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的面容一丝痛苦未见。记忆中的沈昀似乎一直都是眉眼带笑的,此时昏睡着也依旧带着笑,只是,这眉眼中的笑却让容繁觉着莫名的苦楚。连这份苦楚,都似曾相识。
容繁不知自己是如何帮沈昀清洗伤口上的药。最后是延生实在看不下去他手忙脚乱的模样便将他赶了出来煎药。容繁握着蒲扇对着眼前那团火苗发愣,直到延生站在他身后敲了他的脑袋将他指责了一番才回过神。延生的白胡子被吹的一翘一翘的,对着容繁骂道:“这灵草都要被你给糟蹋了!”
“……”容繁无言,被赶到一旁巴巴地面对篱笆蹲着扯那开的极好的藤萝,模样十分委屈。容繁抱着膝,闷闷地出了声:“师傅,是谁伤了沈昀。”空气中溢着沉沉的药香,平日里喜这味儿的容繁此时却没有半分愉悦。
延生扇着药炉下的火苗,淡淡道:“不知,见到他时已是重伤,趴在木门边上就剩了半口气儿。”。
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那一篱笆的藤萝竟被生生扯秃了一块,延生心疼的不行,站起身来无比灵活地拿着蒲扇把容繁抽出院子去,骂道:“别扯我花花!容繁你个兔崽子今天是想把我气死吧?”
容繁只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才觉得延生有那么些仙风道骨,如今看着却更像个在巷口摆摊儿给人算命的糟老头子神棍,说不定之前那一身仙气就是装的。容繁心不在焉,想进屋看看沈昀被延生拦住,想煎药延生又不给扇子,蹲着扯花会被延生抽出去,容繁有些绝望。
延生翘着胡子盯着容繁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进屋就会不小心把半死不活的沈昀给彻底弄死。
天色渐渐沉了,庆贤骑着马来到草屋催容繁回宅子。延生巴不得这祖宗赶紧走,嘴上催着人赶紧走,端着煎好的汤药进了里屋。容繁也想进去,被延生一脚踢了出来。
山上的路不算好走,加上天色渐暗,容繁与庆贤骑着马更是小心翼翼。沿路的树木生长的甚是高大,夜色中显着些许张狂。
许是今日近了十五,月格外明亮,却因今夜云重,遮去不少月色。
庆贤骑着马跟在容繁后面有些怕,话都不敢大声出,只紧着嗓子低低问着:“少爷,这天这么黑,会不会遇见什么…”
容繁清了清嗓子,打断道:“不会,莫要胡思乱想。”话音未落,就看到不远处两个浅色的身影迅速地朝自己袭来。
“啊啊啊!”庆贤的反应像是见了鬼一般,惊叫着,马惊得蹶了蹄子,容繁拉住自己马的缰绳向后一转马头,伸手扯住庆贤骑的马的缰绳,庆贤险些被撂下地,幸而容繁止了马惊。
两个浅色身影忽然停下了脚步,停在不远处的树下。容繁看不清楚那二人的面容,只靠着身形依稀辨出两个身影是一男一女。容繁壮着胆子向前面大声问了句:“什么人!”
许久都没有回音,那二人似是直勾勾地朝着容繁的方向盯着。容繁被盯着心中发紧,刚想驾马往前走又被庆贤拉住。庆贤的模样是怕极了,浑身不住发颤。容繁握着庆贤的手,低声安慰着,却听到不远处的那两个身影有了动静。
女声颤着声道:“师兄?”容繁听不真切,似乎看到另一个身影止了声音主人想要往前走的动作,将她带走。
庆贤随容繁回到宅子时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容繁没让他继续跟着,叫他早些去歇息。
丝毫没有困意,这一日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让容繁消化不了,正一头扎进书房里细想着。
宅子里出了人命,苍山的那些修仙人来的蹊跷,沈昀忽然消失又重伤出现,归来时遇见的那两个人是何身份。“师兄…”容繁沉思着,“师兄是谁…”
容繁拿出那册残卷,轻轻摊开,入目之处发现了残卷上记录着熟悉的暗纹,这暗纹与沈昀身上的相差无几。
熟读的残卷的容繁对里面记录的暗纹有些许了解,不过白日在沈昀身上所看见的与这卷上记录的有些不同,这让他一时没将这两个图案联系起来。此时,容繁已经有些明了——这些是咒纹。
咒纹容繁是有些许了解的。言卿在这册残卷中提到过不少与咒术有关的内容。
容繁凭着记忆将在沈昀身上看到的咒纹绘在纸上,拿着残卷细细比对,最终落在那一页劫生咒上。
所谓劫生咒,若施于仙缘者,受咒者亡仙缘断,仙缘续于施咒者命途。若施于凡人,则无任何用处。
“呵,骗子。”容繁不禁冷笑出声,沈昀早些时说自己不曾修仙,都是胡话。
纵使心中百般不舒服,容繁还是想知道解咒的法子。“劫生咒甚毒。苍山百年石灵草两株为主料,辅以修仙者灵力加持,可解。”
“呵呵,灵草搁这儿等着我呢。”容繁心中堵着一口气儿,他发誓再也不想再相信沈昀说的半个字。
容繁心里有气,想到白日沈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好气的,控制不住自己进了暗道去找给沈昀治伤的药。
白日走的太急,也不知沈昀究竟是如何受的伤是哪儿受的伤,去了一趟心中有了些底。从一架子的瓶罐里挑出觉得可用的药放入药篮,又有些担心自个儿记忆出错,把那册残卷包好也放了进去。
翌日,天还未亮,容繁就包好了药材到了延生的住处。
草屋里点着灯,幽黄的灯光映出一个挺拔的身影。容繁好奇心肆起,轻手轻脚生怕惊动到屋里的人。
待到稍近草屋些时,听到屋里有两个年轻男人的交谈声。
其中一个较为轻快的声音道:“师弟,你这是何必。不是说好我一个人下山替你护着他便是,你怎的一定要下山?好不容易用了二十载恢复大半气力,如今却又如此冒失受了伤,难道你想让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另一个人咳了声,声音有些虚弱,容繁却还是听出了那是沈昀:“师兄,我想亲自护他周全,这是我欠他的。”
那人似是怒了,拍着桌子道:“沈昀!二十年前那是他咎由自取!只有你觉得是你欠他的!”
“是我未教好他。”沈昀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似乎是因为气力不足,呼吸声有些短促。
容繁这墙角听的心里抽着难受。沈昀要护着谁?为了那个人命都快没了,如今重伤卧床却还是想着那个人。
容繁越想越心烦,提起脚往木门上猛的一踹,把门踹开了。
跨步进入,便对上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脸。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愣,身形差些不稳,扶住了桌子勉强站着,站稳后立即抬起手遮着自己的脸。
容繁面无表情地盯着男子的面容,冷笑了声:“延生师傅,您长得可真年轻呐。”
延生知道自己藏不住,理了理坐的有些皱了的衣袍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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