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虽然大幅度退步了,但敏锐的感觉却还在,郭九龄抬头,便看见二楼之上,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舒畅。这位敢死营实际上的二号人物,居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京师之中。
将宿迁先打发走了,郭九龄大步走上了酒楼。关于敢死营的事情,现在还处在严密的信息封锁当中,舒畅应当还不知道。
看起来你的身体应当已经没有大碍了。舒畅笑咪咪地看着对方,提起面前的酒壶,给郭九龄倒上一杯酒,大夫看到自己的病人又生龙活虎了,自然是打心眼儿里高兴。不仅是为对方,也是为自己,郭九龄当时可就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郭九龄双手按在桌子上,两眼直视着舒畅,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笑容:舒大夫,敢死营完了!
酒壶凝在半空,舒畅脸上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你说什么?敢死营好好的,怎么完了?西秦人又打回来了!
不是。郭九龄缓缓摇头。你在上京城里,难道没有听到秦风的一丝半点消息么?
听说他被关起来了,但还没有打听出他关在哪里?
他被关在诏狱,天子大牢。郭九龄一字一顿地道:朝廷给秦风和敢死营的头上安了一个罪名,里通外国,出卖大楚,导致西部边军全军覆灭,六万子弟丧生荒山。
啪哒一声,酒壶从舒畅手里跌落,早有防备的郭九龄一伸手,接住了跌落的酒壶,将其放在桌子上。
安阳郡城那边已经对敢死营动手了,两千敢死营士卒,最终只有数百人在小猫的带领下逃了出去,野狗被抓了,小猫的女人死了。郭九龄尽量言简意赅。
替死鬼?舒畅的声音有些发抖。
郭九龄点点头,舒畅当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从简单的几句话里便推断出了事情的大概。
舒畅伸手抓住了酒壶,慢慢的替自己倒着酒,他的手不停地在抖,以致于酒大半都洒在桌上。和尚呢,剪刀呢,小马猴他们呢?都死了?
和尚没有事,那天他不在军营之中,侥幸逃脱一条性命,也正是因为他的逃脱,最后在城中制造了混乱,才让小猫马猴他们得以逃出城去。而剪刀嘛?郭九龄顿了顿。
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舒畅一仰脖子,将半杯酒倒进了喉咙里。敢死营的战斗力,绝不是郡兵能够比的,你刚刚说到了敢死营的几个重要人物,唯独没有提剪刀,想必他已经是被人收买了,如果没有内部人的出卖,想要将敢死营打成这般模样,除非是西秦的雷霆军来。
是的,剪刀被上京派出去的内卫收买了。郭九龄摇头叹息:很抱歉,整件事情,我是到他们发动的那一刻才知晓的,否则,必定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就算知道了,也无法改变,也不会改变。舒畅再喝了一杯酒,让自己震荡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秦风现在关在诏狱里,有办法救他出来么?
郭九龄缓缓摇头,这是天子钦定的案子,没有谁能翻案,而且安阳郡城那边已经发动,屎盆子已经扣下来了,你以为朝廷会自打自脸么?如果敢死营是叛贼,作为敢死营校尉的秦风,自然便只能是叛贼的首领。
或者,还有一人能救得了秦风。舒畅缓缓地道。
谁?郭九龄怀疑地看着舒畅。
昭华公主!舒畅盯着郭九龄,从我得到的消息,秦风这一路之上护送着昭华公主逃亡,二人在逃亡的过程之中很有可能发生了一些什么,两人之间似乎产生了感情,昭华公主喜欢上了秦风。
郭九龄张大了嘴巴,舒大夫,这,这不算什么好消息吧,如果真是这样,只怕上头要弄死秦风的决心会更大一些。
一般来说是这样。但昭华公主是那种外柔内刚的性子,现在昭华公主在首阳山上的别宫内陪着皇帝,秦风的事情,她肯定还不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一切,或者便会有转机。舒畅盯着郭九龄道。可是我上不了首阳山,见不到公主殿下。
你是让我去?郭九龄道。
对,你是内卫副统领,是这一次大战之中生还的级别最高的将领了,皇帝肯定会召见你的,而你作为当时公主殿下的护卫头头,公主肯定也会见你,那时便有机会了。只消让公主殿下知道秦风现在面临的困境和敢死营的下场便够了,剩下的,我们便只能等待了。生,或者死!
