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开站在一片狼藉的原驻扎在兴山县的越国右路大军营地,眼中一片茫然。数万右路军哪里去了?
他从开平郡城奉大帅萧正刚的密令给右路军主帅陈慈。随着洛一水重新出现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最近有情报显示,前军潘宏所部,异动明显,而右军对面的秦军更是兵力调劝频繁,这让萧正刚异常担心,左军已经开始备战,而萧正刚写信则是让陈慈密切注意秦军以及前军潘宏部的动向,如有异动,右军便与左军密切配合,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可能扼杀在摇蓝里。
但现在,右军去哪里了?
没有帅府的调动命令,右军擅自行动,已经开始动手了?萧开不排除这种可能,要知道,陈慈与洛氏一直不和,是不是陈慈自以为抓住了机会,竟然迫不及待地动手复仇了?或者是陈慈发现了洛一水已经掌握了潘宏部,陈慈根本来不及向帅府报告,便先行动了?
脑子里紧张的思索着,完全没有任何思路。如果是以上情况,陈慈至少可以往开平郡的帅府送一封信啊?难道是自己一路上急于赶路,与信使错过了?
萧开觉得脑子有些乱。
右路军五万大军突然离开了他们的防线,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最明显的就是他们的 qul防线门户大开,如果秦兵发动攻击,矛头便会直指开平郡城。
陈慈是老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萧将军,找到了几个当地百姓!几名亲兵纵马而来,他们的马上,都载着一个本地百姓打扮的人。
被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抓着按在马上一路奔来,几个百姓早已是脸上毫无血色,被士兵仍下马来,站在萧开面前,浑身直打哆嗦。
不用害怕,你们可知道,原来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去哪里了?萧开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伸手从怀里掏出几角碎银子,抛给哆哆嗦嗦的百姓。
或者是银子起了作用,也或者是萧开面目和蔼,几个百姓终于平静了下来,这位官爷,驻扎在这里的大军,好几天前就已经全部走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在这里捡些军队抛弃的东西而已,没有做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百姓声音有些颤抖的道。
走了几天了?萧开问道。
应当有五六天了吧?百姓歪头想了片刻,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以前我们经常来军营外做点小生意,但几天前一大早我们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成这样了,什么人都没有了,没得生意做了,但这里丢弃着很多有用的东西,我们便天天来这里捡。
五六天了?萧开打了一个寒噤,那你们知道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另一个村民手指向一个方向:应当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看着村民所指的方向,萧开眼前一黑,几乎摔下马来,村民所指的方向,竟然是开平郡城的方向,陈慈未奉帅令,全军拔营向中军方向开进是什么意思?
另外几名士兵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人人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半晌才道:萧将军,不太可能是往开平郡城的方向,不然几万人的大军,我们这一路之上,怎么也能发现踪迹的。
萧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陈慈的大军的确不是往郡城走的,但他们肯定因为什么放开了防线,陈慈不战而逃了,五万大军的离去,将会让秦军长驱直入。
你们两个,马上赶往房县,看看那里潘宏的前军是个什么情况?探明直情况之后,不必前来回报我,立即回报萧帅。他厉声道。
遵命!
