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风》分卷阅读2

    生事罢了,图的便是那一分兄弟情谊,至于女子也沾过几个,却并非意想中那般快活,是以在女色上大郎瞧得极淡。这日见了这光景,心里却翻腾起来,原来男人也能弄,看那汉子的模样像是十分受用,那又是怎么一回事?想起少年雪白的身子,阳光下粉色的后庭,心中燥热,那话儿便越发大了,他忍不住用手上下套弄起来,只弄得两三下,便射在手心里。他胡乱擦了身子,另换了中衣,坐在檐下只是想,那少年是谁?

    他只顾想着,没留神日头坠了下去,天色暗下来,但听得有人敲院门,大郎神不守舍便问“谁啊?”

    “公子,你且开开门啊!”声音清脆,竟是个少年人的声音。

    大郎心中一动,想道:莫非便是那个少年?心头一热,大步走去开门。

    等到一开门,大郎一看门外那人,便如霜打了的茄子般低了脑袋。垂头丧气地回了房中,春儿见他兴兴头头地来开门,转眼便灰了脸不知是什么意思。“公子,你怎么了?看见春儿不高兴了吗?”

    大郎倒在床上说:“死小子,一去这一天,做什么去了?可是溜回去见你家小青头了?”小青头是夫人的丫头,春儿的相好,大郎撞见他们几回偷欢了。

    春儿将手中的包裹一放说:“公子冤枉死春儿了,你瞧瞧这一包儿衣裳,都是夫人让我带回来的。”

    主仆二人说着话,老孟进来了,大郎打发春儿去看看饭好没,拉了孟老儿问他隔邻住的什么人。孟老儿捻着胡须半日不说话,急得大郎恨不得将他那几根胡子一把抓扯完,才听孟老儿说,隔邻的原来是住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说是江南人氏要进京应试,保定府离京城近,那老的是少的的仆人,跟了公子出来,因怕京城里太喧嚣就住在这儿,到秋天上京城去。谁知住了不到三个月,那老仆竟然一病死了,只留下少年,独个儿住着。

    那少年本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此时死了老仆,起居没人料理。便央了老孟在村里找了个半老的仆妇侍候。好在那少年似乎不短银钱,出手倒也大方,平日里在村学里搭馆读书,据说文章极好,连村学里的老儒生都说做得好文章。

    “他文章做得好那干嘛还要去村学?那村学只好教几个蒙童罢了,哪里还能教得了他?”大郎说。

    孟老摇摇头说:“他住在这里又不生事,平时又不多语,在学里也是不大作声,就由他去呢。租金原是交了一年的,那理他做什么?”

    大郎想了想问:“他可有什么来往的人吗?”

    孟老儿摇头说:“没见着什么人。只有一个说是县里的督学的,说是他远房的表兄,时常来看他一看,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大郎默然不语,他是个好动之人,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想着这事,一夜不得安睡。

    大郎虽是留上意了,但他素来是个豪爽之人,三不两日地也把这事渐渐忘记了,慢慢地春尽了,那花也谢得差不多了,枝头结起了小小的果子,天气却热了起来。他读了这一个来月的书,只拘得脑袋疼,想到夫人的板尺厉害,总还是不敢溜回城去。

    这一日看书看得烦闷之极,在院子里蹓达,抬头看满树的绿叶,密密实实地长过墙去,浓荫匝地,墙边更觉得幽静,正时午间静谧之时,便听得隔壁叮地一声,似是调弦之声,他侧耳细听,果然片刻间便有乐声响起,叮叮呤呤煞是好听。大郎不通音律,只觉得那乐声凄凉无限,听得他眼热心酸,一曲未终,他几乎要落下泪来,正抬了袖子要拭泪,那琴声突然一滞,嚓地一声,乐声陟止,像是断了琴弦。

    大郎正听得魂不守舍,琴音一断还没理会得,只听得墙外有人说道:隔墙何人听琴?声音清洌,如断帛之声,大郎吓了一跳,收起心神道:“在下偶尔路过,冲撞了公子雅兴,对不住之至。”

    因隔着墙,大郎只恐他听不见便大声说话,那边半天没了声息。大郎站了一会儿,不得主张,便搬了那梯子来爬了上去。

    此时绿叶满枝,大郎拔开枝叶向下看去,正好看到院中一人仰头看过来。一身青衣,漆黑的头发一丝不乱地都束在头顶,一根玉簪轻轻绾住,此外全身上下再无一丝装饰,更显清爽脱俗。大郎平时结交的都是些酒肉之徒,从无这般清俊秀雅之人,为他气势所夺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少年看了他微微一笑,风姿嫣然:“原来是公子,不知公子可懂音律?”

    大郎红了脸道:“震庭鄙陋之人,只些许认得几个字,这音律一道委实不通得狠。”

    少年瞧了瞧他,又低头摸了摸脖子,道:“公子不通音律,却能让我的鸣泉断弦,那是有缘之人,不知可否移驾寒舍一叙?这般隔墙说话,可有多累。”

    眼前这少年便如神仙中人,大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气出得大了,便将这似乎一股清气幻化而成的少年吹个踪影不见,听他相请那里还会推辞,呆呆地点了点头,便要爬过墙去。

    那少年咦了一声道:“兄台那院竟是没有门的?还是说惯只会翻墙入院?”

    大郎这才满面通红,将一条跨到墙头的腿收了回来,下了木梯,打开院门,三两步走到隔邻院门,只见朱漆大门洞开,少年袖手立在门边等候。

    第二章

    大郎想不到他会开口相请,喜不自胜地跟了他进去,少年公子将他请进正房中,分宾主坐下。这人年齿尚幼,唇红齿白,秀美异常。大郎不敢多看,低下头去。

    少年笑道:“适才兄台在隔墙听琴我这鸣泉竟然弦断,想必公子定是知音了,说是不通音律那是太过谦了,不知能否为在下操演一曲?”

    大郎顿时面红过耳,心想操琴?操刀还差不多。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道:“我不过偶尔路过,听了一会,实在是不懂琴理,要操琴那更是万不能的。大郎自小便不喜琴棋书画,看到这些东西便脑袋疼,那里配做公子的知音?”

    少年脸现诧异之色,沉呤道:“如此,适才那一曲公子可知是什么曲子?琴音何解?”

    大郎满面赧颜,道:“在下真的不通琴理,那是什么曲子当真不知,只不过听得这琴音凄凉,便似有无限悲凉一般,却不知作何解?”

    少年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微蹙眉尖,墨玉般的眼珠缓缓转动,目光在大郎脸上扫过,展颜笑道:“那我再为公子奏一曲,公子可能听出是何曲意。”

    说罢走到廊下李树下,将断弦换过,重又调了调音,奏了起来。但听得琴音激昂,便如惊风密雨一般,时有裂帛之声,俄而又如金鼓齐鸣,变幻刀戈之声,大郎只听得心弛神往,便如在战场上厮杀一般,耳畔似有战马嘶鸣,猛听得争地一声,曲音重又缓和,慢慢低沉下去,大郎眼前便似见战斗结束,战场上夕阳西下,西风残照,旌旗漫卷,偶尔传来战马的悲鸣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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