫几秒,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她没急着说话,等对方先开口。

    下午近三点,地铁空空荡荡,那一头的声音清晰入耳——

    中年女音正在讲解高数题,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到整个课堂的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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