郭九龄沉默半晌,好,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做到。不过舒大夫,你还是敢紧离开京城吧!
怎么?我可不算是敢死营的人吧?也应当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存在吧?舒畅不以为然地道。
那是以前。郭九龄摇摇头,剪刀叛变了,在他给内卫的供词当中,你,舒大夫,可是名列秦风之后的敢死营第二号人物。是朝廷必须要抓到的钦犯。你居然还大摇大摆地在这里饮酒,也亏得是我发现了你,被别的人撞上,你就得与秦风作伴去了。
舒畅咬了咬牙,这个白眼狼,总有一天,我会好好的收拾他的。多谢郭大人了,昭华公主这事儿就拜托你了,看起来我也得先躲一躲了。
你现在住在哪里?要不然就去我家里躲一段时间,过了这个风口再说?郭九龄道。
舒畅微微一笑:有你郭九龄这句话就够了,你是内卫副统领,我啊,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住在左相府,当然看起来现在也住不成了,不过你放心,在上京,还没有人能抓住我的,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那就好。郭九龄点头道。
如此拜托了。舒畅站了起来,向着郭九龄一揖到地。
左相府。马向东的书房,舒畅轻轻地从马向东的脑袋上抽出最后一根银针,仔细地将银针擦试了一遍之后放回到针囊之中,笑对马向东道:好了,马相,这一次不敢说完全根除了后患,但舒某还是敢保证十年之内,绝不会有复发之虞了。剩下的,便是马相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要注意保养了。
多谢舒大夫,请坐,舒大夫。马向东点点头,指了指面前的锦凳。
马相可是有什么话要对舒某说?舒畅微笑道。
马向东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好,沉吟半晌,舒大夫,前些日子,你一直在向我打听秦风的事情,我虽然没有跟你详细说这里头的事情,但还是很上心的,今天,我看到了一份内卫递上来的报告。
与舒某有关?舒畅轻松地问道。
舒大夫与敢死营的关系,不像是你跟我说得那么简单吧?马向东盯着舒畅,问道。
不错。我今天也收到了一些消息。舒畅坦然地道:这几年来,敢死营就是我的家,秦风也好,还是其它的人也好,都是我的好兄弟。
马向东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一些,那敢死营现在的状况,你也清楚了?
当然,我今天见了郭九龄。
你与郭九龄有交情?
这一次不是我,他就死了。舒畅淡淡地道。
马向东点点头,那舒大夫也肯定知道,你在朝廷要逮搏的人犯当中排名第二?
马相准备将我押送有司关押么?舒畅眉梢微微一跳。
马向东一笑,舒大夫多虑了。我马某虽然这一辈子一直都在钻营着向上爬,但男人嘛,谁不想向上爬,但做人的底线我还是有的,如果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那也罢了,但舒大夫与我有恩,知恩必报,马某人这一点德性还是有的,不过舒大夫,我这左相府,却也是留你不得了,我已经吩咐了马斌,连夜送你出城。天高任鸟飞,舒大夫,凭你的本事,出了上京,那里去不得呢?
多谢马相了。你这样放我走了,就不怕日后太子殿下追责?我在你府里,恐怕也瞒不了他们吧?
你不过是一江湖游医,而我,却是堂堂左相,与二殿下相交十数年,如今更是二殿下倚仗的文臣之首,二殿下是何等聪明之人,又岂会为了你而与我交恶?这一点自信,马某还是有的。马向东道。
既然如此,倒也不必让马斌为我安排了,舒某自有去处。舒畅站了起来,向着马向东一揖,马相,就此告辞,敢死营蒙冤,这件事情,舒某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蜻蜓撼柱而已,不必做无益之举。马向东摇头叹息,这天下不公的事情多着呢!
总得要有人来做。舒畅淡淡地道:这些年我在西部边境,看多了那些汉子为国拼杀,到得末了,却落得这个下场,身死也就罢了,还要遗臭万年,老天有眼,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总会有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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