你们两个,马上赶回开平郡城,向大帅禀明,右军陈慈所部去向不明。说这句话的时候,萧开自己都能感觉得声音抖得有些厉害,他强行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遵命,可是将军,我们都走了,您去哪里?一名士兵问道。
萧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往前边去看看。
前边就是秦人控制区了。一名士兵惊问道。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一个人,即便有什么情况,脱身也好,藏起来也好,都很容易,我必须要将情况弄清楚,你们,马上走!萧开回手道。
几名士兵打马向着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萧开转头看着身边几个仍然紧张不安地百姓道:你们回去吧,告诉所有你们能见到的百姓,让他们赶紧逃,只怕是要出事了。
这位官爷,又要打仗了吗?村民不停的吞咽着,喉头一上一下,看起来紧张到了极点。
是啊,要打仗了,要打大仗了。萧开喃喃地说着,一勒马缰,掉转马头,向着前方狂奔而去。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萧开已经到了原本越人控制线的最前端,这里原本有一个小小的哨卡,一幢高约十余米的石塔高高耸立,站在塔顶,可以监控到大约数里之外的敌情,但现在,这个哨卡也没有一个人驻守了,将战马拴在外面,他快步走入塔内,石塔内士兵们休息生活的区域已是一片狼藉,看起来离开的极为匆忙,还遗失了不少的东西。迈步上了塔顶,示警用的烽台之上,还好好的摆在哪里。双手扶着塔沿,看向前方空旷的原野,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午日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疲惫的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干粮袋子,从塔顶的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就着水,狼吞虎咽的吃着干粮。
陈慈所部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一支五万人的大军突然离开呢?萧开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儿如果发生在潘宏所部之上,他还能理解,但是发生在陈慈身上,他就完全不理解了。
陈慈与洛氏是死敌啊。
萧开忽然打了一个冷战,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看似异想天开,但却能扎实地解决他现在心中疑问的可能。
陈慈与洛氏根本就没有什么仇恨,他们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让世人谁都不会想到,陈慈实际上是洛氏的人。
他一下子剧烈的咳漱起来,满嘴的粉末喷了出来,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胸膛,又猛灌了几口水下去,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洛一水现在岂不是已经掌控了陈慈所部五万人,还有潘宏所部三万人,八万人的大军,这可是越国在边境之中一大半的兵力了。
他咳得面红耳赤,趴在哪里,不停的干呕着,涕泪交流。就竖在他面前的水桶里的水突然荡漾了起来,波纹一圈圈地从中心向外荡开,撞在桶壁之上,然后飞溅而出。
沉重的桶在踏踏的声音之中,居然在轻微的跳动,整个石塔似乎都在摇晃,萧开一下子跳了起来,瞪大眼睛,看向先前还空无一人的旷野。
一条黑线出现在天边,迅速地向着这边接近,那飘扬的旗帜虽然还看不见上面的花纹字体,但那熟悉的样式,却让萧开的心瞬间变得一片冰凉。
秦人来了!
而最可怕的还不是秦人来了,而是越人自己乱了。原本应该驻守在防线之上的陈慈不见了,连陈慈都不见了,那房县的潘宏所部还靠得住了吗?秦人边军连他们一向不大舍得用的大规模的骑兵都慷慨地全部拿了出来,也就是说他们志在必得,他们已经深悉了这边的内情。
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手在抖着,好几下才将火折子晃燃,丢进烽火台中,看着示警的烽火缓缓燃起,丝丝缕缕的青烟飘起,萧开快跑下了石塔,爬上战马,打马向着后方狂奔。
示警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因为他的后方,根本没有了一个士兵,最多不过给秦人造成一个小小的困扰。现在他要想的,就是如何能逃出去了。
希望他派出去向萧帅报告的士兵能及时赶到,让萧帅能及时做出反应。
萧开的判断没有错,这一次秦军的确是倾巢而出,连他们平时不到关键时刻都舍不得用的骑兵都一次性的全都拿了出来,对于秦国边军来说,骑兵是一个奢侈的兵种,一旦使用,那银钱便哗哗的如流水一般,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但这一次不一样,他们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赶到开平郡城,包围,分割越军主帅萧正刚,要以最短的时间拿下开平郡城,占领开平全境,达到战前的目标。
虽然与洛一水有协议,但李挚怎么也不会把宝全压在洛一水的身上,万一秦军攻击开平郡不顺受阻,又怎么能担保洛一水不会突然反戈一击,干脆将秦军先灭了再说呢?
他终究是一个越人。
作为一名统帅,李挚不能不防着洛一水会不会使出诱敌深入这一招,让自己先与萧正刚火并,然后他来捡便宜。
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萧正刚,才能让洛一水的这种有可能使出的招数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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