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分卷阅读30

    “这件事算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师傅。”

    “我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不过我依旧想听听真相。”容繁低头看着胸口流出的暗黑色浓血,倒也不觉得疼,只是觉得有些胸闷。

    “若当初我没有带陆衍回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延生想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容繁不大赞同,道:“按师伯这么说,倒不如怪我当初随师傅到苍山。我若死在外头,岳君哪有这心思杀我,师傅也早得大道了。”

    “陆衍在你身上下劫生咒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当我和你师傅发现的时候,你都凉了。”

    容繁不禁打了个寒噤,道:“师伯这话说的着实吓人。”

    “沈昀将你带到我那儿,说要施术护住你的魂魄,发现你身上的劫生咒后知下咒之人必会阻止我们护魂,我便在一旁护法。但未曾想是陆衍前来阻挠,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灵器断了沈昀的术法。也因此沈昀为续断了的术法,白白耗了半生灵力,最后还是让你的魂魄出了些意外。”

    容繁知道沈昀灵力大不如前,却不知是此因。

    “后来我担心沈昀因此性命受威胁,情急之下伤了陆衍。他,对我该很失望罢。”延生轻叹了声,又道:“后来沈昀重伤闭关,我也是为了补偿你们才替他下山护你。那册残卷还是我偷偷摸摸放进你房中的,总盼着你能早点记起点什么事儿。”

    “我与他终究是存有私心的,他想与我长生,我却不能如他所愿,他所做的错事终究是要还的。当年你虽身死魂却未湮灭,劫生咒自然没能完全起作用,陆衍也因此所累苦痛了二十载,这该是报应罢。”

    其实,其中的因果容繁都是知道的,却未曾想一切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每个人或为自己或为别人着想,都推进着如今的种种。

    他并非圣人,不是不恨,而是如今饲魔的他根本恨不起来。

    陆衍有他的心愿,愿为此赴汤蹈火,容繁又何尝不是。

    容繁听了许久,才道:“师伯,我饲的魔是师傅的心魔。”

    这件事是延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沈昀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除他在言卿此事上太过偏执之外,如此谦谦君子又何来的心魔?

    何来的…心魔?

    难道…

    见延生愣神,容繁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延生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心慌:“师伯,你这是…”

    “沈昀的心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延生忍不住问道。

    容繁早已看开了这些,已不掩藏,坦白说道:“当年岳君告诉我师傅有异,也许会断了仙途,需我助他查明。后来岳君探明,道是师傅生了心魔,也不说是何缘故,我便同他一道布阵施术。我如今才想明白,阵眼放着我的血引它出来,为何是我的血,为何要我祭出一魄压制住,岳君为何最后要杀我,其实不难理解。”

    容繁直视着他,又缓缓道:“引出的魔融了我的魂血,受了我的魂血阵,自然是我活便掌握在我手里,我若身死魂散,阵就成了死阵,何人都无法破解。岳君寄大望至师傅身上,自然要想办法除掉我这个大患。别的我不敢说,用毒用药和阵法苍山上应该没人比我更了解,只是我不曾想会是陆衍帮了岳君罢了。他助岳君拿来阵法方子让我致幻,岳君助他逼我身死魂消。我最终是死在自己手上。”

    延生的脸色越发惨白,听容繁愈云淡风轻道来,心底就愈发悲凉:“岳君只是有所执念罢。他年少意气风发,后来我和沈昀入了他门下,他对沈昀又是万般疼爱,这才昏了头脑。”

    “师伯,莫要再说了。我不管岳君对师傅是何心思,如今师傅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容繁站起身,声音不容置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学了,想哭。

    第3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7

    容繁虽依了沈昀放岳君一条生路,但这也相当于给自己挖了个坑。师傅的要求容繁从来都是是不敢不从的。

    饲魔付出的代价不小,如今容繁已将原本封印在扇中的魔彻底解放。这扇本是言卿为沈昀的生辰亲手制的,却未曾想最后用在这上头。

    凡胎**能撑多久容繁不是不知,就是为了能多撑一时才出此下策。何人不想与思恋之人相守一世?只是这一世对容繁来说太过遥不可及。若放在从前,他或许还能淡漠着对那些执迷不悟的人论死生有命,而如今他却成了此般执迷不悟之人。

    若非自己早已深陷其中,又怎会冒险行事。他不愿沈昀站在陆衍和延生的对立面,这就相当于沈昀从开始就已经否定容繁所做的一切事。就是因为不愿,才会如此心切地烧了乾元殿差些杀了岳君,将沈昀掳走。这次他不想再被动地去接受审判,而是想把账一笔笔算清。

    容繁一开始就不是圣人,言卿也是。所有的心甘情愿是因沈昀而心甘情愿,一切外加而来的苦痛也无法让他们一一偿还。

    容繁出来的时候,陆衍站在门口似有话想说。二人便到了后院花园的亭子里坐着。

    陆衍不知从哪儿拿出俩坛子酒放在桌子上,道:“如今延生盯着我也不敢再对你打什么主意,况且我现在也打不过你了,要杀要剐随你。”

    容繁打开其中一坛子,凑近嗅了嗅,嫌弃道:“陆衍你这品味不如当年了,这种就你也敢放我面前。”

    “……”陆衍心里十分佩服容繁打岔的能力,只好顺着他道:“延生说前几日你拿了二十多年前酿好的酒同他一块饮了,怎么不留些给我。”

    “我又不知道你没死,我还当师伯那日在缅怀你才不情不愿把那两坛子带过去,白拿了白拿了。”容繁睥了他一眼,又道:“若你当初没同岳君那个老王八蛋害我,我还能亏待你?幸好杀我全家的不是你,要不然双闲一上一下捅死你。”

    这么凶残的话,从前也只有言卿同他喝多了酒才会嘟哝着说,如今看样子像是全然解放了天性。

    陆衍无奈笑着道:“怪我怪我,如今你要是想捅我解恨也不是不行。”

    “算了吧,我捅你了,到时候师伯心疼了是要骂我的。”说完,容繁站起身就想走。

    陆衍看着两坛子酒一点没动,问道:“不喝?”

    容繁看也不看,只道:“闻着就不好喝。对了,你管管你手下那个红衣裳姑娘,别总扒在房顶上打我师傅的主意。上次我差些被她弄死,现在看到她就头皮发麻。还有就是,帮我弄几味药过来。”

    陆衍将酒坛子封好,道:“终于想起疗伤了?”

    “我没想到会反噬得这么快,需要想点法子压一压。”容繁语气不大像经历严重的事态,随口说了几味药,让陆衍找来。

    陆衍听后心中一阵怪异,忍不住道:“这不是催丨情药的方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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