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目光中,宁默又拨通了陆承的电话。
“正在吃午餐呢,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对方一接听就问,“阿旺呢?工作了一早上,让我听听阿旺的声音,我好想他呢。”
“阿承我也很想你哦。”多年下来与陆承培养了十分深厚友情的阿旺连忙说。
宁默狠狠瞪了阿旺一眼,对着听筒那端的陆承说,“他不在。”
“咦?我刚刚明明听到阿旺的声音了。”陆承不急不缓地说。
无视对方的话,宁默轻轻弹了阿旺的额头一下,在阿旺泫然欲泣的表情中挑了挑眉,“咳,我打电话给你,是有正经事。”
“哦?正经事?”
“对。”郑重地点了点头,宁默沉声道,“阿旺变小了,昨天晚上被一束月光照到,莫名其妙地就……只有我食指那么大。”
“……”
“你不是医生吗?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
“……”
“喂,你有没有在听?”
“……”
“……”
“嘟嘟嘟……”
宁默不敢置信地瞪着手中毫无征兆再次被沉默挂断的电话,气得浑身发抖,还没回神拨回去骂陆承一顿,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宁默,你终于变成变态了。阿旺变小这种事,完全是你臆想出来的吧。可耻的人。”
“……”
“……呃……阿默,你、你怎么了?”
“……”
“阿默?”
在阿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宁默脸色铁青,唇瓣紧抿,颤抖着将手机扔了出去。
“这个人……你再敢和他有接触,我就做得你下不了床!!!”
无辜被威胁了的阿旺抱着屁股躲到了笔筒后面。
两人陷入冷战,说是冷战,其实发火的只有宁默一个人,阿旺完全是担心宁默生气起来会真的在他这么小的身体上胡作非为,惊恐地望着宁默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阿旺时不时从笔筒后面探出脑袋,小声地,“唔……阿默……我肚子饿了……”
“就知道吃!”
恰好带饭的同事回来,宁默冷脸打开门,不给对方探寻房间里是否真的有猫咪存在,就轰然甩上了大门。
粗鲁地将快餐打开,宁默和阿旺坐在盒子边进食。
宁默用筷子吃,阿旺则是蹲在餐盒边费力抱起一粒带着卤汁的米饭,一口一口地吞咽。
“……”
“……”
偷瞄宁默一眼,阿旺小心翼翼地拿过一粒鸡丁,因为太大颗的缘故,浑身上下都沾上了油渍,但吃在嘴里依旧美味。
填饱了肚子的阿旺乖巧地跑到宁默身边,“唔……阿默,你还在生阿承的气吗?”
虽然不知道陆承又说了什么,但宁默生气是事实,这时候不管谁对谁错,安抚宁默是最重要的。
宁默掀起眼皮,目光落在阿旺按住自己手背的小手上。
小小的,一碰就会断掉似的。
眼睛也是脑袋也是身体也是,都变得那么小了……
对陆承的火气跺几脚就能够消散了,他更气的其实是对阿旺变成这样而无能为力的自己。小东西太纤细了,但蠢蠢的不知道担心自己今后该怎样生活,反而在安慰他不要生气。
要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就好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
这是他遇到过的最诡异的事情。
沉默地收拾掉餐盒,宁默将马克杯里倒满温度适宜的热水,对浑身油腻的阿旺说,“进来泡澡。”
“咦?好有趣哦!”忙不迭让宁默把自己扔进水里,阿旺笑眯眯地靠在杯子边缘泡澡,“比在浴缸里还要舒服呢。”
“是吗……”
好笑地推了推阿旺湿漉漉的脑袋,宁默抽出一张纸巾,“小心点,万一感冒你就完蛋了。”
“嗯,今天很冷呢。”
阿旺浮出水面甩甩头,听话地让宁默帮他擦头发。
之后宁默将下巴磕在双手交叠的手臂上,正好能和阿旺平视,看着阿旺舒服地泡澡。
很奇妙的感觉,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住了,烦躁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从相遇到现在,他们都成长了许多。
十几年时间下来,最大的感悟就是……
“阿默,我变这么小,以后怎么亲亲?”
眼前的人永远都聪明不了。
“怎么亲……”
让阿旺爬到自己手掌中央,用纸巾擦干水滴,又用干燥柔软的纸巾将阿旺层层包裹住。
“这样亲不就好了。”
抬起手臂,让坐在自己手掌中的阿旺恰好与自己的嘴巴平行,宁默勾勾唇角。
年少时他或许会心虚,不愿说出“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这种话,但年岁渐长,共同渡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成熟到拥有如上念头的觉悟了。
“就这么大也没关系。”
“诶?”
“我会一直喜欢你。”
这是实话。
他最先喜欢的就是阿旺会气他会安慰他,蠢笨的话意外的有让人心折的魔力。
身体只是次要因素。
虽然他的确很喜欢阿旺软软的手感。
“嘿嘿……”阿旺害羞地捂住脸,“我也喜欢你哦,阿默。”
指腹温柔地揉揉阿旺的脑袋,宁默看着阿旺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忽然扑向自己的脸。
这样的视角下他只能看到阿旺毛茸茸的脑袋,还在疑惑呆子又要做什么,唇上就蓦然一热。
是阿旺在用小小的嘴巴亲他。
“阿默……”
抬起头,垂直的视线下阿旺眨着圆溜溜的眼睛,欣喜地宣布,“真的可以呢,不过阿默的嘴巴好大哦,哈哈哈……”
比划了一下,阿旺大笑,“居然那么大,和我的身体差不多呢!好奇怪哦。”
“笨蛋,奇怪的是你吧!”
顺手敲向阿旺的脑袋,宁默倾身上前,吻住那颗晃动的小脑袋。
的确很奇怪。
相信不会有人如此亲吻自己的恋人吧。
这份感触,是独一无二的。
心脏柔软下来,宁默一下下亲吻着阿旺的小脸蛋,喷洒而出的气息惹得阿旺咯咯直笑。
只是当宁默要继续亲吻下去时,两人之间忽然升腾起一阵白烟。
“嘭!”
“咦?”
“……”
手臂因突如其来的重量而下垂,等回过神来,自己的腿上就坐着……
“阿默,我变回来了呢!”
光溜溜的阿旺。
发麻的大腿提醒自己这依旧不是梦境,而呆子也因为太开心而伸出双臂拥住自己的脖颈,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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